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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神医刚刚结束给字雪涛还有程以清的血之引,打算出谷去问草堂找一些他们这儿稀缺的药材,用来给字雪涛补一补她亏空的身子,就看见面色不佳的字文韬下马,朝他这怀若谷走来。
秋白神医加快了步伐,上前问道:“字公子,你这是?”
岁万答道:“秋白神医,可算是见到你了!你快给我家少爷看看吧,我家少爷这一路上被人追杀,受了重伤,这一路上东躲西藏,历经千辛万苦才赶到这怀若谷来,来见你,来见我家小姐。”
秋白神医找了小药童来,示意把人扶进东谷,他随后就到,写了一张单子给三棱,让他拿上问草堂的令牌去寻药,自己则是返回去替字文韬诊伤去了。
秋白神医净了手,拎来自己的药箱,让字文韬脱了上衣,用剪刀把他的里衣给剪开了,血迹贴着里衣和血肉,分都分不开,字文韬还急忙问道:“神医,舍妹怎么样了?醒了吗?”
秋白神医吩咐药童去给他打一盆热水,取来热的帕子,才转头对着字文韬说道:“你还是多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雪涛那小丫头醒了,现在只需要再静养三个月就可以痊愈了,你身上这伤,简直叫老朽为难......”
秋白神医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你们兄妹俩,还真是患难与共啊!”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字文韬一激动,又要转身,跟秋白神医搭话,秋白神医直接一块热的帕子敷在他的后背上,“别乱动,你妹妹现在在休息,等老朽给你处理完伤口你再去看她也不迟,你也不想你这副血肉模糊的样子吓到她吧?”
“神医说的是。”字文韬听了秋白神医的话,乖乖坐在椅子上不动了,任由秋白神医给他包扎伤口。
秋白神医摇了摇头,心想:这字家两兄妹,真是一个赛一个对自己狠,雪涛那小丫头当年做血之引抽筋洗髓全程醒着,一声不吭,现在她哥哥,这浑身上下这么多伤口,真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追杀,这伤口一层套着一层,真的是看着都疼。
“我现在要拿药酒给你清洗伤口了,你忍着点儿疼啊!”
“没事儿,神医你尽管来吧,我不怕疼的。”
秋白神医让药童又换了一盆热水进来,用药酒一点一点地浇在那些坑坑洼洼的刀伤剑伤上面,又用一把被火烤过的刀子,在每一道伤口上划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放干了脓水,才开始给他上药,而且上的还不单单是一种金疮药。岁万站在一旁,眼珠子跟随着秋白神医的手移动,看着他一会儿拿起一个瓶子,抖了抖药粉,一会儿又拿了另外一个颜色的瓶子继续抖药粉,接二连三,一直换一直换。他都忍不住眼酸了,揉了揉眼睛。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秋白神医终于给字文韬包扎好了伤口,说道:“好了,这段时间不要碰水,要是身上实在是痒得慌,就让你这个随从帮你擦擦身子,注意伤口千万千万不能沾水,还有啊,你这我刚刚给你诊了脉,身体有些亏损,得好好养,正好在我这怀若谷和你妹妹一起养。以后每天晚上,我会过来给你换一次药,把一次脉,要是你自己感觉伤口崩开了,就立马让你的随从来叫我,明白了吗?”
字文韬点了点头,秋白神医又看向了岁万,岁万立马答话,“放心吧,神医,我会好好照顾我们家少爷的。”
“你要是会好好照顾你们家少爷,他身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伤口了!算了,懒得跟你们废话,我去看看程以清那小子醒了没有。”
秋白神医就要踏出房门,字文韬又叫住了他,“神医,我妹妹她......”
秋白神医摆了摆手,“雪涛那丫头好着呢,就是还没醒,我估摸着等差不多吃晚饭的时候她就会醒了,你啊,赶紧洗把脸换一件衣裳,到时候干干净净地去见你妹妹,别整的跟要饭的一样,你们字家又不是缺你这一身衣裳钱。”
“好,多谢神医提醒。”
秋白神医走后,岁万就问道:“少爷,需要我现在去镇上给你买身新衣裳吗?”
