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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凉累得不行，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嘴巴突然嘀咕起来。
贺渊睡眠浅，以为女孩是做什么噩梦了，急急忙忙爬起，开了一旁的床头灯。
“阿凉？阿凉？”
“唔……中……我没有……呜……”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皱着眉头，小手也无意识地扑腾两下，像是要抓住什么。
贺渊攥住女孩的小手，重新塞回被子里，而后靠近女孩的唇，阿凉嘀咕来嘀咕去似乎就是那两句，只是含糊得很。
这回他终于听清了。
“呜，红中，谁给我出红中呀，我就要胡了。”
小手又是一扑腾，像是抓了一张麻将。
贺渊：“……”
他真想把这个小坏蛋吻死去！
他在这儿担惊受怕，她倒好，竟是梦着打麻将了。
贺渊有些哭笑不得，担心女孩会着凉，又任劳任怨地把她的手塞回去。
偏偏女孩就是不老实，过一会儿又跑出来，抓牌～
继续这样下去，今晚是别想睡了。
“唔，红中，红中……”女孩还在执着地嘀咕。
贺渊捏了捏眉心，败给她了。
清了清嗓音，贺渊试探着喊了一声，“红中。”
安静了几秒后，女孩“呀”一声，“我要碰我要碰！我胡啦！”
贺渊忍俊不禁，摇头。
这个笨蛋。
女孩终于安分下来。
——
江氏同AS集团的合作进展得非常顺利，贺渊也得以有喘息之机，他学业还未完成，时常需要国内国外两边跑。
方凉在H国没能待太久，又即将迎来新的学期。
两人的异国恋仍在持续。
转眼间，便迎来了最为忙碌的大四。
这一年，他们需要完成毕业论文以及学校要求的实习工作。
这天方凉窝在寝室里列论文大纲，就被告知贺贺又要启程出国。
她匆匆换了衣服，出门去送他。
两人坐在车上，方凉心里不舍，紧紧地攥着贺渊的手，“贺贺这回要去多久呀？”
“大概半个月。”
不是很久，但每一次的分离，却都让人肝肠寸断。
“半个月啊……”方凉喃喃，“也就是十五天。”
贺渊不解，阿凉在算什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女孩竟是附过来，唇贴在他的耳畔，“贺贺早安，贺贺早安，贺贺早安……”
一共说了十五次早安。
“贺贺晚安……”
一共十五次晚安。
以及……
唇覆上来——以及，十五个吻。
既然贺贺要分开，那么便将这些每天都会做的事儿提前“打包”好，通通都送给贺贺。
又幼稚，又真诚。
偏偏，贺渊真吃这套。
“我多一个吻多一个早安都不会给你的哦。”方凉一副斤斤计较的语气，“所以你只能待十五天，第十六天就要乖乖回到我身边知道嘛！”
贺渊笑，禁不住吻了吻她，“遵命。”
两人抵达飞机场，广播一直在播报，飞机即将起飞，他们又将分开。
方凉的眼角莫名就有些红，明明这几年已经分开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每次分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想起自己那十五句早安和晚安，眼巴巴地看着贺渊，“贺贺，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嘛？”
“有。”疼惜地拭去女孩眼角的泪，贺渊吻她的唇。
“阿凉，我爱你。”
——
飞机的轰鸣声犹如响彻在方凉的脑海之中，她的心也跟着被拎起，毫无章法地跳动乱蹿。
回去的路上，方凉因为贺贺这一句毫无征兆的深情表白，雀跃得许久未缓过神。
贺贺说他爱她！老天！
虽早已经明白彼此的心意，可当这句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仍是抑制不住地加快。
方凉久久回味着，脸红得不像话。
却又猛然想起，自己还来不及同贺贺也说一声我爱你。
不如她在手机上发一个？方凉取出手机，迅速编辑了信息，却又一一删除了。
不，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她还是想，当面跟他说。
——
新学期之初，各个社团又迎来了最忙碌的时刻。
居明同罗晓画已经毕业了，不过他们实在舍不得话社这个大家庭，便商量着每年迎新晚会都会回来。
迎新晚会在即，方凉友情出演了其中一个小角色。
前两年贺贺不在，她又忙着打理学生会，实在抽不出时间。
眼下这最后一年，再一次站上话社的舞台，算是为这四年同话社的相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因为只是个小配角，台词很少，方凉瞄几眼就记下来了，不过服装还是要试的。
方凉换了衣服，正准备试穿一下配套的靴子时，想起大一那年，水晶鞋里的图钉，不由得半开玩笑道。
“晓画姐你说，这里头该不会又藏了什么东西吧？”
罗晓画嗔她，“怎么可能，不过保守起见还是检查一下好啦！”
她可不希望凉凉出什么意外。
靴子向下一倒，只听得叮一声脆响。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面面相觑。
