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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往常一样起床,穿衣整理,梳洗打扮,然后就去上早朝,下朝处理公务。
邵思洲今儿闲来无事,也跟着一块儿去了早朝,但他明显感觉到黎安不对劲,身上的低气压吓人得很。
“殿下,您今儿是怎么了?是后宅不安宁?还是三皇子又出幺蛾子了?”
“没事儿。”
邵思洲不信,从他的左边换到了他右边来,说:“你瞅瞅你这脸上,明晃晃地写了我不高兴几个大字,说说呗,咋了?”
“你说,她还会原谅我吗?”
“什么?”
黎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什么,走吧,乾城赈灾的事情还有些尾巴要处理。”
黎安隐隐觉得今儿会出什么事,他跟邵思洲回到王府,下人给他们上茶,他都能把茶杯打碎。
“本王先去换身衣裳,思洲,书房等你。”
钟云卿也看出来今儿黎安的不对劲了,问邵思洲:“今日朝堂之上,可曾发生什么事情?”
邵思洲摸着下巴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没有呀,皇上还夸殿下此次赈灾有功,要论功行赏呢!”
“那殿下今儿这是怎么了?”
邵思洲压低了声音,跟钟云卿打听,“该不会七王妃昨晚和殿下吵架了吧?惹他不高兴。”
钟云卿连忙摆了摆手,“我可没那本事儿气他,除非是因为……”
“因为什么?”
钟云卿在心里说道:当然是因为字雪涛字姑娘了,还能因为什么?
“没什么,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先去做饭。”
“都可以,那就辛苦七王妃了!”
邵思洲喝完茶,就去了书房,见黎安拿着笔在发呆,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黎安面前,他却毫无察觉,邵思洲低头一看,看见那纸上写了一句话,“既许香囊之约,书就粉笺,共许白头,情到终老。”
邵思洲念了出来,“既许香囊之约,书就粉笺,共许白头,情到终老。”
黎安连忙把纸揉成一团,丢了,“你,你怎么来了?”
邵思洲坐在他面前,“不是殿下说乾城赈灾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让我来的书房,怎么自己躲在这儿写山盟海誓,还怪我打扰了你?”
“不是,我就是随便写写。”
邵思洲笑而不语,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说:“殿下,两年前你从战场上回来,虽然跟从前不一样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没变。我自小跟你一块儿长大,你的很多习惯,我都知道,比如,殿下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抿唇,上次我问你认不认识字雪涛字姑娘的时候,你的表情跟刚刚一模一样。”
黎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心虚地看了看邵思洲。
“殿下,还是不肯告诉我你们俩的过去吗?”
黎安坐了下来,叹气,“不是不肯,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此话怎讲?”
“当年我与雪涛情投意合,却一直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我骗她在先;随后收到皇兄战死沙场的消息,又不辞而别;因为我,害得她被人追杀,弈川为了保护她,丢了性命。横跨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不仅仅是当初许下的海誓山盟,还有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我记得弈川当时是跟你一块儿去的滨城,你俩的事儿他也知道?”
“知道,弈川与雪涛,感情深厚,她从不当他是下人,把他当作朋友,相处的十分愉快。我当时走的时候放心不下她,就让弈川暗中跟着她,谁知道会真的出事,还让弈川葬送了性命。”
“所以字姑娘知道你身份就是在她送葬,你娶亲那天?”
“也许是,也许不是吧。”
“何意?”
“你知道问字阁跟文字阁吗?”
邵思洲点点头,“这不是江湖上号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卖消息的地方吗?”
“他们的背后,就是字家,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掌管问字阁的就是雪涛,而文字阁是他哥哥字文韬的地盘。”
邵思洲一惊,“真的吗?可字姑娘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啊!”
黎安继续说道:“别小看她,这丫头小时候就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小小年纪,空灵大师就想收她为徒,可她拒绝了。你想,空灵大师那样的得道高僧,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还时常任由她胡来,她的本事儿还不够大?”
“那要是有她帮你,你走这条路岂不是会少了很多的艰难险阻?”
