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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仲??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赵士程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刚刚父子俩从宫内回府，赵仲??便拉着赵士程进了厅堂，然后赶走了身旁所有下仆。
赵仲??罕见地和赵士程大发雷霆，不断质问他为何要拿那块金牌，发完火后便开始喝闷酒。
“爹...您倒是告诉我那金牌究竟有何不妥啊？”赵士程小声道。
“哎...”赵仲??长长地叹了口气。
“儿啊，你想不想做皇帝？”
“当然不想！不是，爹您说啥？？”
“为何不想？”赵仲??并没有回答，接着问道。
“我没有做皇帝的能力。”
赵仲??听闻点头道：“不错，有自知之明。”
“爹您为何问我这个？”
“昨日薛无病说的话你还记得吧。”赵仲??缓缓道：“爹便告诉你过往之事...”
于是濮王将他原来差点当皇帝然后又把皇位让给赵构一事说了出来。
“为父也自觉没有做皇帝的本事，因此为父从未觊觎大位。”赵仲??道：“何况帝王何曾不是牢笼！”
“官家早年丧子，你可知当年官家给故去的太子封的什么爵位？”
想起当时赵仲??的颜色，赵士程惊讶道：“不会就是魏国公...吧？”
“就是魏国公！”赵仲??叹息道：“官家欲给你封爵，怕是有了让你日后继位之意...”
“虽然你看到了为父使的眼色拒了封赏，可你却拿了那面金牌！那金牌乃是帝王代代相传之宝物！”
“我宋制有言：欲承帝位，需定血脉。意思是无论你受封魏国公还是收了金牌，终有一日你将被宗正寺过继给官家称他为父。”
“而为父...便不再是你父亲，你也不能再叫我父王。”赵仲??红着眼咬牙道：“赵构小儿，本王让你江山，助你定鼎，你却欲夺我儿！”
赵士程看着又开始暴怒的濮王，赶紧起身抚着他的背道：“我错了爹，我错了！莫生气，莫气坏了身子。您是我爹，谁抢我爹我弄谁！”
“可如今金牌收也收了，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濮王端起酒一饮而尽。
“要不然我还回去吧，我啥也不知道，到时和官家好好解释一下。”
“那是抗旨！不对...不对...”赵仲??猛地一拍桌子道：“还有法子！军功封爵！”
“那群尸位素餐的士大夫们绝不会想让一个武人做太子！如此便可破局！哈哈哈哈！”赵仲??仰天大笑道。
“为父这就去上衙！为父要狠狠地赚银钱壮我军力日后好和金狗一战！”
濮王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冲冲地出去了，留下赵士程原地挠头...
喊来下仆收拾完厅堂后，赵士程让雷铜带着王鱼儿去给别院里三个姑娘送饭。
如今别院里都是男人，三个姑娘不适合跟他们一起用饭，于是每日都是由王府送去。
午后，当赵士程来到营地打算操练一番时，雷铜小跑着过来低声道：“禀世子，李忠让小人给世子带话，铁皮瓜已经准备妥当！”
“好！”赵士程一拍掌心道：“你速回别院，让三个丫头在瓜里装填火药！另外你去的时候采买些引线，然后去城外找处空地...”
“等入夜之后我带几个禁军想法子出城！你和李忠在城门外等我！”
“遵命！”
看着雷铜离开，赵士程招来刘三刀道：“刘叔，那些扔石块的操练的如何了？”
刘三刀抱拳道：“回世子，如今最远的可扔二三十步。末将最终选了十人，世子可是要监视一番？”
赵士程和老兵们通常都操练相同的项目，扔石头是刘三刀单独负责。
“一个时辰后我回王府，夜间我还会再来，你带着这十个人在营门口等我。”赵士程道：“对了，将营地中换下的铁盔带几套备着，切记！”
“末将遵命！”
将事情吩咐完，赵士程低喝一声：“聚！”
随着声音落下，穿着板甲的老兵们迅速站成方阵。
“今日操练捉对厮杀，卸甲！”
仅一炷香时间，卸下的甲胄就整齐得堆放在百名老兵各自的脚下。
“开始！”
...
月上柳梢，临安宵禁。
赵士程带着刘三刀和背着包袱的十名老兵静静地跟在一名黑衣人后头，这黑衣人是皇城司所属。
下午的时候赵士程拿着金牌去找了孙中官，言明晚上要出城。
孙中官既没看金牌，也没问出城何事，直接就安排了一名心腹皇城司亲从官以巡视为由带赵士程出城。
黑衣人到了城门处找来城门守将，接着掏出一块令牌道：“我乃皇城司亲从官，奉干办之命出城。”
守将验明令牌后当即抱拳道：“末将遵令！”
接着守将叫人将城门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道：“上官若是回城，敲击城门七次即可。”
“好。”
亲从官带着赵士程等人穿过城门时对着赵士程抱拳小声道：“小的就在此处等候世子，如今入夏天亮的早，还请世子出城莫要超过两个时辰。”
“多谢！”
“小的不敢，世子请！”
等到众人出了城门，守将又将城门关上。
众人摸黑向前走了一盏茶时间，赵士程掏出一盏灯笼点亮，举在空中晃了几下。
不一会儿，对面的黑暗中也亮起了火光，赵士程带着老兵们向亮光处走去。
“世子，小人在此已等候多时了。”众人走到亮光处，只见雷铜举着火把迎了过来。
“地方离此多远？”
“约有五里地，前头已经备好了马。”
“事不宜迟，你头前带路，咱们快走。”
“遵命。”
半个时辰后。
一处贴着山壁的空地上，李忠正在等候，在他身后还站着三个姑娘。
李忠身旁是两个不大的木箱。
空地上插着十多个火把，火光明亮。雷铜和李忠挑的这个地方非常好，几乎可以遮盖大部分的光线。
见赵士程等人策马而来，李忠赶紧迎上抱拳道：“世子，小人已全部准备妥当，请世子一试。”
“辛苦了。”赵士程滚鞍下马道，接着他走到三个姑娘身前：“今夜连累你们也不能好好歇息，辛苦了。”
三个姑娘齐齐万福道：“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李忠打开木箱，搬出几枚拳头大小的铁皮瓜放在地上道：“小人已经尽力让铁瓜瓜皮厚度一致。”
“这里有九枚，三位娘子各装了三枚。”李忠道。
这时苗清儿走过来万福道：“奴婢等为了试火药的威能，因此装入份数不同。奴婢装了三份。”
徐杏儿道：“奴婢装了四份半。”
林水仙道：“奴婢...装满了，约六份。”
“你们辛苦了。”赵士程点头道：“装引线，试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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