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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下的椅子被轻轻地一踹，她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了下。
“喂，把你的答题卡往桌子边上放一点，我抄一下。”男生压低声音，可是说出的话依旧那么讨人厌。
咬紧下唇，方凉继续装聋作哑，把身下的椅子往前挪了挪，不予回应。
“我.草了。”男生脾气上来了，没见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答题卡挪一下怎么了，她手能断了不成？
真是小家子气！
距离考试只剩半个小时了，看着自己空白的答题卡，男生不耐烦地伸长脚，又踹了一脚。
“喂！”
方凉也恼了，这人有病吧！
“你再这样我就喊老师了。”
“妈的。”男生闻言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但也怕对方真的告老师，只好不甘心地闭嘴。
终于是消停了。
方凉长舒一口气，继续写作文。
然而，刚写完作文的第二个段落，背后突然传来一大片湿意，大面积的凉意令方凉惊呼出声，一下子站了起来。
“第一位的同学，你做什么？”监考老师闻声看来，露出不满的神色。
方凉轻咬着下唇，扭过头怒视身后的男生。
“啊抱歉抱歉，我的水没有拧紧，不小心倒出来了。”男生毫无诚意地道歉，眼睛却飞快地往方凉的桌子上瞥。
抱歉？
不小心？
方凉不可置信，看这男生的表情，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啊！这个人，也太差劲了吧！
“好了，既然是个意外就快坐下吧，还剩十五分钟，没填涂答题卡的抓紧时间。”这时监考老师扫一眼手表提醒道。
只剩十五分钟了，方凉瞥一眼自己的答题卡，作文还没有写完。
她咬咬牙，只好忍着气坐下了。
后桌的男生却乐不思蜀。
“ACBBC，DDABD……”一边默念着偷瞄来的答案，一边飞快地填上。
即便对方的声音很轻，座位挨得近的方凉还是听得一字不漏。她扫一眼自己的阅读题，答案一模一样。
可是时间有限，容不得方凉多想。后背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方凉扯了扯，继续投入到写作当中。
头顶的电风扇呼啦呼啦地吹着，带过一阵凉意。方凉的身子下意识地瑟缩了下，有点后悔今天没有带校服外套。
男生事先写好了作文，如今瞄到了选择题，不过三两分钟就完成了填涂。
扫一眼前排的女生，还在磨磨蹭蹭地写，他忍不住嘲讽，“切，做得真慢！”
方凉攥紧掌心的笔，咬咬牙，全当没有听见。
铃声响起，考试正式结束，万幸的是，方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卷子。她长舒一口气，等待老师来收卷子。
后桌的男生也在乐颠颠地收拾文具，估摸着这次英语成绩应该不错，还得好好感谢感谢前面这位女生才是。
他抬起头来，瞥见女孩后背一个大大的湿印子，忍不住幸灾乐祸了一笑。再仔细一看，眼神又变得暧昧了起来。
屿晨的校服短袖是大面积的白色，以及袖口和胸口处墨蓝色的标志。虽然是白色但有一定厚度，女生穿着也不会透。
但是衣服湿了，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女孩后背隐隐透出的轮廓，男生笑得一脸猥琐，轻声说道：“我靠，粉色的啊。”
等待老师收好卷子的方凉突然后脊僵直，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握紧双拳，深呼吸，再呼吸，指尖微颤着抬起手，阖上眼睛，用颤抖的，高度绷紧的语调大声喊道：“老师，我要举报！”
正在清点试卷份数的监考老师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方凉拖着打颤发软的双腿支撑着自己站起，手指着身后表情错愕的男生说道：“我要举报这位同学舞弊，他抄袭了我的答案！”
霎时，原本还安安静静的考场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我去，不是吧！真的假的啊？这么刺激的吗！”
“当众举报哎！我还是头一回见！”
“我靠我靠，这种大型考试都敢抄？牛批啊！”
男生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是忍受不了，跳起来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卷子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凭什么说我抄你？”
“ACBBC，DDABD……”方凉一字不差地背出了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阅读题答案，“阅读题一共有二十道，而你，全对。”
男生莫名其妙，“全对怎么了！这次阅读题比较简单，全对也是有可能的吧！再说了，你又没有答案，凭什么就说它们全对？”
“因为你和我的答案一模一样。”方凉抿紧嘴唇，而她，就是答案。
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英语考试，但凡涉及阅读题的，她从未错过。
而且，今天这张卷子做下来。阅读中有几个细节题比较刁钻，她也差点被迷惑，想要拿到满分属实不易。
那么，这个一心一意想要抄她答案的男生，又怎么可能拿到阅读满分呢？
“呵，跟你一样怎么了！”男生还在强词夺理，“刚才你一直往后转，指不定是你抄的我呢！”
这么厚脸皮，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方凉也是头一回见。
她气得浑身颤抖，话堵在胸口，久久说不出来。
余光不经意地落在斜后座的男生身上，他眉眼平静，正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那样淡然的目光，就好像，眼前不过是发生了一件小事，一件她完全能处理好的小事。
暗暗捏紧拳头，勇气慢慢在胸腔凝聚，莫名的，淤积在喉咙里的话终于冲破束缚，说了出来。
“那好，这位同学，烦请你告诉我，阅读第28题的细节题你是如何分析出来的？”
“第31题文章中作者对当代经济的发展抱持什么态度？是乐观悲观中立还是怀疑？”
“33题为什么选A不选B，请问两个选项如何判断区分？选项中对应原文的同义词又是哪一个？”
“35题对文章标题的选择，请问你又是如何排除AD选项的？”
说到这，方凉长舒一口气，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说道：“同学，既然我都是抄你的，那么就请你解答一下以上这些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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