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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转头查看出剑之人。
可是，一股巨力又从剑身传出来，将他狠狠钉在地面上。
随着一身地板碎裂声，西蜀剑派的九境长老，丁一，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临死前，他也不知道杀他的是谁。
连同蜀帝在内的人皆伏案而起，震惊地看着出剑的白乾。
殿内众人无不面露震惊之色，皆目光呆滞、不明所以。
其中，掌门苏成的眼睛瞪得最大。
刚刚那一剑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连他这个十二境的蜀山掌门都未来得及反应，一切便已结束。
白乾不紧不慢地将长剑抽出。
众人惊奇地发现，穿心而过的长剑竟然未带一丝血渍。
“丁……丁长老……死了？”
一长老指着地上的尸体，惊恐道。
随后，场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
“怎么回事？殿下为何毫无预兆就开始杀人了？”
“丁长老早已达九境，为何会无力抵挡？”
“难道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放弃了？”
“可仅仅一瞬间呐，人就死了。”
“莫非他已有……十境？这与传闻……不符啊，他怎可能有如此高的境界？”
“难道你忘了，昨天论剑广场……连掌门都亲自出手了。”
“可如此行事，是在是太过放肆了。”
“嘘，慎言！”
“怕什么！等陛下发话，我不信我等联手，还制不住他。”
然，那说话之人忽察觉有股寒气袭来，他抬头望去，只见白乾正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本来大义凛然的长老，霎时闭了嘴。
众人对洛朝的太子的喜怒无常和纨绔秉性皆有耳闻，本以为他来蜀山就是装装样子，刷刷存在感，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在天子眼皮底下杀臣子。
所有人都还在震惊中时，与白乾待过些时日的苏忆率先反应过来，不解道：
“你这是？”
白乾将长剑收归剑匣，与苏平对视一眼，见他脸色无恙，遂答道：
“想必公主是忘了，当日那刺客可不止一次提及蜀山丁一的名字，因此，本王断定，此人定有问题。”
苏忆眨了眨眼睛，开始认真回想那天太傅说的话，思来想去，仍旧不记得有这一么茬。
当她还想询问那刺客何时说过时，苏平已抢先开口。
“我也记得有此事。小师妹应是处于慌乱之中，忘了也正常。”
白乾朝苏平投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苏平被这个眼神看得有些心惊肉跳，他不知道这家伙又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报答”他的人情。
苏忆疑惑地打量着两人，既然话都这么说了，尽管心中仍坚信没有此事，她却也不好再问。
听完苏平的话，苏九山脸色稍加缓和，缓缓坐回木椅上。
然而长老们却没有苏九山一般的心性。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某些人已经不知擦了多少次汗。
站在丁一前方的赵裘更是被吓得肝胆欲裂，现在仍旧是面色苍白，像生了一场大病般，要知道，刚刚那一剑若是直接穿过丁一，他也会连着一起去见阎王。
一直惊叹于方才看似平常一剑的掌门苏成，终于缓缓开口道：
“无事了，此人既有参与刺杀一事，便是死有余辜，来人！将尸体拖出去。”
听了苏成的话，一直面不改色的裴雨忽然心头一颤，捏着苏忆的手也突然发力。
苏忆心生疑惑，正想询问母亲怎么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忽然出现。
“就这么算了？”
只见赵裘怒目圆睁的盯着白乾，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吃掉一般。
“你有何意见？”白乾捋了捋白发，面带笑意说到。
见一个后生小辈这般无所谓的模样，赵裘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正要发作时，却觉有人轻轻拍了拍他。
他转身望去，只见江伦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他先是一愣，然后猛然醒悟，眼前之人不是一个普通武夫，而是大洛王朝的太子啊。
况且，就连皇上和掌门都没说什么，他此时如要再与白乾对着干，就是在说皇帝与掌门做错了。
不过话都说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将这个场收了，不然下一个躺在地下的，可能就是自己。
他抱拳道：“陛下、掌门，此人刺杀公主，理应……悬首示众三日……才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然，白乾却摇头道：“依本王之见，将此人尸体送回老家最为合适，一来，不会让百姓徒增惶恐，二来，也不会让丁家人滋生谋反之意。陛下觉得呢？”
说罢，他朝苏九山眨了眨眼。
苏九山有些无奈地看看了苏成，实际上，对于白乾突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起杀人，他心中多少是有点不悦的，这里毕竟是他的底盘。
但是昨晚又答应了要配合，现在多说也不好，只能硬着头皮道：“就依殿下吧。”
白乾也心知在太岁头上动土，于情于理都不对，遂躬身道：“剑心殿乃蜀山圣地，本不宜多见血，陛下，今日多有冒犯了。”
他走到桌案上，拿起下人刚刚送上来的蜀酿，笑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那日离开成县之前，苏……哦，就是你们的太子殿下，劝我不要急着回蜀山，我觉得公主离家这么久，肯定想家了，就没有理会……”
“不过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陛下找时间问问，为什么不让公主先回山。”
“陛下、掌门，蜀山最该死之人，本王已经帮你们解决了，剩下的，你们要如何查，我就不管了，免得又要见血。”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朝苏忆缓缓走去。
他没有再像平常那样痞里痞气，而是带着一脸让人觉着陌生的微笑。
但她还是像初见时一样，脸颊带着红晕。
两相无言。
她在等，等着他说话。
剑拔弩张的剑心殿内，所有人都在等。
许久，他轻轻将小盒子放在桌案上，柔声道：
“这可比大秦那把值钱得多哦，五十两买不来的，公主可要好好保存呐。”
接着，他不顾裴雨的有些难看的脸色，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摸了摸姑娘的头，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本王还有一份大礼送予诸位，有点沉，各位可要接好了。”
他背对众人潇洒地挥了挥手。
“回了。”
话刚说完，未等蜀帝起身相送，他便一步踏出了剑心殿。
只留下一个逍遥放肆的背影，刻在某些人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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