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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别问没爱过 > 彼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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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给晴安把了脉,确诊只是普通的风寒,我让绿瑶跟林青去抓药,我留下来陪白玉。

    晴安睡着了,小脸上红彤彤的,白玉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对我说:“你别着急,她没事的。”

    我总觉得白玉对我很是疏远,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无论是表情还是神态,都让我觉得她在刻意与我生分。

    我没有把我和林青的计划告诉她,就像没有告诉怀宁一样,我不希望她们被卷进来。

    如果说前面有狂风暴雨,我宁愿我自己去闯第一关,去挡第一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天的白玉看起来心情不错,以往我每回来看见她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今日脸上多了丝淡淡的柔和。

    “姐姐。”她忽然开口喊我。

    我一愣:“嗯?”

    这是时隔七年她第一次喊我姐姐,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又酸又涩。

    白玉有些犹豫的说:“你……你以后可以常来看我吗?”

    “自然可以。”

    这正合我意,若不是每日还要抄经书,我恨不能每时每刻都与她待在一起。

    从前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的时光,现在再次重逢,我统统都想弥补回来。

    我将近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怀宁,怀宁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我在宫里这么些年以来的伪装,既惊讶又气愤。

    “这样多危险,这是欺君之罪,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宽慰她:“哎呀,我这不好好的吗?”

    怀宁皱眉思索道:“不过陆庭诀对你倒是真的很特别,你骗他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有杀了你。”

    我也觉得很奇怪,许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多少有些感情?可陆庭诀竟然也是个会念及多年的感情的性情中人吗?

    “霁月,”怀宁拉过我的手,“以后我们几个人就在外面好好生活,和白玉姐姐,和小晴安一起,我们再也不要回去那个牢笼里了。现在我们先好好在寒山寺静修,过两年陆庭诀气消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也不想再回去了,可是不可能的,大仇还没有报,国土还没有收回来,我又怎么会自己开开心心的就过上和平安乐的日子呢?

    可是我不能让怀宁为我担心,或者跟着我一起冒险,于是我对她撒了谎,我说:“好,我们不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总是溜出来出去偷懒,老住持托人给陆庭诀带了消息,某一日下午,陆庭诀便来了寒山寺。

    他孤身一人来的,连程公公也没带。

    彼时我正和怀宁在佛前洒扫,虽说自从上次陆庭诀来过以后,寺里的人没再让我们做过重活,可清扫之类的简单工作还是需要应付一下的。

    他似乎是又瘦了,眼角眉梢是流露着淡淡的倦怠的神色,我想起邦曼人挑衅一事,便猜测出他许是近来也身心俱疲。

    我和怀宁朝他行礼:“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他撩袍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绿瑶端上来一壶茶,斟了一杯奉给陆庭诀。

    怀宁悄悄抬头看我,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她向来胆小,尤其是在陆庭诀面前。

    我用眼神示意她不必害怕,她便怯怯低下头不敢再直视陆庭诀。

    “澄碧,你先下去,孤有话和霁月说。”陆庭诀道。

    怀宁退下了,屋里就只剩下我和陆庭诀两个人。

    我摸不透他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如我所想是来批评教育我的,还是有其他事,于是也只能沉默着等他先开口。

    “近来可好?”

    简短的一句问候,他是在拐着弯套我话呢?

    我笑笑,说:“甚好,多谢王上挂心。”

    他有心吗,没有。

    我没想到陆庭诀会说:“霁月啊,你愿意陪我去走走吗?”

    他竟然会想起来让我陪他去走走?我可是一个被他赶出宫的想要杀害他儿子的恶毒之人啊。

    “王上若是不嫌弃的话,霁月自然愿意。”我应下。

    毕竟他为主,我为臣,他为尊,我为卑,总归是要做些表面功夫的。

    我和陆庭诀一人一马踏着风跑到瀛都边界时,已然日头西斜,晚风阵阵。

    一路的跋涉下来,马儿已有些虚脱,我们下了马并肩迎着夕阳缓慢走在边关的堤坝上,谁也没有说话。

    我的左手边是一轮橙黄色的巨大的太阳,金色的光芒一点一点洒在我们脚下的土地上,像在挥霍它仅有的最后的一点价值。

    我忽然想起昭景的事,问陆庭诀:“昭景近来如何?”

    陆庭诀扭头看一眼被我们长长甩在身后的草原:“和你走的时候相差无几。”

    我暗自叹息,真是可怜了那孩子,待我回宫了,我一定要查出是谁下的毒,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想起昭景对我的喜欢,对我的依赖,心下涌起一阵难受,他有着与别人不同颜色的瞳孔,他是那么独特。

    “药始终没断过,到现在还不会叫父皇。”陆庭诀又说。

    我想问他,你还是觉得下毒的人是我吗,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不出口,或许,是怕得到肯定的答案吧。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身份?”我把话题引开。

    陆庭诀勾了勾唇,声音低低的,“你刚入宫不久我便知道了。”

    我十分震惊,震惊得甚至说不出来。

    “那是你到中原的第一个冬天,染了风寒,病得厉害,高热不退,时常夜里说胡话。”

    “我说了什么?”

    我是记得绿瑶说陆庭诀守了我几天几夜,滴水未进,我当时头脑昏昏沉沉的,只依稀记得陆庭诀对下人发了很大的脾气,杖毙了一批又一批奴才,当时我还在想,这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暴君。

    “你说,一定要给阿爹和念安娘娘报仇,我就派人去查了。”

    我更加震惊了,没错,念安娘娘,谁会这么称呼自己的娘亲呢?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陆庭诀笑:“霁月,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残暴的一个人吗?

    自从我长大后,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总是自称“我”,从不自称“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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