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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能管控住自己的行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如果一个男人只知道用下面那两个核桃思考，那他和禽兽又有何异？
手上的血还是滚烫的，可我的心却是冰冷的。
杀意在胸腔中弥漫，尽管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脑海总还是有一个声音不听的催促着我。
“干掉他！干掉他！这种畜生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杀人是会上瘾的，最近我的手已经染成了红色，洗都洗不掉。
就好像现代士兵每次执行任务后都需要经过心理疏导，古代将卒要在大胜后屠城一样，人长时间出于精神紧绷，生死危局的情况，需要一个方式去释放压力。
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前面那番话不只是嘲讽这群畜生，也包括了我自己。
终于，胸腔中的那股强烈杀意降了下去，我提起小青年的衣领将他拎到树下，他朋友的尸体边上。
“不想和他一样，就听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说错一句话，我割你一块肉！”
他慌乱的点头，“好，好……啊！”
我将他的小指剁了下来，“没让你说话就闭嘴！”
他强忍着痛苦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在求生的本能面前，人其实可以忍受更大的痛苦。
我已经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杀意了。
我知道自己的精神方面出现问题，可暂时没有解决办法，难不成从海岛上找个心理医生？
呵，那我不如去打猎，多杀两只兔子缓解。
“你叫什么？”
“高程。”
“来到海岛多久了？”
“半……半年了。”
半年还这幅德行，杰诺斯还真是来者不拒，难怪他当初派人去海盗船上送死都要到外面抓人，就高程这种废物，丢上去不出半个小时就得吓死。
“你刚刚提到的秦宇在哪？”
“在山洞，前段时间老大发现一伙儿新的幸存者，带着我们打牙祭……”
说到打牙祭的时候，他心虚的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动作才敢继续往下说。
“我们人多，他们还有叛徒带路，所以我们很轻松的就控制了他们的村长和一众有话语权的老人……”
切掉一根小指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他竹筒倒豆子般的将所有的事儿都说了出来，不敢停顿，不敢隐瞒，思路清晰，简单易懂。
等他一口说完，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从高程口中我得知村子里的人暂时没事儿，除了几个牵头闹事儿的刺头被吊起来抽了一顿后，再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反抗者。
不过村子里的几个老头还算硬气，高程说杰诺斯不止一次亲自和他们接触，听说是想让他们答应一件事儿，具体什么事儿，他还接触不到。
村子里的几个老人愣是没一个人松口，一把老骨头硬的很。
反而领他们进去的叛徒，身子骨倒是挺硬朗。
更加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是村长的亲儿子——徐朗。
这可真是父慈子孝啊。
高程说是徐朗主动联系到杰诺斯的。
他们几个小混混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忽然被困在山洞里，吃苔藓野草，喝污水，谁能受得了？
于是他们干脆投靠了杰诺斯，听高程说，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大块烤鹿肉。
距离村子里的人出事儿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已经病倒了很多人，杰诺斯的主意就是硬困死他们，总会有人松口的。
打秦宇主意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很多人。
高程还听说已经有女人饿极了，选择出卖身体和他们换食物吃。
有时候会被她老公发现，山洞里经常传出来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甚至有的，会将换回的食物带回去给自己的男人吃。
有一就有二，更有甚者，逼迫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儿出去换取食物。
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胃酸腐蚀自己血肉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反倒是那几个古板的老骨头，饿死了两个，一直没松过口。
我没办法去理解他们，但这是人之常情。
村儿里人的做法我管不到，让我在意的是，杰诺斯到底想从村长手上得到什么，竟然这样大费周章的等了三个月。
我们来到海岛半年时间都不到，甚至村长他们在三个月前就被控制了，他们手上能有什么让杰诺斯心动的东西？
