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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群锦衣卫和燕予怀，姬渺不认为自己有胜算的可能，眼下只能认怂求饶，两眼巴巴作无辜状。
“而且我当时不知道他杀的人是锦衣卫，要是知道，我一定第一时间向您告发！”
“告发？”
燕予怀磁音上扬，像是忍着笑意。
“鹿介月乃是当今圣上亲生龙子，你去哪告发？”
姬渺满头黑线，今晚怎么智商总是掉线。
清莺见状忙解释道：
“都督，我家小姐不是这个意思，您误会啦……”
燕予怀扬了扬眉，盯着姬渺没说话。
两个锦衣卫上来，驾轻就熟地把清莺捂住嘴拖下去。
姬渺心尖跳了跳，知道他是要来真的。
可此情此景，她却也想试探一下燕予怀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光是看这院子，便可知道他对自己，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毕竟只有知道态度了，才知道剩下的利用价值她可以进行到哪一步。
而且燕予怀自己也颇有“持靓行凶”的嫌疑，知道自己见他必犯花痴，还总用美色来勾引。
于是姬渺双臂一展，瘫在竹椅上摆烂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都督貌美，我不忍心有半句欺瞒，心神摇曳，故而一时嘴瓢。”
话音一落，躲在暗处的锦衣卫们均吓出一身冷汗。
这小丫头胆子未免也忒大了些，竟连都督都敢调戏！
还记得上次调戏都督的是林相千金，结果直接被掀进河里，林相来讨要说法，都督连见都不见。
这姑娘……怕是要被挫骨扬灰了吧？
燕予怀闻言低笑了一声，抬眼凉凉地盯着她：
“貌美才让姬二小姐今天才招，可见我这个美貌毫无用处。”
姬渺笑得有些得意忘形：
“怎么会没用呢？看着都督的美貌我都不好意思想别的男人……”
“那不如把眼睛挖出来，也好招得快些。”
什么？！
姬渺凝眉，看到燕予怀正把玩手里的匕首，锋利的刀刃晃啊晃，比月光还白。
该不会来真的吧？
心里一咯噔，慌忙站起来跟燕予怀一道儿蹲下，自动捂住双眼道：
“不用挖不用挖，我自个儿识趣。”
“但是人家皇子的下落我是真不知情，不过受了伤也该往皇宫跑，您说是不是？”
“倒不如都督早些回京，再作打探，也好过与我这弱质女流周旋，对吧？”
燕予怀定定地瞧着她的脸，半晌手腕一翻，半尺长的匕首骤然没入地面。
姬渺脚底一麻，知道自己安全下来，但还是十分配合地哆嗦了一下。
燕予怀起身道：
“听闻你在做莲花酥，做好了记得送去知州府一份。”
姬渺闷声应下，这是在警告她，无论做什么他都在派人监视，最好老实些。
所以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莫非是想拿她去钓鹿介月不成？
清莺哭着跑过来，晃了晃她胳膊道：
“都督总算走了，小姐，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真以为他会挖了您的眼睛呢！”
姬渺起身到竹椅上坐下，望了一圈空荡荡的宅院，叹气道：
“他不会的，至少在伤好和见到鹿介月之前。”
这时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清莺以为是他们回来了，慌忙躲到姬渺身后。
一个黑衣侍卫大步走到她们面前，拱手行礼道：
“属下阿缪，今后奉都督之命担任公子车夫。还请公子早些歇息，明日去仁和堂坐诊。”
姬渺微微挑眉，明哨加暗哨，燕予怀可真是好谋算啊！
翌日，姬渺同清莺易容完毕后，坐上阿缪的马车，来到仁和堂坐诊。
吃完午饭后，郭九告诉他们递给岳老先生的拜帖有了回信，叫她们下午准备好礼物，到百草堂拜见岳西楼岳老先生。
清莺一听激动得很，饭都顾不上吃，就要去厨房里去做莲花酥。
姬渺想起昨晚燕予怀说的话，让清莺多做一份，到时送到知州府上去。
郭九凑上来，狐疑道：“怎么，都督也爱吃这个？”
姬渺漫不经心道：“兴许吧，让他多长点肉也行，看着太瘦了。”
说着拿过百草堂的药草，仔细观察，想待会儿见了面该从哪突破。
郭九犹豫了一下，说道：“对了小……少臣，待会儿见了岳老先生，可千万别提您母亲的事。”
姬渺顿了顿，问：“怎么了，当年败给我母亲很丢脸？”
郭九摇摇头：“不是，他很佩服你母亲，但是对于你母亲让他来覃川城一事，他是有怨念的。”
“不然也不会在当年您母亲出事的时候，袖手旁观。”
姬渺冷笑一声，来了兴趣：
“那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怨念，是觉得这里不如京城发展得好？”
郭九抿唇不语，思忖片刻道：
“不是，当年岳西楼等三人带着二人药堂南迁的途中，他的孙女岳凉走丢了。”
“他儿子死的早，岳凉是他儿子唯一的血脉。岳老先生一向视若珍宝，可谁知忙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丢了呢！”
姬渺问：“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当年没有报官吗？”
郭九道：“在京城和覃川城的官道上，当时覃川城被朝廷规定为重点发展的地区，四周环山也好采药。”
“所以小姐打算想转移些商户过去，一方面采药制药方便，另一方面仁和堂在覃川城扎根多年，也算有个照应。”
“可拖家带口数千人，几百口大箱子，一来二去东西都照看不全，更何况是个五岁的小丫头呢！”
郭九越说越激动，像是自己家孩子走丢了一番，满脸愧疚。
“当时郁公一家还未落难，覃川城同京城府衙均派人寻找，可都找不出个线索来。”
“只知道岳凉当年走丢的时候，嘴里嚷嚷着要吃莲花酥，所以岳老先生，岳老先生……”
姬渺道：“如今也偏爱莲花酥。”
郭九重重叹了口气，言语中感慨万千。
“哎，如今十年弹指而过，岳凉小姑娘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这不仅成了岳老先生与小姐之间唯一的嫌隙，还成了岳老先生唯一的心病啊！”
姬渺摩挲着药材，悠悠道：“清莺今年，正好十五岁，从小无父无母，身世不详。”
郭九恍然直起身子，试探着问道：
“您的意思是……清莺姑娘，可能就是岳老先生走丢的孙女儿，岳凉？”
姬渺放下药材，似笑非笑道：
“不是可能，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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