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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药童得了命令之后,一溜烟就跑了出去,空灵大师转头,又朝着另外一个小药童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那正在晒药材的药童回头看了看,好像没有别人,指了指自己,空灵大师点了点头,就是你!
他过来后,俩人叽里呱啦说了什么,程以清就不得而知了。说完之后,空灵大师走到程以清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秋白一会儿就来给你看病解毒,我先去看看涛儿,再回来看你。”
程以清比比划划,空灵大师连猜带蒙,才知晓他的意思是:涛儿,是不是黎安公子喜欢的那位姑娘?我也想见见她。
空灵大师安抚了他一把,“你别急,她就在这怀若谷,你会见到她的,等秋白给你解毒,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她了。”
程以清又比划了一番,表示:好,我到时候一定好好跟那位姑娘相处。
空灵大师在小药童的指引下,穿过了怀若谷的大部分区域,来到了后山的灵泉,这倒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他从旁边的小路穿过瀑布,走到里面,顿时寒气袭来,让空灵大师这种全年练武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走进了一看,字雪涛正躺在一张寒冰床上,脸上不见半分血色,空灵大师伸手一探,鼻息也还有,脉搏也比之前平缓了不少,就是很微弱,若是不仔细探一探,可能就感受不到了。
看见涛儿人还在,空灵大师不自觉地就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丫头的命还在。”
“那是当然了,有老朽在,还能让这女娃丢了性命不成,一个俩个急得都跟什么似的。”秋白神医从水帘后面走了出来,看见空灵大师一直在探字雪涛的气息,没忍住就说道。
“阿弥陀佛,秋白,真是多谢了!”
“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谢谢,可真是不容易啊!”秋白神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表情有些傲娇。
“对了,刚刚你说‘一个俩个急得都跟什么似的’,除了贫僧,和我那徒弟黎安,还有别人也在担心涛儿?”
秋白神医叹了一口气,“那是自然,之前飞鸽传书给我徒弟叶煦西,想必你也见过了。他啊,隔了几日就派人快马加鞭,给我送了一堆名贵的药材来,连这灵泉后面的寒冰床,都是他多年前亲自去极洞自己挖的,都舍得拿出来救这小丫头了。还有这小丫头的哥哥,叫什么字文韬是不是?也是听到她病重倒下的消息,立马就把问草堂的令牌派人给我送来了,还放出了话,‘只要老朽我能治好他妹妹,以后问草堂的药材免费对我怀若谷开放’,你看,这小丫头命这么好,怎么会死呢?”
“阿弥陀佛,贫僧也希望涛儿能平安顺遂,福寿双全。”
秋白靠近了问他,“你等会儿啊,你别跟我说,你十几年前算了一卦,就是这小丫头。”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是天机不可泄露,贫僧可以选择不说。”
秋白神医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原来真的就是这小丫头啊!秋白又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要把她看出来一个洞,但是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
空灵大师又开口说道了,“给你带回来一个疑难杂症,你那徒弟也解不开他身上的毒,你去给他瞧瞧去。”
“哟呵,你们还真当我这怀若谷是免费的医馆了不是?什么人都往我这儿带?”
空灵大师神情有些严肃,低声说了一句,“那人是黑水镇幸存的居民,你治好了他,指不定就能找到救涛儿的办法。”
“黑水镇还有人活下来?他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
“用我们世俗的眼光看是不正常的,但用他们黑水镇居民来看,是很正常的。剩下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讲真,那种毒,前所未见,十分霸道!”
秋白神医和空灵大师两人一路上讨论着这种毒,出了灵泉,谁也没有看见,字雪涛的眉毛轻轻地动了一下,眼皮跳了跳。
两人回到谷中,看见程以清十分乖巧地坐在那儿,手里捧着一个杯子,秋白就问道:“这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病人?”
