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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卿来到衙门,因着城主大人的吩咐,她直接来到了地下牢房,见杨达已经脏的不成人样。
她也没有嫌弃,只是让狱卒倒了一碗水,搬了一把椅子,在他牢房外面坐了下来。
“杨达将军,好久不见啊!”
杨达看见七王妃在他面前趾高气昂,想了想之前他遇到的作为,现在趾高气昂地坐在他面前,就缓缓地走到他们面前,说道:“是你,是你这个女人害了我!一定是你!”
钟云卿笑了笑,“我害你?杨达将军,你恐怕是弄错了吧,那么多人都亲眼看着呢,明明是你当街杀了杀了司徒未,这怎么还赖到我身上来了?”
“不,一定是你为了陷害我,你是不是记恨红雨和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伺机报复我们呢?”
钟云卿嗤笑了一声,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记恨你们,今日来此处,跟城主请示了一番,放你出去。”
杨达不相信,他指了指自己,“城主真的答应放我出去?”
钟云卿点了点头,“对,城主答应放你出去,不过只有几天时间……”
钟云卿突然起了身,然后凑近到他,低声说道:“你到时候可是要回来接受死刑的。”
杨达瞪大了双眼,想伸手掐死她,“最毒妇人心呐!果真是最毒妇人心!钟云卿,你这个毒妇!毒妇!”
杨达被放出来的第二天,他先回了自家,发现无处可去,就随便进了一大户人家偷了钱,然后直接进了边城最大的烟花之地——浣烟楼。
“浣烟,小爷我来了。”
杨达刚刚进去,老鸨就迎接了出来,“这不是杨达将军吗?怎么是好久不来我们浣烟楼了?莫不是忘了我们这儿的头牌花魁浣烟了。”
杨达搂过老鸨,往她的手里塞了一袋银子,说道:“这几天不是忙嘛,今儿就抽空来了,浣烟呢?小爷我这就去宠幸她!”
“楼上左转第一间房,将军可要好好地疼我们浣烟姑娘啊!今晚妈妈我就不让她招呼别的客人了,留着浣烟姑娘陪你!”
“好好好,你再去给我叫别的姑娘来,浣烟一个人不够。”杨达又从衣袖里掏出一袋银子,塞给老鸨。
老鸨得了银子,立马喜笑颜开地去找姑娘陪他去了,找的都是他们浣烟楼最下等的姑娘,只要给钱就能带走的那种。
等杨达一上了楼,老鸨立马变了脸,吐了一口吐沫星子,说道:“呸!什么东西,真当老娘不知道你杀了人进了监狱啊!让我们这儿浣烟楼的堂堂花魁来陪你,做梦呢!”
老鸨亲自给杨达上了酒菜,看着他喝了几口,又嘱咐浣烟好好照顾杨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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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达关上了房门,一转身,猥琐地朝着浣烟笑了笑,又搓了搓手,“浣烟姑娘,小爷我来了!你别跑啊,就在那儿等着我过去!”
杨达色咪咪地盯着浣烟看,看着她在他眼前从一个变成多个,最后自己摇摇晃晃,晕倒在地上了。
浣烟拂了拂衣袖,一脚踩在他脸上,“要不是上面的命令,我真想杀了你!”
浣烟走到窗户边吹了吹口哨,立马就有人回了一声长哨,她就将窗户关上了,从抽屉里拿出来一袋粉末,手一扬,洒到了门上面,自己吃了一颗药,和衣而卧,任由杨达躺在地上。
司徒末这几天一直跟着红雨,看着她从上门去求救往日与她一起打牌的夫人们沦落到跟乞丐抢食,跟小狗抢骨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甚是可怜!
这天他终于听到一声等了许久的哨令,立马就回了一声长哨,看着远处蹲在墙角的红雨,他给了行人一锭银子,让他把这碗水递给红雨。
红雨两天没有吃饭了,看见行人摆在她面前的一碗水,立马就端起来喝了,随后透过碗底,她看见自己邋里邋遢的脸庞,就有些惊恐,“我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我不能这样,我还要打扮得美美的,不然达哥看见我这个样子可怎么办?”
“我要银簪,我要漂亮衣服,我还要绣花鞋!”
