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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永清和段天霖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些尴尬的挠头。
“林大人，我们确实没觉得有哪里奇怪的，天霖兄弟陪我去看了好几次，他懂得多，也没看出这铺子有啥问题，要不我们家也不能买啊，毕竟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林承看着顾永清一脸真诚的模样，不由噎了噎。
半晌才讷讷的憋出一句，“说的也对。”
苏芸看得出林承面上的苦恼，不由顿了顿，“林大人不妨查查先前这铺子经手的人？”
可林承却叹了口气。
“如果能查到，我就也不会来问你们了。”
苏芸噎了噎。
有些不可置信的蹙起眉头。
“店铺的买卖，不是要到县衙才能更名的吗？”
“话是这么说……”
林承面上忧心忡忡。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当初这铺子的东家也早就不在修水镇了……”
段天霖的眉头也拧成一团。
“所有曾经盘下这间铺子的人，都不在修水镇了？”
少年的语气带着一股莫名的来自于上位者的威压，仿佛天生如此。
“那倒不是。”
林承下意识的回答，可当他对上少年的视线，却不由贼贼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少年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却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目光。
但目光锐利中又藏着狠辣，像是一匹蓄势待发的狼。
即便是林承，看到他这般的目光，也不由莫名带了几分心虚。
可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林承想不通，却望向苏芸。
“这位小兄弟是……”
苏芸看了段天霖一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这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家中遭了难，逃荒过来的，现下就跟我们家一起住，叫顾天霖。”
苏芸自作主张的给他安了顾家的姓氏。
段天霖只是嘴角微微抿了抿，并没有什么意见。
林承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可却不由多看了段天霖两眼。
“这小兄弟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怕是将来有大出息呢。”
苏芸脸色不变。
可心中却腹诽。
段天霖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人，能没有大出息吗？
倒是段天霖，听了这话，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芸暗中撞了撞段天霖的手肘。
他这才回过神来。
勉强做出一副客套的模样，“真的吗？那就借林大人吉言了。”
不过好在林承并没有把兴趣都放在他的身上，反而一门心思的想着，之前曾经盘下过这间铺子的房东们要如何联系上？
虽然不至于各个人都不在镇上，但也大都已经寻不到消息。
“难道这女尸的案子，就要这么草草了结了吗？”
身边忽然传来低低的声音。
苏芸微微一愣，转过头才发现原来是顾灵娘说出来的。
顾灵娘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脸上的，登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下头。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
然而话还没说完，林承却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的对。”
“这具无名女尸的案子，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承说着，面容却忽然严肃了起来。
顾灵娘的眼睛微微一凉，“林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承点了点头，对上顾灵娘的目光，“我到底是修水镇的父母官，就算这件事情过去了再长的时间，她到底也是我的百姓，怎能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喊冤而死？”
苏芸看着二人四目相对却分外合得来的模样，不由轻轻咳了一声。
顾灵娘这才垂下眼睛，收回了目光。
“林大人爱民如子，有林大人这样的父母官，是修水镇百姓的幸事，也是我等的幸事。”
苏芸淡淡说着，可这话却没掺半分虚情假意和拍马屁。
她这话说的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林承也没有谦虚。
只是对上苏芸的目光，“不知道顾婶子，可否帮本官一个小忙？”
……
顾家既然盘下了这间铺子，和邻里之间处好关系也是应当的。
毕竟，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嘛。
邻里之间，吃吃喝喝，相护帮助，彼此方便，也方便彼此。
自打出了水井女尸的事情后，顾家的肉酱生意虽然做了下去，但却没有之前那样火爆了。
顾永清在跟隔壁几个铺子的老板喝酒的时候，难免吐露这方面的不快。
“要说这件事可真是冤死我了，谁能想到那水井里居然会有死人呢！”
“要不是举着火把看，都看不见！”
“但你们说谁没事去打水还举个火把往里看啊！”
“我现在想想我喝了那水井里泡尸水这么长时间，我整个人都反胃，恨不能把肠子都吐出来。”
“……”
众人听着顾永清的抱怨，一个接着一个的附和。
顾永清似乎是喝多了，唠叨的话越来越多。
众人听着他说，也难免跟着说上两句。
“这姑娘不知道是哪的，也没听说谁家报了失踪啊，难不成是别的镇上的？”
“别的镇上的死在咱们这边的井里？不大合适吧？”
掌柜甲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话也开始多起来，“别的地方的，死在咱这，多少有点不地道啊！晦气不晦气！”
“就是说啊！要是咱镇上的，多少也应该能听到点风声才是。”
掌柜乙附和道。
顾永清听到这里，醉气熏熏的打了个嗝儿。
“你们可别诓我。”
“我是新盘的铺子不知道，你们都在这干了这么多年了，还能不知道是咋回事？”
掌柜甲嘿嘿笑了两声。
“我们是做生意的，又不打听那些不该打听的。”
说着，又举起酒杯敬他。
顾永清端起酒杯和他撞了一下，却是醉笑道，“照你这么说，这就是不该打听的事情了呗？”
掌柜甲说话周全，就算喝了酒，脑袋也是灵光的。
连忙否认，“诶，顾兄弟，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哈。”
“大家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谁会知道这些事情？你说对吧，老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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