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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我从天上来 > 山间钓鱼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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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书生年几何,何故满脸愁。金榜提名故人去,妻儿屋满堂。哟咯嘿……”

    大山之间,薄雾浓云难消散,一小童的歌声回荡在山涧之间,听起来有些人小鬼大的意味。

    小童声音欢快,与词所表达的:书生意虽平,但等候他的佳人却不在了的意思截然不同。

    白乾行走在山路之上,被小童那老气横秋的唱法所吸引,心想这个有天赋的小家伙若是去了太和城,是不是能为那些才子们增添一个强大的对手,灭灭江南士林的威风,平衡下南北两边的文脉。

    在小童身旁,坐着一位垂钓老翁,看那枯瘦的模样,估计已活了两个甲子的岁月,不过看那白发、胡须的飘然模样,概不像是个农家老翁,倒是有几分道门里那些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模样。

    老翁听着小童打胡乱唱,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道:

    “清心,莫要再唱你那些师兄们胡编的诗词,若是被人听去,会闹笑话。”

    吃痛的小童张牙舞爪,见老翁一脸沉稳,不为所动,于是捡起石头就往水里扔去。

    水波荡开而去,水中的鱼儿受了惊吓,迅速游向水岸中的阴暗处。

    见老翁收起鱼竿,小童暗暗嗤笑,心想自己真是厉害坏了,师祖都拿他没办法。

    老翁似乎知道小童所想,他取下鱼钩上的鱼饵,将空钩甩向水中。说道:

    “师祖老了,很多年轻人事我不懂,我可以教你功法,但不能教你做人,那是你师父的事,回去以后我会如实告知你师父。他自知怎么做。”

    小童一听,本是沾沾自喜的神情瞬间变得垂头丧气,他哭丧个脸走道老翁身后开始为他捏肩,谄媚道:

    “师祖,我不唱了便是,莫要告诉师傅行不。他要打人。”

    老翁做作地嗯了一声,“看你表现。”

    孩子毕竟是孩子,知道还有回旋的余地,又立马换了副脸色,嬉皮笑脸道:“那师祖快将鱼饵挂上去呗。”

    老翁摇了摇头:“鱼饵受惊走了,此时若还咬带饵的钩,那便是过于禁不住诱惑,这种鱼反抗起来很激烈,师祖的鱼竿受不住。”

    “若是取下鱼饵还咬,那便叫愿者上钩,这种鱼反抗不激烈,也好钓得多。”

    小童连连点头,老气横秋道:“师祖讲究!”

    话音刚落,鱼竿猛然一沉,老翁连忙往后一拉,一条小鲤鱼便被带到岸上,而且一动也不动。

    小童大惊,“神嘞!”

    老翁此刻的形象忽然在小童心里高大了许多。

    不过老翁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沮丧,叹着气将那条鱼放回了水中,“大鱼不上钩,小鱼帮你挡灾,天意呐。”

    “师祖怎么把鱼放了?”

    “钓错了……”

    小童不解,还以为是自己学识浅薄,不懂大人的想法,“钓鱼还能钓错吗?”

    老翁收起渔具,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站在水岸边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小路,似乎在等着什么。

    直到一男一女一马出现在小路上,老翁才笑着轻声回答道:

    “鱼钓不错,人可能不行。”

    “清心,迎客嘞。”

    ……

    白乾正前方,一老翁一小童依水而立,身后略微破败的瓦房上冒出丝缕炊烟,虽说是一副好客农家的景象,但他总觉得有些……太过风雅。

    不像是大山中该有的东西。

    心生不解之际,那小童已蹦蹦跳跳奔至眼前,对他笑道:“这位公子,这座大山方圆百里已无店家,莫不然在我们这里凑活一晚?”

    白乾笑着回应道:“房钱多少?有无清酒?”

    小童思考片刻,回道:“房钱不收,酒水管够。只是要些饭钱。”

    “好生有趣的小孩。”没等白乾说话,马背上的苏忆先开口道。

    她跳下马,走到小童面前,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小家伙,你叫你什么名字呀?”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小童有些不知所措,他回想起当初下山之前,师父告诉他,入了俗世不要随意与陌生人透露姓名,以免遇到歹人行不轨之事。

    他眼睛一转,回答道:“漂亮姐姐,我叫三清。你们可以叫我三清道人。”

    脚力不够的老人刚刚走到小童身后,便听见小童将他这个师祖的名字道出,刹时间满脸黑线。

    苏忆回望白乾,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个名字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有人姓三呢,况且这荒山野岭的道观也没有一座,道士就更不用说了。

    老人脸色铁青地将小童拉倒身后,让他回去看着锅中吃食,莫要烧糊了。

    小童见老人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本想多说几句,也只得作罢,蹦跳着回去了。

    小童离开后,老人抱拳道:“二位实属抱歉,方才那是老朽的徒孙。名叫清心。”

    白乾笑道:“无妨,我等长途跋涉至此,夫人实属有些劳累,可否让我等先行进屋休息?”

    老人伸手道:“那是自然,请。”

    苏忆眨巴眨巴眼睛,为白乾这种嘴上占便宜的行为感到不耻。

    因此,自作孽不可活的太子殿下再次被赶出了房间。

    站在水边的白乾有些后悔,人呐,何必要呈口舌之快,受肌肤之痛呢?

    小童一人在膳房忙忙碌碌,像个小大人,苏忆觉着他有些可怜,便主动去帮忙。

    老翁不懂炊烟之事,任由清心一人捣鼓,再度开始了他的无饵垂钓。

    看着老翁甩下那不带鱼饵的钩,白乾眉头皱起。

    入凉山之前,他曾听闻,有匪?t威胁农翁上山做其耳目,以住店的方式,将过往商旅拉至屋舍,吃饭时下点蒙汗药,待人沉沉睡去,贼寇再亲至以杀人越货……

    老幼道士齐居深山,本就是非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他觉得,这两人要不是就是如传闻所言,是匪?t的耳目,要不就是从什么地方来清修的高人。

    况且,他总觉得三清道人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边想着,他缓步走向老人身后,试探性地沉声道:“老人家,你二人在这大山中开客栈,怕是连酒钱都不够吧?”

    老人和蔼一笑:“老朽不好酒,平生就对钓鱼一时感兴趣,山中不比城里,清静许多,鱼也好咬钩些。”

    “可我见老人家钩下无饵,又如何能钓?”

    话音刚落,白乾眼睛立马瞪大,只见老翁指了指水中的鱼线,水中顿时波纹四起,起竿一拉,一条大鲤鱼便轻松掠至岸上:

    老翁捋了捋胡须,笑道:“钩无饵尚可渔。”

    顿了顿,他转身盯着白乾的眼睛,“但是国无君何有国?”

    本想赞叹老人渔技高超,但正当二人目光交汇间,白乾只觉日月星辰同时崩裂,无数陨石遮天蔽日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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