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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严肃的一句话，但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听着的又是一群憨货，能有什么效果可想而知。
“哈哈！”
“笑死人了！”
“原来你们才是疯子！”
“你就知道这个？”
“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笑，仿佛听到什么绝世大笑话。
就知道是这样，狗娃摸摸鼻子，更加郁闷了，抬手指指那个威虎帮帮主，“你要还有脑子，谁让你抓的我，你就去跟谁对着干，因为……”
狗娃话还没说完，那边刘疤瘌已经跳起来，“你说我没脑子！”
得，话是真没法说了。
狗娃打个响指，“外面那些人，我知道你们听得见，再不进来把这些傻瓜弄走，明天我就搬出京城。”
威胁听着不大，但对专司盯梢的人来说，已经够了。理由简单，目标在固定区域活动，他们看起来多容易。如果满世界的乱跑……他们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所以，随着话音落地，威虎帮大门被撞开了，一扇门板轰然倒地，尘土飞扬。
这回还不是那些人太暴力，属实是门板太不牢靠，一推就倒了，由此可见，一个组织还是少不了木匠的。
真有人冲进来，威虎帮众反应也快，抄板凳拿棍子，做好了大打一场的准备。
只是很快，手里家伙事怎么抄起来的，又怎么丢开，甚至丢的更远，没办法，人家手里都是钢刀，他们又不是活腻歪了，怎么可能会想着拿木棒对钢刀。
不得不说，所有帮众中，唯有二骡子最忠心，仍拿着棒子护在帮主身边，“老大，你先走，俺替你挡着，大不了跟他们同归于尽！”
刘疤瘌都要哭了，你挡？你挡个屁啊！跟谁同归于尽？你有那个本事么？这时候了，就别特么添乱了！
一把推开他，噗通一声跪在狗娃前面，什么话没说呢，先左右开弓，两边脸一边抽一下，啪啪，“小爷，俺们错了，您高抬贵手，放兄弟们一条活路吧。”
不得不说，就这反应，当帮主足够了。
狗娃也没工夫难为他，“谁让你抓我的？”
“贾大鹏！北城有名的混蛋，您上街打听打听，没一个不恨他的。”刘疤瘌都没犹豫，张口就说了。
“就让你绑我？没说什么？”狗娃又问。
刘疤瘌使劲想了想，“他没说别的，就说只要把您送到他手上，就有二十两银子拿。”
“才二十两？”狗娃从没想过，他竟然这么不值钱。
“已经不少了，平时拐个孩子，最多也就五六两。”刘疤瘌不小心说秃噜醉。
狗娃眉头一皱，“你们京城拐卖孩子？”
“没没没有！绝对没有！这是第一次！”刘疤瘌赶紧否认，“是贾大鹏经常拐，我就知道个价儿而已。”
狗娃看看他，“除了这些，他真就没什么特别吩咐？比如说……要死要活。”
刘疤瘌又想了想，肯定地摇头，“他只说抓人可以换钱，没说别的。”
不像是假的，狗娃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兴趣，“早知道遇到你们这样人，我肯定不走这一遭，摔那一下……真亏。”
郁闷地拉着周晴往外走，经过那些人身边时，“有人在投石问路，要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
说完不等他们接话，麻溜撤了，大家还是各行其是，别过多接触的好。
到了外面，周晴问，“哥，怎么还没人请你吃饭？”
“失算了……”狗娃更郁闷了。
假如绑匪是有脑子有排面的人，而不是那些憨货，一顿饭肯定少不了，还好吃好喝。现在，只能回去吃自己。
他心情不好，周晴倒是蛮开心的，蹦蹦跳跳，没心没肺的样子，“哥，刚刚盆儿一点不怕，是不是很勇敢？”
“嗯，勇敢。”狗娃漫不经心地回。
“嘻嘻。”周晴摇摇他手，“其实是有哥在啦。”
狗娃脚步一顿，偏头看她一眼，“不用花心思哄我，再苦的事，睡一觉也忘了。你还小，现在想那么多，会过得不开心。”
周晴眼睛眨眨，“哥怎么知道盆儿想的多？”
废话，我就那么过来的！
当这个念头从脑中划过时，狗娃突然意思到，以周晴的经历而言，她就算再努力，心思也无法变得澄澈无垢。
心头裂痕一道道，会变细变小，却不会变不见。
从威虎帮总舵出来，向前一直走，在第一个路口转左，通过一道长长的巷子，就到了大街上。
人来人往，热闹如常。
两个小孩子被绑架的事情，没人知道。即便知道，多半也影响不到这片世界。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替别人劳心费力，感同身受的难过，得非常闲才做得到。
人情冷暖，早已习惯，狗娃现在想的，无非是带周晴把午饭补上，少花钱，多吃东西。
“大家让一让。”
