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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燕予怀端起碗到另外一个桌子前坐下，吃完面，喝完汤。
才说道：“停。”
也还真是奇怪，明明只是语气平平的一个字。
却让施暴的所有人心里都小小地震撼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停下手。
本能地，觉得眼前这个瞎子不好惹。
本就潦倒的姬子言此刻更加鼻青脸肿。
他哭着爬到燕予怀面前，拽着裤脚忏悔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再也不冲动了。”
这群人里有个胆大的，指着燕予怀趾高气扬道：
“你谁啊你！凭什么管我兄弟们的闲事。”
燕予怀问：“你们说得这个姬大人，去京城做什么官？”
那人抿了抿嘴，没好气道：“户部侍郎，正三品，厉害吧？”
燕予怀点头，这位置有点高于他的意料了。
他想了想，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姬子言，低声道：
“你去买匹马，骑上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东厂的阿缪。”
“报上姓名，让他给你一个好差事。”
姬子言愣愣地拿过银子，沙哑道：“您，您不需要我陪着了吗？”
燕予怀道：“不需要，你走吧。”
姬子言站起来，那群人立马围上来。
为首的人感觉受到了轻视，愤怒地伸出手：
“银子交出来！真把大爷我不当回事啊？”
姬子言到底是个孩子，忙扭头看向燕予怀。
燕予怀缓缓站起来，随手拂了拂膝盖上的灰尘。
平声道：“我来。”
夕阳落在燕予怀缚眼的黑布上，将他半边侧脸都镀上一层金辉。
他身姿挺拔，即使坐在简陋的面摊上也矜贵从容。
这种姿态让姬子言无地自容。
无地自容到深处时，竟让他想到另一个女人！
时间太紧迫，姬子言一时想不到这个女人是谁。
他向来轻视女人，也不会将这个念头放在眼里。
只捏着银子，快步向前跑。
中间一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少年。
小少年就是女扮男装的清莺。
清莺皱着眉头爬起来，第一时间去查看食盒里的点心。
还好没有碰坏。
她松了口气，左右去看是谁撞了自己。
忽然见到一个蒙着黑布的挺拔男人，将一群小混混打得落花流水。
身形颇为熟悉。
清莺往前凑了两步，突然惊讶地睁大眼。
然后不顾一切的跑回傅家，穿过后门，冲到姬渺面前。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小姐我看见……”
鹿介月从屋里出来，带着笑意问道：
“你看见什么了？我也听听。”
“哎？出去买个点心也要这副打扮吗？”
清莺立刻顿住脚步，心道这三皇子怎么来得这样快啊！
姬渺从屋里出来，忙打着圆场道：
“清莺胆子小，打扮成男子出门买点心，会方便些。”
说着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拿出一颗莲花酥递给鹿介月：
“介月哥哥，你尝尝？”
鹿介月接过却没有吃，而是笑着看向清莺：
“你还没说，你刚才看见谁了呢。”
脸是笑的，眼却是冷的。
清莺打了个寒战，低头闷闷地说：
“我刚才看见姬大人骑着马走了，说是去京城，没带上小姐……”
姬渺接到话茬，戏从中来。
立马看向鹿介月，小拳拳打你胸口。
语气怨怼：
“你为什么让爹爹走了，却不让我跟着一起去？”
鹿介月笑着握住她的小手：
“这不是想让你多陪我些时候嘛，姬大人先去置办宅子，我不忍心你住客栈啊。”
姬渺假惺惺地又说了几句，对清莺摆摆手。
清莺关上门出去，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然后写下张纸条塞在她们约好的墙缝里，填上土，重新出去了。
不一会儿，鹿介月从屋里出来。
轻车熟路地打开墙缝，掏出纸条。
看过一边后原路折好，塞回去堵上。
满脸阴翳地背着手，离开了小院。
呵，燕予怀。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清莺这边留下纸条，又火速跑到百草堂。
铁惊禾一早等在门口，见她过来猛地拍了下大腿：
“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才来啊！”
“点心呢？带了没？”
清莺小鸡啄米般点头：
“带了带了，替我宽慰岳先生两句，我这就去厨房帮岳大叔做饭。”
铁惊禾点头，拿着点心盒子去了书房。
书房和主厅一样，依旧乱糟糟的。
各色针灸医书散落在地，几乎下不去脚。
岳西楼对着一个木头针灸小人，拿着缝衣针对比半天。
扎两个穴位，在纸上写下两句话。
瞧着旁边摞起来的高高一沓纸，可见已经忙了一下午。
铁惊禾递上点心盒，笑嘻嘻问：
“哟，还研究呢？”
“慕少臣这小子要是不出现，你还就真打算跟三皇子一起，死磕到底了呗！”
岳西楼放下针，揉了揉眼睛。
还没睁开眼就夺过食盒，拿出莲花酥满足地放进嘴里。
叹了口气：
“这小子可真是神了！那么复杂的毒，居然能靠针灸把毒血导出来。”
“而且针法变化，似乎是随着脉象来走的。”
“顺序，方法，根本无处可寻。”
“对了，这慕少臣不冒头，他的小书童出来送点心是几个意思？”
岳西楼又不甘心地拿起第二个：
“你去告诉那小妞，他家公子别想让我手下留情。”
“要是不出来把这针法给我讲明白咯，我非得把仁和堂踏平不可！！”
铁惊禾讨好似的送上第三块：
“这不是寻思清莺这小丫头，有可能是咱失踪多年的岳凉小孙女嘛！”
“不然我能让她进屋？笑话呢这不是！”
“哦对还有，我和你说这小丫头也未必就是慕少臣派来的。”
“说不定是姬渺姬小姐，想过来讨好你，让你给三皇子多干活呢对不对？”
岳西楼嘴巴一停，猛地一拍桌子，嘴里碎屑狂飞：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姬渺是吧？这小丫头居然把清莺送给慕少臣！”
“三皇子和慕少臣两头讨好，不行，要清莺真是我孙女儿。”
“我可不许她嫁给慕少臣那玩意儿，太过分！”
说着，就要站起来去找姬渺算账。
恰这时，岳山慌里慌张地敲开门。
抱着抽搐的清莺紧张道：
“师父您快看，这丫头犯病了，和您一样，也是羊癫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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