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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眶却是忍不住的泛红。
苏芸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翻来覆去。
“你们两个，半夜钻窗户过来，是什么意思？”
顾文谦抿了抿嘴，将白日见到顾永川和张氏的事情一说。
原本以为苏芸会斥责他——
却没想到她只是沉默了片刻。
“难怪老大夫妇回来的时候，一个两个都脸色怪异！合着是这么回事！”
顾文谦和段天霖对视一眼。
认错道，“奶，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可苏芸却摆了摆手。
“什么考虑不周，我看你是考虑的太周到了。”
顾文谦微微一愣。
只听她继续道，“现下顾家还是不要在明面上和凌王殿下扯上关系的好。”
说着，她下意识的看了段天霖一眼。
见他神色如常，方才继续对顾文谦道，“你做的很对。”
“……”
相比于顾文谦脸上的怔愣，段天霖的神色则更为淡定。
用肩膀轻轻撞了撞身边的人。
“我就说吧，我们来找顾婶子是找对了。”
比起顾永川夫妇的一根筋，苏芸灵活的仿佛与他们不是亲母子。
见苏芸如此通透。
顾文谦和段天霖也愿意与她多说几句京中的事情。
毕竟在京都这种谁都可能是敌人的环境中，只有他们二人互为依靠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可以说两句。
二人却仿佛吐苦水一般。
倒是苏芸听说段天霖先前遭遇了刺杀，虽然明知道他身为男主，有光环庇佑，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却仍旧不由脸色微白。
到底是在自己手底下养了段日子的孩子。
抓着段天霖的手关切道：“你可有伤到哪里？”
段天霖心下一暖。
笑眯眯道。
“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婶子面前了吗？”
“……”
苏芸一噎。
心道也是。
顾文谦却抓紧机会打趣道：“奶，你这是关心则乱。”
苏芸倒是不慌不忙的承认。
“是啊，我不关心你们，关心谁？”
二人闻言，心中都不由热乎乎的。
可二人到底是偷偷出府来的，逗留在外面的时间太久会有危险。
故而说了一会儿便要离开。
可离开前，顾文谦却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抓住苏芸你手，道：“奶，今天的事情虽然是迫于无奈，但我还是想让您帮忙和我爹我娘解释一番……”
原本离家甚远不能尽孝已是罪过。
再看着他们落寞离去的背影，顾文谦的心中自然是不大好受的。
苏芸望着他羞愧的模样，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一如小时候一般。
……
老大夫妇压根就没敢把今天见到顾文谦发生的事情告诉苏芸。
直到苏芸主动找到他们谈话，才不得不说实话。
“你们也真是糊涂——”
“我让你们去，只是让你们远远看一眼便得了，谁叫你们认亲去了？”
“这里可是京都！你们去的地方是凌王府——”
可惜张氏听到这里，面色不由更加羞愧。
显然是会错了意。
“都怪我们没出息，不能替孩子长脸争光……”
苏芸听了，不由嘴角微微一抽。
索性板起脸来严肃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你对自己生养的孩子还没信心吗？”
“文谦若是这种人，还至于半夜偷偷跑来客栈，求我替他向你们解释？”
“……”
张氏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是文谦让您来的……”
“不然你们夫妻二人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苏芸淡淡瞥了二人一眼。
顾永川夫妇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芸这才向他们解释道。
“我不让你们去认亲，并非是怕给文谦丢人——只是为咱们顾家的安全考虑罢了。”
“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从来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有什么好丢人的？”
“若是我顾家的儿郎们有这样的想法，我倒是宁愿他们不姓顾！”
顾永江夫妇被苏芸这么严词厉色的一说，才明白了是自己曲解了顾文谦的意思。
可愧疚的同时，又不由添了几分担忧。
“娘啊，那我们今日唐突与文谦相认，不会给顾家和文谦带来什么麻烦吧？”
张氏的手帕捏的死死的。
苏芸略感欣慰的看着她，“你能想到这一层，已经是一种进步了。”
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能被苏芸夸奖——
张氏羞红了脸，抿紧嘴巴。
可至于这一次的相认，会不会给顾家和凌王府带来麻烦，苏芸也说不好。
只能寄希望于顾文谦对张氏认亲的表现不会引人怀疑。
……
顾永江刚到京都便入宫被皇上召见了。
可知这位老皇帝虽然在病中，但对宫外的事情还算了如指掌。
然而顾永江得了召见后却迟迟没有从宫中出来。
顾家到底只是底层的百姓。
甚至连跨入京都这种地方都已经算是高攀了，自然没有人脉可以去打听皇宫中的事情。
“娘，你确定，三弟跟你说的是圣上要召见咱们全家？”
顾灵娘忍不住怀疑。
苏芸拧起眉头。
“我自然是确定的！”
她还不至于耳聋的把这种事情听错！
“这就奇了！”
顾兰娘皱眉的模样与苏芸如出一辙，不亏是亲生母女。
“三哥总不至于用这种事情诓我们，把我们诓来，他有什么好处？”
顾玉娘也附和道。
“是啊，自从老三回来，其实我也隐隐有些察觉——觉得他和从前不一样了，大有脱胎换骨之感。”
“我想，如今的老三，应该不至于在这种方面骗我们。”
苏芸捏了捏眉心。
心中的直觉告诉她，比起顾永江骗了他们，她更相信他在宫中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见罪于圣上，总会有些消息穿出来的——
如此看来，也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干等着么？”
顾兰娘有些着急。
可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出办法。
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胡氏忽然开口。
“宫中的事情……不如我们去求求凌王殿下？”
竟然还说出了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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