“正是。”
“这从外观上看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啊!一点也不像中毒的样子。”
“你给他把把脉就知道了。”
程以清看见空灵大师和一个白胡子老头在他不远处停下了,连忙起身,那小药童就拦住了他,让他别激动,程以清就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过来。
秋白神医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下了,从衣袖中拿出来来一块手帕,让他把手放在上面,准备给他把脉。
程以清有些懵,朝着空灵大师投去了求救的眼神,空灵大师点了点头,示意他安心,听秋白神医的,照做便是。
程以清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秋白神医,才敢把手搭在上面,让秋白神医给诊脉。
秋白神医闭上了眼,眉头一会儿紧蹙,一会儿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好几遍,最后他的嘴唇直接抿成了一条线,“换另外一只手。”
程以清收回了他又黑又瘦的左手,连忙把右手的衣袖给往上拉了拉,搭在了手帕上,给秋白神医诊脉。
又是一段漫长的寂静,秋白神医叹了一口气,“你这......还真是疑难杂症啊!”
空灵大师连忙问道:“那你有办法救治他吗?”
“有是有,只不过比较麻烦,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就要在我这儿怀若谷住下了,没事儿就跟着三棱他们一起打打杂吧!”
空灵大师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再给以清看看他的嗓子,当年被火烧了,看看还能不能治好,重新发声说话。”
“三棱,去把我的红色的那只药匣子取来。”
“是,谷主。”
秋白洗净了双手,揽了揽衣袖,待三棱把他的药匣子取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些外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工具,“啊!张嘴!”
程以清张开了嘴,给秋白神医观察,然后又凑近听了听他的胸腔,最后还吩咐空灵大师,让他过来。
“贫僧能帮你什么?”
“你过来,一拳打在他的这个位置。”秋白指了指程以清的胸腔往上三寸的位置。
空灵大师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出于多年的信任,还是照做了,他正要出手时,秋白神医又说话了,“使你十成的力气,别留劲儿。”
空灵大师一拳就打在程以清的那个位置,他疼得发出了很轻微的一声“嘶......”的抽气声。
三棱站在旁边眼睛一亮,语气有些激动,“谷主,他说话了!”
秋白神医点了点头,“看来还有救,没有完全闭塞封死。”
程以清被打了之后丝毫不介意,激动地站起了身,拉着空灵大师的手,不停地比划,问道:他刚刚说我还能说话,还有救是真的吗?没有骗我吗?
空灵大师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位秋白神医,你大可相信他,他是叶煦西的师父,医术比叶煦西还要高上好几分,他说你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秋白看见他又矮又黑,还受了这么多苦,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鼻头不禁有些酸,摆了摆手,让三棱带着他下去了,给他安排住处。
程以清全程乖乖地跟着三棱,不时地比划着问他,比如:这是什么药材?那个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
三棱也一一回答他,“这些晒干了的药材叫做‘南星’,温燥能行,逐风痰于肝脏,苦辛有毒,散坚结于脾家,性刚善走夫阳明。那边的小院子是用来存放一些常备的药材的,我们需要什么,就直接去那个小院子里取就是了。”
程以清看着这里的一切事情都很新鲜,三棱见他这么有兴趣,就给他主动讲了起来,我们怀若谷啊,其实还是很大的,被静心山、静亭山还有静远山三座大山包围着,谷中又分为东谷和西谷,东谷是谷主和他的弟子住的地方,你也知道,谷主目前只有叶煦西叶师兄一个弟子;西谷是我们这些小药童住的地方,谷内目前只有六十四名药童。然后还有百草堂、千丸堂和万丹堂,用来存放药材,制作丹药什么的,刚刚带你走过的那间小院子就是百草堂。
程以清点了点头,比划了一番,问道:你不是谷主的弟子吗?
三棱笑了笑,“谷主收弟子看眼缘,还看你的天赋,我们啊,在怀若谷当一个学徒药童就很满足了,叶师兄天赋异禀,我们只敢瞻仰瞻仰。”
“到了,这是我们药童的房间,我们一般都是两人一间,不过目前没有单着的,你就暂时一个人住吧,我房间在你对面,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
程以清朝着三棱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三棱连忙把他扶起来,“使不得啊!明日谷主会为你治病,我到时候再来叫你,饿了的话你出了房间往西边走,走到头就是厨房,厨房有人专门做饭,想吃什么跟他们直说就是。”
程以清点了点头,又朝着三棱比划了一番,表示谢意,长舒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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