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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跟着这么跑了一段，眼下伤口出血更厉害了些，难怪他跑不动了。
顾文谦这才停下脚步。
看着浑身挂彩的两个人，不由叹了口气。
“我来的时候听人说，有几个衙役被杀了，八成就是这些人干的。”
段天霖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不由蹙起眉头。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倒是曹三胖瞪大了眼睛。
“连衙役都杀？这群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老子在山上做山匪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猖狂……”
段天霖闻言，不由冷笑一声。
“他们比山匪可要不讲理多了。”
山匪最起码还有情义可讲。
可他们这些人，是没有感情，没有心的。
对他们来说，能够打动他们的，只有足够多的利益。
曹三胖看着段天霖变幻莫测的神色。
不知道为何，竟然打了个寒颤。
他偏开目光看了自己肩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奶奶个熊，这帮孙子下手倒是真黑！这是想弄死我啊！”
话说到这里，曹三胖就想到，他们连衙役都敢直接弄死，想弄死他，不是常规操作么？
山匪身上背的人命，比起他们，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曹三胖摸了一把，疼得呲牙咧嘴。
段天霖看着他身上的伤口。
抿了抿嘴，轻声道：“曹大哥，对不住，都是我连累了你。”
曹三胖浑身一抖，连忙摆手。
“说啥呢？且不说你是凌王殿下，是来救修水镇的，便单论你是我兄弟，我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扔下你不管。”
说着，他调笑般的指了指身上的伤口。
“这就算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了。”
“……”
段天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顾永谦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曹大哥，你这不是两肋插刀，是浑身插满了刀吧？”
曹三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半晌，却仿佛又想起来什么一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在这里再躲一会儿？那些人走了吗？”
顾文谦看了一眼二人身上的伤，摇了摇头，“你们都在流血，还是先上我家吧。先前出了衙役的事情，外面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想来那些人再胆大包天，应当也不至于会在这种时候出来冒险。”
段天霖点头，冷笑一声，“我想，他们这会儿应该在想着怎么才能出城吧。”
……
三人一同回到顾家的时候，正赶上苏芸从县衙回来。
几人撞了个面对面。
苏芸瞧见段天霖和曹三胖身上血迹斑斑的模样，不由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又仿佛想起什么一般，赶紧将几人迎进了屋里。
然而他们前脚刚踏进屋子里，顾灵娘便进来道，“娘，弟妹他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抬头瞧见了满身是血的曹三胖和段天霖。
顾灵娘吓了一跳，“天爷啊，这是咋回事儿？”
跟在她身后进门的顾玉娘和张氏胡氏等人也不由愣住。
曹三胖刚刚坐下，瞧见顾玉娘，便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来。
“你们……你们咋回来了？”
然而还不等顾玉娘等人回答。
顾玉梅便从人后冲了出来，直直扑向段天霖。
“天霖哥哥！”
“……”
段天霖身上有伤。
被她这么一扑，险些直接倒在地上。
“玉梅！不得无礼！”
胡氏呵斥一声。
顾玉梅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站回到胡氏的身边。
“凌王殿下，小女无礼，还希望您不要怪罪。”
胡氏说着，这语气寡淡的却仿佛跟他只是陌生人一般。
段天霖微微愣了愣。
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苏芸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慧柔，你们刚刚回来，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处理。”
有了她这话。
胡氏便立马将孩子们都领了下去。
尤其是顾玉梅，即便不情愿，却还是被胡氏连拖带拽的带了下去。
顾文珏和顾文修倒是向段天霖投去了一个关切的目光。
段天霖朝着他们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张氏等人下去，唯有顾玉娘还有些怔愣的站在原地。
目光落在浑身是血的曹三胖的身上，一时竟然有些红了眼睛。
曹三胖有些慌张的挪开视线。
“顾婶子，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苏芸张了张嘴，然而还不等她说些什么。
便只听顾玉娘道，“伤口还未曾包扎，怎的就急着走？”
说着，推了推站在自己身边看愣了的顾兰娘一眼，“去把你的药箱拿来。”
“哦哦哦。”
顾兰娘哪里敢耽搁，连忙跑去将药箱拿了出来。
还特意给顾玉娘指明——
“二姐，这个是治外伤的……”
苏芸看着顾玉娘拿着药箱走到曹三胖的身边，倒是默默往外挪了两步。
给她腾出地方来。
曹三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要拒绝，可看着顾玉娘的模样拒绝不了。
想要接受，可苏芸就在旁边看着，他哪里敢接受？
倒是段天霖轻咳了一声，给顾兰娘递了个眼色。
顾兰娘这才也跟着上前替段天霖包扎。
有顾兰娘和段天霖在身边，曹三胖才显得没有那么尴尬。
可在顾玉娘的包扎下，他却是紧张的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饶是苏芸看了，都不由觉得有些过不去。
“你放松些，不然伤口包的太紧会不过血的。”
“……”
曹三胖这才勉强让自己放松。
然而却只是僵硬的躬了躬背。
“……”
苏芸放弃了。
倒是顾玉娘，手上动作小心翼翼，轻了又轻，生怕弄疼眼前的人。
“怎么就伤成这样……”
“还不是那帮鳖孙！”
说起这个，曹三胖就来气。
身上一动，却正正将撞在顾玉娘的手上，登时不由痛呼一声。
“嗷——”
顾玉娘吓了一跳，连忙帮着吹伤口。
“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苏芸看着自家女儿心疼的模样，由衷觉得自己此时显得无比多余。
曹三胖对上顾玉娘关切的神色，却有些心虚的望向苏芸。
毕竟哪有当着母亲和女儿眉目传情的？
“……”
苏芸望天。
“那什么，我去后院烧壶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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