黎安摇了摇头,“这辈子是我亏欠她太多……”
“可是……”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该好好处理公务了。”黎安扔给他一本奏报,就埋头干了起来。
邵思洲本想说:说不定她的心里还有你呢,你们需要的是一个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见他埋头处理公务,也就不再说话了。翻开奏报,就看了起来。
黎安和邵思洲埋头处理公务的时候,黎述低调地回京了,还带来了一个人。他没有先回府邸,而是直接进了皇宫。
值班的宫女太监以为是三皇子殿下惹了皇上不高兴,纷纷感受到了皇上的怒气,都夹着尾巴,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度惹恼了皇上,却见三皇子神清气爽,满面春风地从御书斋走了出来,摸不着头脑。
次日早朝,皇上下旨:革除七皇子殿下的爵位,打入天牢,此次赈灾的几位大臣通通闭门思过,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出府。
这一封圣旨下下来,朝堂之上纷纷炸开了锅,本来还有许多大臣想为七皇子殿下求情,皇上一句,“胆敢有为七皇子求情者,一律同罪。”
皇后在后宫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晕了过去,称病不起,实则暗中派人打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消息传回王府的时候,钟云卿正在画字雪涛的美人图,美人如玉,确实很难接近!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她忽然就笑了出来,管家还以为自家王妃怎么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王妃?王妃?”
钟云卿一把打开王府管家的手,说道:“管家你就放心吧,我有办法能救王爷的,我先出一趟门啊!”
钟云卿上了马车,就来到了叶龙城的字府。字家家大业大,修个府邸就占了整整两条街,这个姓氏又很少见,她一打听就得知了字雪涛的住处。
可是她到达字府的时候,字府确是关着大门的,她上前敲了敲,也无人应答。
钟云卿就这样从天亮等到天黑,足足等了三四个时辰,直到她双腿都蹲麻了,肚子也饿扁了,才有人开门出来。
那是字府的一位仆人,打算出门去溜达溜达,开门就见一位姑娘蹲在他们府邸门前,赶紧上前问道:“姑娘,你在这字府门前蹲着干嘛呢?找人吗?”
钟云卿十分高兴,终于有人了,连忙起身,幸得那仆人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倒。
“请问,请问你们家小姐字雪涛在吗?我有很重要的事儿找她,真的十分紧急,你能帮忙通传一声吗?”
仆人回话,“我家小姐今儿一早就带着岁宁姑娘出门了,还没回来,您有什么事儿不妨跟我们管家说吧,我先带您进去。”
钟云卿点了点头,谢过他。
下人引着钟云卿进了字府,山水亭台,花草树木,都修建得十分别致,甚至比王府的要好上百倍,若是在平时,她一定会品头论足一番,可现在她又累又饿,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就静静地跟着下人走着。
走了许久,他们才走进院里来。钟云卿甚至觉得这段路,就跟她坐着马车从王府过来一样远,忍不住问道:“小哥,要到了吗?”
下人回她,“姑娘,且再忍忍吧,这刚走了一半呢!”
钟云卿很服气,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今儿算是见识到了,这有钱人都能在家盖一座皇宫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们终于走到了内院,下人为她引荐了管家,跟管家说了她有很重要的事儿找小姐。
管家笑眯眯地问:“姑娘是何人?有什么事儿找我家小姐?”
钟云卿看了看四周,管家就引她进屋内说话,确保四处无人,她方才开口道:“我是七王妃钟云卿,今日早朝,我家殿下被皇上,打入天牢了,我知道你家小姐与殿下是旧识,想请她设法相救,只要她肯,我愿意让出王妃的位置。”
管家笑了笑,说道:“王妃娘娘,我家小姐只是一届商女,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儿,这事情恐怕是真的无能为力。要不这样吧,您写一封书信,我帮您转交给我家小姐,小姐愿意怎么办,就是她的事情了。”
“那字姑娘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姐在外谈生意,归期未定。”
钟云卿听从管家的话书信一封,看着它绑上了信鸽的脚,飞向了远方,管家留她吃饭,她婉拒了。踏上回王府的路,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一趟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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