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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听到这话，不由得多看了裴振远两眼。
的确没错，裴振远虽然和古董打交道，身上的死气却已经去了不少。
而天底下的修道之人，的确不止天苍道长一个。
只是天苍道长，是他们当中最具名望，也是道行最高的一个。
这裴振远在街上随便一溜达，都能碰上修道之人，也算是他运气好。
反观是这古韵轩的徐老板，身上死气沉沉。
但是他脖子上带了一块无字玉牌。
这玉牌温养着徐老板心神，这才让他不受死气影响。
“裴先生，且不说你遇到那老瞎子的事，你觉得这小子的胡诌有道理，莫不是也觉得我这珐琅彩龙凤纹瓶，是假的？”
“这我可不敢断言，还得细细看过才知。”
见到裴振远似乎真准备仔细鉴定，老板连忙给其余几个销售员使了个眼色。
“各位客人，今日就到这里，我们古韵轩准备打烊了。”
看来这老板能经营得了古韵轩，的确是个会来事儿的。
万一裴振远鉴定出来瓶子是假的，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岂不是有损古韵轩的名声？
这算是提前给自己留好后路了。
苏雪晴不关心那东西究竟是真是假，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拉着秦一就想跟其他客人一起离开，却没想到被裴振远给叫住了。
“小姑娘何必急着走。”
“说不准你丈夫并不是信口胡诌呢！”
苏雪晴有些犹豫，但在裴振远的劝说之下，还是留下来了。
客人走后，店门关上。
裴振远戴上手套，仔细端详瓶身上每一处细节。
还拿出放大镜和手电筒，观察瓶身光泽。
片刻过后，裴振远脱下手套。
“徐老板啊，这里也没有外人，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徐老板心里咯噔一跳。
裴振远直言道：“这瓶子，的确是假的。”
徐老板看着瓶子，满脸的难以置信。
“假的？！”
“裴先生，实不相瞒，这瓶子可是我花了一千两百万，才从境外走来的水货。”
水货，在行话里并不是指东西不好，而是指从外走私来的。
“这东西原本我准备当做古韵轩的压堂，当镇店之宝摆着的，没想到……没想到竟让人给骗了！”
徐老板看着那瓶子，心都在滴血！
一千两百万啊！
就这么打了水漂，买了一个假货回来！
“不行，裴先生，死你也得让我死的明白些！”
“我也不是完全不懂古董的人，我看这瓶子无论是从釉色，还是包浆来看，绝对不是现代人仿造的出来的，你究竟是凭什么判断这东西是假的！”
“总不能也是和刚才那外行人一样，觉得这东西没有死气吧！”
裴振远开口作答。
“徐老板，这次的确是你看走眼了。”
“你说的不错，这釉色和包浆的确不像是现代人仿造出来的，但是这东西错就错在工艺！”
“你看这纹理，看这鲜艳的颜色，清朝的工艺可没这么先进啊！”
“但是对方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那想必手上也是有真品在的，一对一仿造而出，只可惜他们没有古人的工艺，颜色仿造起来，虽然相似，却做不到完全相同。”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釉色是他们仿的，包浆则不是。”
裴振远拿出手电筒打光：“你看，这光线会穿透釉面，形成明暗交织、山峦起伏甚至葡萄串般的柔光，说明这包浆不是人为仿造，而是自然形成的。”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瓶子有个五六十年沉淀，是上个世纪流传下来的东西。”
听到这里，徐老板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最怕收到的，就是这样近代仿造的东西。
若说不值钱，倒也不算完全不值钱。
但近代人仿出来的，又没有一点收藏价值，实在叫人为难！
裴振远拍了拍徐老板的肩膀。
“你也不必生气，这东西我刚才也差点儿也瞧走了眼。”
徐老板哪肯咽得下这口气。
“我这就去找那卖家理论！”
裴振远劝道：“消消气，理论也理论不出什么结果来。”
“若人卖家一早知道这是个假货，肯定早早跑路了，若卖家不知道，估计收这瓶子的时候，人家也花了不少钱呢……”
听着两人谈话。
苏雪晴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秦一。
居然还真让秦一给蒙对了！
虽然苏雪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什么死气鬼气的。
但是秦一先拿出了天瑕孔方，后断言古董真伪。
与往日里，她眼中的废物老公，仿佛不是同一人。
“你真厉害！”
听到这样由衷的夸赞，秦一微微一愣。
他一个僵尸，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碰巧罢了。”
“走吧，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苏雪晴正准备和秦一一起离开古韵轩，裴振远却再一次叫住了他们两人！
“小友且慢！”
“徐老板新进的一批鬼货，其中有一物珍贵无比，我正准备仔细瞧瞧，若是真品，我愿意重金收购。”
“小友不妨与我一同来看看，也算是替我掌掌眼。”
秦一对此并不感兴趣，刚想开口拒绝，就见苏雪晴亮着一双眼睛，美目盼兮。
“反正又不买，就一起看看嘛。”
这样的娇嗔，恐怕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秦一点头应下。
老板引着几人，进入了内室。
本以为外面琳琅满目的古董已足够珍贵。
进了内室，方知别有洞天。
内室不大，东西却摆的比外头更多，一眼扫过去，少说也有几百样古玩。
各朝各代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大半都是皇室御用之物。
值得一提的是，大夏可是有明文规定的，宋朝之前的古董不能交易。
而这里摆的，一大半都不符合国家定下的年限，甚至还有战国时期几个小件的青铜器皿。
可见能够被摆放在这里的，均是拿不上台面的黑货。
真刑啊！
要是倒卖文物被告上法庭，徐老板这余生几十年，恐怕都不够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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