前面有马队过来，提前招呼，狗娃他们随着人流到路边，探头张望。
二三十个年青人，鲜衣怒马，背弓搭箭，看样子是出城狩猎，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其中一个女子，玄袍软甲，青铜覆面，被众人环绕，明显是核心人物之一。
她身段高挑，骑在马上，比那些少年郎都要高出半头。
除她之外，能称得上核心的还有两三个，李祥是其中之一，在人群中扫见狗娃，他连个会意的眼神都没有，就晃过去了，可见平时行事之谨慎。
至于其他人，更没什么兴趣打量平头百姓了。
马队很快走远，奔北城门而去了。
狗娃继续找饭辙，周晴却突然来了一句，“哥，原本你也该在其中的。”
狗娃抬手敲她一下，“以后少说胡话。”
周家不出事，周复或许在其中，但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周晴揉着额头，幽怨看他，“总敲人家头，会变傻的。”
“你本来就不聪明，有什么区别。”狗娃一向认为，只有聪明人才会变傻，而有些人是没那个机会的。
“……”周晴小嘴嘟老高，发现他不在意，才又说，“刚刚我看到嫂子了，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
“就骑着大马，拽了吧唧那个？”
那队人里，女的就三两个，符合周晴描述的，大概只有这个了。
“那叫英姿飒爽。”周晴第一次想纠正他的用词。
“随便吧，反正现在和咱没啥关系。”狗娃不想为不相干的人和她争执，“像现在这样各走各的，不挺好吗。”
“我也知道已经没关系，可就是忍不住可惜嘛，也不知道最后谁娶了她，一定羡慕死人。”听语气就知道周晴是真的在惋惜。
狗娃诧异看她，“那样的女人，真的很多人喜欢？”
周晴也不解看他，“嫂子哪儿都好，男孩子都喜欢她有什么不对么？”
狗娃一拍脑门，“我知道你们这里的男人怎么挑老婆，在我们那儿，她肯定没人要啊！男人婆一样，看着就强势，谁娶家里去谁倒霉。”
“不许你这么说嫂子！她是世上最棒女孩子！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她都做得到！”周晴对嫂子的崇拜明显胜过哥哥，为了她都能和哥哥吵。
但狗娃不会和她吵，那女人什么样，都和他没关系，“已经不是你嫂子了……就算你家不出事，估计人家也瞧不上你哥，还是别惦记了。”
周晴情绪瞬间低落下去，可见狗娃这话正中痛处，但由来已久的心愿哪那么容易放弃，“可现在你是我哥了。”
“那就更没关系了。”狗娃头一扬，嘴一撇，“我喜欢知情识趣，温柔如水的女孩子，那种男人一样的，留给别人好了，千万不要祸害我……喂，你跑那么快干嘛？前面又没好吃的。”
“不理你了，讨厌！”周晴小跑着从他身边离开，仿佛这样就能追回心中的嫂子一样。
狗娃呵呵一笑，也不急着去追，一直落后十来步，看着小丫头气呼呼的跑……什么时候气消了，再追近也不迟。
他刚刚说的都是真心话，受母亲影响，他心中合格的女人，一直都是母亲那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变，当然就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小丫头的好恶，而去做出什么努力，哪怕现在他已经很在乎这个小丫头。
心中所执，那有那么容易改变。
前面，小丫头跑累了，呼哧呼哧，狗娃才笑着说，“什么时候气消了，跟哥说一声。”
“哼！今天气不会消。”周晴给了气消的时间，就不再往前跑了，转身回头，冲狗娃挥动小拳头，本来是以示抗议的，但很快变了模样，“哥！小心！”
在她提醒之前，狗娃已经动了起来，两脚钉在地上，身体像被打折了似的，往后仰倒，几乎与膝盖平成一条线。
铁板桥！
一把尺许短刀，闪着寒光，快速顺着他身体削过，一击不中，刀收人走，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身子一扭，狗娃复又站直，四下扫看，却已找不到目标。
这次这个是专业的！
突袭发生的太快太急，许多人甚至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已经结束，变回寻常的样子。
刚刚有人想杀人，刚刚有人差点就死了，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周晴跑过来，关心地问，“哥，你没事吧？”
“哥有事。”
周晴一下捂住小嘴，紧张兮兮看他。
哥，不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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