红雨不再蹲在角落里,开始疯疯癫癫地在街上逛了起来,司徒末走到她面前,朝着她招了招手,红雨就立马跟了上去,跟着他一路来到了浣烟楼。
司徒末给了老鸨钱,老鸨会意,让他带着人从后门进去了,上了楼。
之前红雨嫁给杨达的时候本就听说他是个风流成性的人,这会儿人都到这儿浣烟楼了,她可不得好好查看一番。
红雨用手指在门上扣了一个洞,眼睛凑近仔细观察着,就看见杨达抱着一名女子在翻滚,在你侬我侬,瞬间火气就上来了。
后来她看见有人过来了,原来是老鸨带着一群姑娘朝她走来,她立马就躲到了一旁,亲眼看着老鸨把姑娘们都带进了那间屋子,手握成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要扣出血的样子。
待老鸨从房间笑意盈盈地出来之后,她又贴进了门边,一看:杨达的衣服大散,在屋里跟着一群姑娘玩耍,这个给他喂一口酒,那个香吻一下,再来个姑娘给他夹菜,笑声不断从屋里传了出来,好不快活!
红雨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凭什么她流落街头,他却能在这里风流快活!
司徒末在一旁看着她,生怕她一时冲动砸了浣烟楼,不过这女人倒是没有。
只是一瞬间失了兴致,不再看那屋内,失魂落魄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远远地跟着,跟着红雨走到了郊外,却遇到了一个人——钟云卿。
钟云卿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再加上又有问月楼的人协助她,气色又渐渐红润了起来,最近又捡起了从前学的武功,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精气神。
红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七王妃钟云卿,笑道:“怎么?七王妃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钟云卿摇了摇头,问她:“红雨,你知道什么是杀人诛心吗?”
她没有管她,自顾自地说道:“从前,我整日里追着黎安跑,觉得他就是我的全世界,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心里另有所属,我便想着若那是个好姑娘,我愿意和她交朋友。可是,你知道吗?”
“字雪涛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他们却没有走到一起,我看着她算账,读书,识字,样样精通,真的很佩服她,而我,却什么都不会。在黎安出事儿的时候也只会选择去求她,最后落得这般下场,黎安被流放汀城,而七王府上上下下被充做军奴。”
“我堂堂丞相之女,七皇子的正妻,最终成了军奴,传出去真是让人耻笑!而我在边城,受尽了你们的侮辱,可是我还是端着我是七王妃,是他的人,在乎着他所在乎的一切,那又有什么用呢?”
“红雨,你在乎的不过是从杨达身上得来的一切罢了。可在他眼里,你不过是我这个七王妃身边的一个粗使丫鬟,一个妾室,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权利,身份,地位,他能给你,他同样也能给别人,你与浣烟楼的那些姑娘,没有什么不同。哦,不,他们能卖身赚钱,而你,卖了都没人要。”
钟云卿凑近了她,咂了咂嘴,“啧啧啧……这才几天啊,离开了杨达就变成这样。”
钟云卿蹲下了身子,“你说,要是管家和红颜他们在下面见了你,会不会很开心啊?”
红雨听了她这一番话,就好像是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立马跌坐在地上,又往后退了几步。
钟云卿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吩咐在一旁看好戏的司徒末,“司徒末,带她跟我上山。”
“是,云卿小姐。”
司徒末一把揪起了她的后衣领,不顾她的挣扎,跟上钟云卿的步伐,就来到了山上的一片坟场。
钟云卿虔诚地跪拜,朝着他们磕了几个响头,“红颜,管家,还有七王府的诸位,我把害你们的罪魁祸首带来了,黄泉路上,你们不用担心孤单寂寞冷,有人供你们消遣玩乐。”
红雨被司徒末一把扔到了众人的坟头前,她头一抬,看见墓碑上写着从前七王府众人的名字,立马就后退,好像那群人就出现在她面前。
钟云卿满意地笑了笑,就带着司徒末下山了。
司徒末问道:“云卿小姐,那个药是什么药啊?让她发疯?”
钟云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是字姑娘说这个药对我有用,可以用在她身上,说是可以看到她最害怕看见的一面,前提是那些人要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坟墓前是?”
“杀人诛心,她已经接受不了那些话崩溃了,估计下次来就会看到一具尸体倒在坟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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