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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被深深隔绝在石墙之外，无人可知。
另一个毫无遮拦地冲出了东宫，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朵里。
“逆子！简直是胡闹！”
御书房里，一叠厚厚的奏章被拍上了一个深深的掌印，白川胡须飞扬，看是气得不轻。门口，一个送信太监正颤抖地跪在地上，额头上蹦出了豆大的汗珠，摸上去是冷的。
“带朕移步东宫！”
……
欲弹出手中石头的白乾草草收手，仔细地揉了揉跳动的右眼皮，环顾四周皱眉道：
“怎在宫里也跳？怪事啊……”
他狐疑起身，将院落大门打开，只见到几个敢在春来花开之前修剪灌木的园丁，除外便再无他人，他又摇头关上门，坐回石椅上开始弹起石子。
石头打在姬如雪身上，疼得她大叫一声，伴随着这叫声的，还有大门打开的吱呀声，以及皇帝陛下的怒骂声：
“我看你是要反天了啊！！”
姬如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叫骂声吓到，举剑的手就此僵在空中，白乾一脸愕然地看着出现在门口怒目圆睁的老爹。
“发生何事嘞？”他不明所以地问道。
白川看着一切如常的寝院，表情逐渐由愤怒转到震惊最后变为不解定格下来。
“你……你……在作甚？”
白乾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我？”
“我在教这姑娘练剑嘞，如何了？”
白川一拍脑子，狠狠瞪了一旁的传信太监一眼，随后转头一脸平静地打量了僵在眼前的姬如雪，又看看白乾手里的石子，其后故作正经道：
“吵得我头疼。”
白乾看了看老爹身后那位跪在地上的太监，又想了想老爹刚刚红着的脸，恍然大悟，这误会可就大了啊。
他照顾老爹的帝王面子，急忙招呼姬如雪停下，后扶着老爹坐下，笑道：
“好了，我等小声点便是。”
皇帝陛下“欣慰”地点了点头。
东宫在太子殿下从西蜀回来之后就变得节俭了许多，白乾翻找了好一阵才弄来了两杯热茶递给老爹。
白川四顾打量了一番，看着散落在草皮上的石子，又看了看姬如雪，随后问道：
“她是？”
白乾笑着答道：
“在外找来的徒弟，叫姬如雪，悟性不太行，遂出了石子练剑的下策。”
白川皱起眉头。
“齐人？”
“哟，爹话可不能这样讲的嘞。”白乾摇头道。
白川解释道：
“眉宇有些齐人相，不是就好，谅你也没有引狼入室的胆子。”
白乾干笑一声，给姬如雪使了个眼色。
年轻花魁浑身一抖，自见这个独臂的瘦弱老人第一眼起，她便知晓此人正乃当今洛朝的圣上，那股子里的帝王气是挡不住的，且她也没见白乾此般怕过谁。
尽管皇帝穿着打扮以及那身材样貌，看起来与寻常人差不多，但其不怒自威的气息还让她心中万分恐惧。
她丢下软剑，颤巍巍地跪下，恭敬道：
“民女姬如雪，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听到这口流利的太平州官话，白川终不在其是否是齐人的身份上纠结，摆手示意其起身，悠悠问道：
“何时进的宫？”
姬如雪不敢起身直视，仍旧跪着低头道：“回陛下，昨天进的宫。”
“太子让你来的？”
“是。”
白川饮茶入肚，无悲无喜道：
“给你次机会，接近太子是何目的。”
听到这石破天惊的话，姬如雪深埋的脸色微微一变，双手不自觉地抖了两抖。
白乾怕这女人露馅，正想出言替她圆场时，门口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臣参见陛下、殿下。”
白川父子齐齐朝门口望去，姬如雪不敢动。
只见魏忠迈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坚实步子跨了进来，对白川躬身道：
“陛下，出事了。昨夜有人来劫场，按惯例，人已被老臣带到太华殿。”
白川放下眼前事，急忙起身走了出去。
天知道老太监突然到来是有意还是无意，松了口气的白乾不着痕迹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一表赞扬，二表喜悦。
老太监微微点头致意，随后缓步跟了出去。
小小插曲给姬如雪吓得不轻，僵硬跪在地上良久没动，饶是白乾几番推动也不说话。
没辙的他只好强行拉她站起，打趣道：
“胆大包天的姬姑娘怎给吓成了这样？这不像你呐。”
“……”
“好了，皇上只是误会了，小声点便是。”
“……”
姬如雪依旧沉默。
白乾眯眼一笑：
“要不……今天休息一天。”
姬如雪转头就向屋内走去，嘴里念叨一句：
“早说嘛，谢谢殿下您嘞！”
白乾一脸无奈，他蹲下捡起软剑，摇头向天空扔了上去，几息时间，软剑迅速落下，直至插到姬如雪眼前的青石板缝隙之中，她若再多走一步，那现在长剑应该就是停在她的头颅之中了。
委屈之意霎时涌上心头，她不解为何这两父子都要步步将她逼到风口浪尖上。
她深吸一口气，泪眼婆娑地向白乾走去，临近也未有停下的意思。
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也会跳墙，白乾震惊却不曾后退。
姬如雪直至走到里白乾只有一拳之距，才垫脚盯着白乾的眼睛委屈道：
“要不您还是找别人吧，奴家……怕了，行吗？”
白乾目光一柔，轻轻将姬如雪的按下，低头望着她柔声道：
“非你不可。”
姬如雪沮丧的低下头。
“您杀了我也行的。”
白乾拭去她脸上的泪滴，道：
“死都不怕。还怕陛下？”
“若他再来问，奴家真不如死了。”
“这话你去年这个时候说，我就算赐你一瓶鹤顶红眼睛也都不会眨一下，但是现在晚了。”
姬如雪幽怨地抹去再度流出的眼泪。
白乾又道：
“想自尽也晚了，送你的那道神符里有药，自尽逃跑皆做不得。哦，不过等你入了九境倒是可以试试，那位老天师说对此符对大宗师无用，怎么样？”
姬如雪愤愤转身，自幼起，凡是哭泣中的她，对任何人的威胁都不带怕的，所以，今天她大着胆子踢翻了直立在夹缝中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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