方凉的视线落在光洁地面，那一枚小小但尖锐的图钉上，笑了，“晓画姐，看来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我哎。”
讨厌她到，哪怕故技重施，也要让她受伤，出糗。
不过……
这一次，对方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罗晓画勾唇一笑，“还好我们谨慎，而鱼儿……”
她的视线落在一旁，藏得十分隐蔽的摄像头上，“鱼儿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来往休息室的人很多，但能触碰到方凉的服装的人却很少。
只是令她们倍感意外的是，对方竟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孩子。
女生叫英英，是话社的一员，不过因为这个女生性格腼腆话少，所以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浅。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方凉过不去？
罗晓画将人喊过来时，姜英英面色苍白，似乎明白一切已经暴露了，她轻咬着嘴唇，不等两人发问，就已经全盘托出。
“没错，就是我做的！我嫉妒你方凉，会长那么优秀，你根本配不上他！”
多么腼腆的一个女孩儿，此时说起这些却是面目狰狞。
“我就是要看你出糗，在观众面前出尽洋相！我要让会长厌恶你，我会让他知道，我姜英英丝毫也不比你差！”
姜英英状若疯狂，简直就是个疯子！
罗晓画忍无可忍，啪地一巴掌甩过去，直接将姜英英整个人打偏了过去！
疯子！会长同凉凉多恩爱的一对，她怎么这么见不得人好！
就她？还妄图跟凉凉比，痴心妄想着会长会跟她在一起？
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像姜英英这样的疯子，又怎么可能听得进这些道理。
两人不想同她白费口舌，索性把视频送去警局，以故意伤人向警方报了案。
至于接下来的姜英英命运会如何，她们已经不在乎了。
姜英英被带走时，眼眸猩红，奋力挣扎着，她死死盯着方凉的方向，狰狞地笑了。
“方凉，我没有输！我绝不会输给你！”
她的声音那般尖锐，久久地在走廊里回荡。
听得罗晓画都有些起鸡皮疙瘩，她不由得搂住一旁的方凉，“凉凉，怎么现在这么多神经病啊！不过好在我们及时发现，有惊无险！”
方凉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凉凉？凉凉你怎么了？”罗晓画见她心不在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我没事，我就是在想，姜英英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她没有输？听上去像是一句不服输的话，可若是细品起来，却又觉得毛骨悚然。
罗晓画蹙眉，“或许只是不甘心吧，不过你想，像她这样的疯子，说出的话早就已经没有逻辑可言了。”
“嗯嗯，应该是我想多啦。”方凉抿唇笑了笑，晓画姐说的也不无道理。
……
方凉大学主修英语翻译，所以她便向学校附近几家外贸公司投了简历，方凉成绩优异，平日里也注重课外实践，很快就有公司向她抛出橄榄枝。
这是方凉第一次面试工作，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赶到面试地点之前，她接到了贺渊拨来的电话。
“阿凉，待会要去面试了？”
“嗯嗯，我现在已经在去的路上啦。”方凉深呼吸，暴露了她的紧张情绪。
贺渊柔声安抚她，“乖，别怕，我的阿凉很优秀。”
“嗯嗯，贺贺我会加油的！我要赚好多好多钱，等着我养你哦贺贺！”方凉非常俏皮地说了一句。
贺渊亦是忍俊不禁，“我很好养的，阿凉即便不努力不挣钱也能把我养活。”
“不挣钱怎么行嘛，你不吃不喝哦？”
贺渊一副死心塌地的小媳妇模样，“只要能同阿凉在一起，糠咽菜我也吃。”
“噗！”方凉没忍住大笑出声，喂喂，糠咽菜又是什么鬼呀！
两人的聊天对话真是愈发地无厘头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方凉的紧张情绪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面试进展得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方凉被通知正式来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负责人领着她四处转悠熟悉公司。
“上面是采购部，我带你去转转吧。”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两人正要走进去，方凉抬眸，看到电梯里站着的人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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