我不由的想到他牺牲麻雀整支小队去得到的那串加密数字。
麻雀离开时没有将数字的内容告诉我就独自离开，因为一旦她和我接触，杰诺斯的矛头就会对准我，甚至我身边带人。
我想的有些头疼，索性闭上眼，什么也不想了，放空自己。
我不说话，高程也不敢说话。
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我们是乘船出海，遇到海难才流落到海岛上。
穿上的定位和通讯虽然坏了，但记录出海信息的黑匣子却还在上面。
我们跳海逃生时我记得黑匣子是徐老黑拆下来的，而我醒来的时候，村里幸存下来的人已经醒了半数，没有人去关注黑匣子，当然也没注意让徐老黑到放哪了，甚至带没带上来都不清楚。
那个时候我们关注的都是怎么活下来，谁会去管一个破盒子？
但是联想到麻雀临走时告诉我的话，让我千万不要出海逃生，就很有意思了。
杰诺斯想要的，是黑匣子吗？
他之前派人出海过，无一例外，全都失联，反倒是那艘竹筏用了很多次，都会随着洋流冲到岸边。
不过如果是黑匣子，他开口的话，村长不会不给他吧。
就算给了，海岛上什么设备都没有，他拿什么去看？
不对！
不对，我忽略了一件事儿。
这座岛上，是有一艘搁浅的海盗船的。
是的，没错，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派麻雀一整支小队去送死。
那串加密的数字明面上解读是关于海上的情况，一定还有另一种解读方式，麻雀为了保护我，所以没有告诉我！
保护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告诉他。
人一旦知道了什么，无论怎么去伪装，掩饰，都会露出破绽。
在这一刻，我终于理解了麻雀的良苦用心。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想要确定，我得和村长碰面，拿到那个黑匣子才行。
我盯上了刚刚被我杀了的那名小青年。
“他叫什么？”
我刚刚没说话，忽然的问话让高程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什么？”
但紧接着他的表情从茫然变成了惊恐，跪在地上，“他叫薛让，薛让，别杀我，别杀我！”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我心中的杀意已经下降了不少，没心情再去虐待他，那是变态。
我指着自己的脸，“行，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薛让。”
现在让他把他老婆送我，估计高程都能答应，他已经吓破了胆。
我换上薛让的衣服，他体型比我瘦弱不少，原本宽松的t恤在我身上就变成了紧身衣。
我又从他身上放了点血，在自己脸上擦了擦，“这样没问题吧？”
高程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本来平日里也没人注意到我们，只要不冒头是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我不担心他骗我，因为一旦我暴露，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不用我杀，杰诺斯也不会放过他。
“带我去山洞，我要见秦宇，她是我妹妹。”
高程赶紧道歉，“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妹妹，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说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一边说，他一边抽自己巴掌，下手特别狠，两巴掌下去，脸肿的和猪头一样。
我问，“用等他们吗？”
“大哥，不用等，他们去追人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更何况他们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放放风，天天在山洞附近看着他们，无聊的很。”
这时我想到了刚刚在树上看到的蹲在河边狼吞虎咽的男人，疑惑的问，“你们在追谁？”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你们村儿里的人，之前带着自己老婆从山洞走了，这两天好像是回去打探情况。”
我的脚步顿住了。
高程说的，不是表哥吗？
自从上次和表哥分别，我已经三个月没见到他了。
原本以为他会躲起来，或者葬身在大山里，没想到竟然会回村。
对于表哥，我心里是有愧疚的，早知道刚刚是他，我肯定不会作壁上观。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纠结也没用。
“带路。”
路程很远，而且山路不好走，高程领着我回到山洞时已经是晚上，接近半夜。
我发觉守在山洞附近的没几个人，明着暗着加起来也就七八个，只要山洞里面的人有想法，这点人肯定守不住。
不过村儿那群窝囊废，估计和高程一样，吓破了胆子也就没那胆魄敢往外跑了。
高程和守着山洞的人说了几句话，还从兜里掏了点东西塞过去，露出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然后小跑回来，“大哥，可以了，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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