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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咳嗽着从洗手间朝外的镜子路过，对镜子里的景象不感兴趣。
声控灯并没被她吵亮，空间里是一片压抑且黑暗的平静。任何阴影里都好似有人，沉默无声的注视着她。
巧巧没开手电筒，就摸着黑，慢慢的向前走着。
她没回头，因而也就不知道，有些黑色的影子始终尾随着她。
同样也不知道，清洁工主播，就藏在厕所的隔间里。
仅一墙之隔。
*……
赶在嘴唇触碰到蠕动黑发之前，楚玉先一步勉强开了口。
“李女士。”她很讶异于自己此时的平静，就像是胸有成竹一般。“你还记得赵先生吗？”
实际上楚玉并无多少把握。
她知道黑衣经理姓李，是通过询问Npc员工得知。而她不能完全肯定，信封上的李女士就是黑衣经理。
楚玉手上的筹码太少，没有B计划应急。
值得庆幸的是，恶臭冰冷的气息顿了顿。“赵先生”这三个字，似乎唤醒了女鬼久违的回忆。
“你怎么知道他的？”
她的表情一瞬间更加正经，直接掐住楚玉的脖子把她提起来。
尖利的指甲扎进皮肉里，黑衣经理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死活。
楚玉挣扎的动作加剧，逐渐从衣柜里转移到衣柜外，这样她的逃跑几率会加大。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经理又问了一遍。
长满眼珠的实验体对这不感兴趣，大概是想着等会儿人就死了，便也不太在意。
它仍然在水池边溜达，循环往复的发出声音。
楚玉咳嗽了两声，脸涨得通红。
“他、他托我、转交给你一封信。”
害怕这一下把她掐死，经理的手放松了一些。“信在哪？”
话虽这么问，她毫不客气的搜了搜楚玉的全身。奈何从上到下，都没有发现信的踪影。
经理勃然大怒，“你敢骗我！”
“我放起来了，就在大厅那里！”
赶在她发难之前，楚玉仓皇的解释。她此时的神情如同受惊的小羊羔，从头到脚写满了恐惧。
经过一番“友好”交流，楚玉不得不被经理用来当工具人找信。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11:30。
还有半个小时。
回廊里沉默又阴暗，要在以前楚玉肯定会警惕。但现在鬼就在身边，反而没什么该警惕的了。
草丛随风动了动。
“啊啊啊——”楚玉放声尖叫，“有鬼啊！”
经理：……
【陌荫】：……
【黑暗流浪君】：……
【月月的备胎】：……
【sake】：哈哈哈，我就是来破坏队形的！
【祁琅】：阿楚套路好深啊！
【油炸小星球】：这装的不太像……
这一声尖叫无异于黑夜里的指明灯，巴不得所有鬼怪都跑过来找事儿。
离得最近的，就是草丛里长满眼珠的小女孩儿。她流着口水，对楚玉垂涎欲滴。
眼看就要下手。
楚玉害怕的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连一丝反抗的欲望都没有。
经理是个鬼，但她现在觉得头疼。她和小女孩儿互相威胁恐吓了一番，最终对方不情不愿的重新退回草丛里。
“走吧。”
经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楚玉，过分多的眼白阴毒又可怖。后者脸皮厚的很，就当做不知道自己给别人找了麻烦。
回廊一共没多长，偏偏楚玉总会“不小心”迷路。每次转到别的岔路，都得经理提醒，她才会恍然大悟。
在这种令经理很想吃了她的氛围中，一人一鬼终于磨磨蹭蹭的“爬”到了大厅。
一路上楚玉尖叫的次数包括但不限于三次，稍微小风一吹就觉得有鬼要害她。
炸炸呼呼的像只尖**。
从包间到大厅的路很短，经理却觉得自己像历了一次劫。
所幸很快，很快就能得到那封信了。
“我好像放在这儿。”
楚玉偷偷看了一眼表，时间里12点还差了五六分钟。
大厅里亮堂堂的，她一上来就指着，玻璃展柜下面用来存东西的柜子。
人害她一尺，她还人一丈。
根据一路上偶然瞟到的监控画面看，女主播最后是藏在这里面了。
经理不疑有他，直接拉开了柜门。
结果——
掉出来两具尸体。
一具当然是赵启，而另一具……
竟然就是女主播巧巧！
前者死得很惨，脑袋被人用牙咬开。里面的脑髓被吸的一干二净，从头到脚都充斥着被啃噬的痕迹。
后者表面身体完好，但凡是有孔洞的地方，就有黑色的头发探出头来。
鼻子、眼睛、耳朵……
里面都是蠕动着延伸的黑发。
“信呢？”
经理当然不会被这些尸体的惨状吓到，她只顾得上把狭窄的柜子胡乱的翻了翻。
什么都没有。
楚玉还想再拖一段时间，但眼看经理的表情逐渐变得不善。反正没剩下两分钟了，她也就慢慢的走到前台。
“我想起来了，我放这儿了。”
她慢慢的在抽屉里摸着。
“你最好真的肯定是在这儿。”鬼怪通常比人要少许多耐心，经理蠕动着的黑发蠢蠢欲动。
楚玉已经把她的耐心耗光了。
如果再耍着她玩儿，经理就决定直接杀了她，然后自己慢慢的找。
“就……放在这儿。”
楚玉顿了顿。
她柔软白皙的手指在抽屉里一阵搅动，可本该放着信的地方。
只有一沓又一沓无用的收据！
信呢？
她明明放在这里了！
那封该死的信怎么也找不到，而两个抽屉的收据都被像雪花一样的翻落在地。
没有一张是信。
大厅里的灯光是那么明亮，她是绝对不可能看错的。
所以信，不翼而飞。
而此时离12点，还有两分半。
楚玉的冷汗，从额头一点点沁出。
经理凑得很近，寒冷而恶毒的吐息像毒蛇吐信。“找到了吗？”
楚玉勉强笑了笑，“找到了。”
下一秒钟，她左手一扬，粉红色的收据树叶一样的飘在两人中间。
而她本人一个弹跳，早有预谋的躲开了袭来的黑发，顺便从前台位置跳了出去。
经理的理智完全被怒火烧毁，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欺骗她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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