字文韬正了正神情,说道:“去,顺便去打探一下文字阁那边的最新消息,还有滨城和叶龙城最近发生的事情。”
“是,我这就去。”
岁万走了之后,字文韬还是忍不住,走出了房门,一间一间地查看自家妹妹在哪儿,一连走了七八间屋子,终于在窗沿看见了他妹妹躺在床上,合目而眠,他的心终于从嗓子眼落了回去,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回去,和衣而卧,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再说黎安和叶煦西,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顺着之前图纸重合的路线一路打听,最后来到乾城附近的小镇上,坐在茶摊上休息。
叶煦西点了一壶茶,又要了几盘能下肚的小菜,就开口问道:“你说,我们这一路都问了不少地方了,找这么一具尸体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再这样找下去,恐怕是会引起不少关注的啊?”
黎安喝了一口茶,“不这样找,怎么救字雪涛?”
“我师父前几日给我传信了,说是‘字雪涛已经醒了。’”
黎安眼睛突然一亮,“当真?”
“当真。”
黎安伸手出来,“拿来。”
“什么?”
“信啊,不是说你师父给你传信,拿来我看看。”
“早就被我烧了,那天晚上你在睡觉,我守的前半夜,飞鸽传书,看完我就烧了,本来想着等第二天早上告诉你的,谁知道我醒来之后就忘记了。”
“你......这么重要的事儿你居然能忘了!”
叶煦西突然开始坏笑,朝着他的方向靠近,说道;“安公子,你这么在意她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我讲讲你和那丫头的故事呗,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黎安不接他的话,反问了一句,“我也很好奇你跟雪涛是怎么认识的,不如你给我讲讲?”
叶煦西差点没被茶水呛到,真是看不出来,还能看见堂堂七皇子有朝一日为了一个小姑娘跟我置气。
“我啊,我跟那丫头应该是比你晚认识的,首先声明一点啊,我认识她的时候确实想过要追她,跟她在一起,但是后来,我知道我自己配不上她,就放弃了,跟她做了朋友。毕竟那丫头那么有钱,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你说是吧,安公子?”
“继续。”
“行行行,我继续。”
那个时候,我还在老头儿那儿,也就是秋白神医的怀若谷当他的关门弟子,当然,现在也还是。有一天,就有一个小丫头带着一个又矮又黑的更小的姑娘来到怀若谷求医。
“听说你们这儿可以做血之引?”
我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小丫头,你从哪儿听来的血之引,你要知道做了那玩意儿八成会没命的,看你这样的也就不过十六七岁吧,赶紧带着这小姑娘回家找你爹娘去。”
“不做的话,她就会没命的。”
我师父从东谷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小姑娘,问道:“你为她求医?”
“是。”
“进来吧。”
“?G,师父,她是来做血之引的,你不是说那玩意儿不能瞎做吗?”
后来啊,我师父就为字雪涛和那个丫头操刀,做了血之引。那玩意儿要经历抽筋剥皮和洗髓的痛苦,那丫头特意要求我师父不要让她睡过去,她想好好感受一下,我师父也遵照她的意愿,让她一直醒着,亲眼让她看着自己是怎么被一点一点给划开,缝合的。
我当时就在旁边给我师父打下手,做完了之后,我听见她很轻地问了我师父一句,“神医,你说人死了不能救回来,那要是她不想活了还有救吗?”
我师父保持沉默,没有回答她。
过了许久,我看见那丫头闭上了眼,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觉得很心疼,很想要保护这个姑娘,很想从她的脸上看见笑意,而不是泪水。我师父上山采药去了,把她后续的调理都托付给了我,我就每天变着法子地逗她开心,可是她从来没有笑过。
有一次,她半夜着了凉,突然就开始咳血,可那个时候是盛夏六月份,她刚刚做完血之引,情况很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那天晚上,她拉着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就跟我说:“叶煦西,看样子我是活不成了,我救的那个姑娘,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岁宁’,希望她岁岁年年,长相安宁,到时候你救把她送去滨城字家,告诉她们,这是我救回来的姑娘。若是有人问起我,你就说......你就说,我已经去了,让他们勿念,勿悲。”
“说什么胡话呢?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后来呢?”黎安听到这儿,手里握着的茶杯已经捏成了碎片,一想到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居然受了这般苦楚,他的心头,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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