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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行人们都以为这厮才从粪坑里出来，捏着鼻子绕开走。
整的许多认出了太子殿下身份的姑娘们，都望而却步，只敢站在远处偷偷对他招着手。
好在太子殿下自幼无嗅觉味觉，闻不到刘锦程身上的味道，但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异，遂在某家香包铺买上了十几包香包，挂在了这家伙的衣衫上。
周遭的行人这才好过了许多，不至于像见了瘟神一般绕着走。
……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精虫上脑多年的刘大公子。
一路上，只要见到好看姑娘便主动丢了魂，完全不管身上的香臭交织的古怪气味，舔着脸走要去搭个讪，打个哈哈。
回来之后还不忘给太子殿下“报告军情”，说这个姑娘胸脯挺，就是臀小了些，不好生儿子。亦或者是一阵懊恼，说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那女的磕碜得很云云。
忍无可忍的白乾终于给了这无耻家伙一脚，大骂其是个浪荡货色，羞与尔为伍。
可是，刘大公子这般德性，可都是在太子殿下的“耳濡目染”下才养成的啊。
因此，吃痛的刘锦程非但没觉着受了委屈，还一脸我懂你的模样，奸笑道：
“我懂，我都懂。乾哥儿身份使然，自然要矜持些，没事儿，您多踹几脚都无妨，等到了花魁楼，我给再给你打掩护。”
其实，倒还真不是白乾故作矜持，而是在看多了苏忆的容颜之后，对这些大街上走过的姑娘们便失去了往年的兴趣，若是没了脸上胭脂的粉饰，估计也就那样。
无奈之下，他只得不露痕迹地故意与刘锦程拉开了些距离。
那厮仍旧如往年一般不懂察言观色，恬不知耻地黏了上来，道：
“乾哥儿，咱四兄弟这没就没见，要不就趁这个机会，将高呆子那两根货也叫来？”
遥想起另外两个京城四大纨绔子弟，白乾笑道：
“你出钱呗。”
刘锦程眼神一滞，连连摇头尬笑道：
“我突然想起来，那两厮碍手碍脚得很，一天到晚屎尿又多，净惹麻烦事儿，锦程一人给乾哥儿接风洗尘便可，就无需叫他们了。”
白乾似是早就习惯了，只是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以往最爱跨马穿行在太和城的京城两大纨绔，今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换了步行。
齐聚门阀世家的皇都，大街小巷里少不了衣着富贵的贵公子，因此，穿行在人流之间的白乾二人，并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注意。
就算是模糊看出太子殿下身份的人们，也大都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在他们的印象里，太子出门就如饿狼撞市，不脚跨白马，带着三五成群的官家恶霸招摇过市，那都是怪事。
……
因要顾忌皇权尊严，做皮肉生意的花魁楼和胭脂苑皆远离皇宫，坐落于落水河畔两侧。
出宫步行一两个时辰放才能走到，这也解释了为何一众纨绔们出门都要骑马，因为实在是太远了。
与寻常织布所无异，两家京城最大的美女聚集地，亦要不断竞争，深怕被对方抢去了风头。
不同于南青的鸿运楼，每隔一年，京城这两家都会进行一次换血，简言之就是招纳新的姑娘，为的就是留住那些来一次便能掷千金的富豪，保住自家在京城的地位。
而这些能留住大人物的姑娘们，无论是在容貌还是身材方面肯定都是出类拔萃，百里挑一的，这就导致了北方花魁榜的排名变动十分频繁，新来的女子为了得到那些豪绅大族们随手一扔的可怜地位，恨不得将手中有的胭脂水粉一股脑全部抹在脸上。
那些被称作是姐姐的姑娘们，怕自己的地位被抢去，甚至不惜花重金买来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简单易容术，冒着一举变成怪物的风险，直接在自己的脸上做实验。
这些年来，成功的女人就去做了豪门小妾，从此衣食无忧，没成功就沦为街边乞人，生死无人问。
因而，能在北方的花魁榜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人，都不是些省油的灯。
在那份光鲜亮丽的容颜背后，是烂到骨子里的名声，还有让人毛骨悚然的争风戾气。
不过，今年上半年，也就是太子殿下失踪的前夕，花魁楼来了个平平无奇的北齐姑娘，打破了份长聚花魁们身边多年的冷漠氛围。
起先并未在城里掀起多大反响，后来，那女子穿上轻纱，涂抹上胭脂水粉，抚琴一首《广寒宫》，直接就上了北方花魁榜的前三甲，且一年来从未跌落至第四。
然，最令京城哗然的，还不她那容貌和琴艺，而是她第一天惊艳众人的时候，就宣布自己绝不与任何男子行风月事，就算是再大的官，给再多的钱都不行，若是用强的，就直接割腕或者跳水自尽，反正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洛河。
后来一豪绅子弟不信邪，带着家中豢养的恶奴，来花魁楼势要将那女子掳走当妾，接着，她便直接纵身跳入洛河，甚至一句求饶之语都没说，好在是那男子残留了一丝人性，将她捞了上来，否则，那女子如今可就香消玉损了。
那份出水芙蓉一般的纯，还有那如烈火一般的刚烈性格，不仅冲击了京城男子们对于女人就是发泄工具的看法，还让那些戾气深重的花魁们，都朝着“不主动作践自己”的方向走去。
如今的京城风月，可以说与南青的鸿运楼差不多，虽没有完全杜绝皮肉生意，但总归让人感觉干净了许多。
……
行走了一个多时辰，白乾二人终于穿过了偌大的太和城，来到了洛河边上。
流速很快却不湍急的大河上，摇曳着数十艘花船，看着那摇摇晃晃不大不小的木船，刘锦程忽然安静了下来，皱着眉头走到围栏便上，然后在白乾不解的眼神下……一口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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