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书网]
https://www.leshu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叶煦西见她在发呆,估计是又在想着燕国皇族的事情,就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虾仁,让她乖乖吃饭,杜扯火也见她在发呆,就顺手敲了敲她的碗,让字雪涛回过了神,“嗯?你们刚刚说什么?”
“西哥说,让你乖乖吃饭,别瞎想一些有的没得。”
“哦!”
杜扯火吃完了饭还没走,字雪涛就催他了,“你今儿怎么还不走?”
杜扯火躺在了字雪涛平日里最爱的躺椅上面,用一只手枕着,“真舒服啊!涛姐,没想到你还挺会享受的嘛!”
“你躺在这儿,那我躺哪儿?”
“涛姐,你天天都躺这儿,这我好不容易来一回儿,你就让我享受享受呗。”
字雪涛也没管他,就让他在躺椅上享受着,仆人给他们端来了果盘和茶,字雪涛搬了一把长椅坐在了他旁边,问他,“杜太傅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杜扯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十分严肃地跟字雪涛说道:“我觉得我爹不是生病,而是中邪。”
字雪涛皱了皱眉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就扯到了中邪上面去了。
“中邪?”
杜扯火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中邪!涛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就前几日,我爹他约了人去问月楼谈点事情,我问他约的谁,他也不肯跟我说,只是让我别管那么多。好,我就没管了,我等我爹去了之后,偷偷跟着去,然后就在问月楼对面的茶馆里坐着,等着我爹出来。”
“然后呢?”
“然后呀,我就看见我爹失魂落魄地从酒楼里面出来,我上去跟他说话,他都没怎么搭理我。”
“那你没看到是谁跟你爹见面吗?”
杜扯火摇了摇头,“没看见。我爹啊,从酒楼出来之后受了凉,回家就病倒了,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过,说是我爹除了身体上的病还受了些惊吓,这个开药吃不好,得想办法消除我爹的心病。”
字雪涛觉得有些好笑,叶煦西就戴个面具,有这么神吗?
“涛姐,你笑什么?是不是也觉得我爹这病莫名其妙?”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你西哥还挺厉害的。”
字雪涛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好好躺着吧,我去找叶煦西。”
杜扯火回头喊了她两句,“涛姐,涛姐......”
字雪涛背着身子,跟他招了招手,也没答应他。
杜扯火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涛姐话也没有跟我说清楚,怎么就突然话题一转,转到西哥身上去了?
叶煦西正在房间里写信,听见有了动静,头也没抬,就问道:“不是在跟扯火聊天,怎么过来了?”
字雪涛走到他的书桌面前,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盯着他的五官看。
叶煦西没听见动静,信写好之后,就放下了笔,抬头看她,“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想不通,你不像是那种会把人给吓出病来的人。”
叶煦西把她揽到了自己怀里,满脸坏笑,“那在你眼里,我是哪种人?”
说到这个问题,字雪涛还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嗯,我觉得吧,叶公子算是很厉害的人......”
一边说,一边还扳着手指很认真地数了起来,“你看啊,叶公子你饱读医书,医术又好,还是秋白神医的唯一的徒弟,光凭这一点呢,就让很多人都望而却步了;叶公子呢,还是鹰眼的主人,武功又好,背靠着鹰眼,家世指定也是不错的,家里又没有双亲,嫁给你之后又不用伺候公公婆婆,多好呀;再看看我们叶公子的长相,不说是人中龙凤吧,那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能迷倒万千黎国女子的,不,不要说万千黎国女子,在燕国也是一样的,是不是啊,叶公子?”
“那我这么厉害,为什么迷不倒字姑娘呢?”
该死,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叶煦西笑起来这么能魅惑人心,关键是还把我圈在了他怀里,我要是不说出来个所以然来,他会不会对我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啊?
字雪涛啊字雪涛,你不是来问他杜太傅的事情的吗?怎么问着问着,还问到了他怀里去了呢?
“那......那感情上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指不定我今儿不喜欢你,明天就喜欢了呢!”
叶煦西知道不能把人给逗得太狠,要是小姑娘恼怒了,明儿就不搭理他了可怎么办,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门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什么,我不是要故意打扰你们的......”
字雪涛听见了,就从叶煦西的怀里挣扎出来了,叶煦西本来还想趁着这个好氛围跟字雪涛提一点小小的要求的,听见了门口的声音,本来柔和的神情立马就变得十分不爽,“有事?”
杜扯火也知道自己打扰到了他们,可他也没想到,叶煦西跟字雪涛他们俩会在书房调情啊!不是说字姑娘心里的人是黎国的七皇子殿下吗?是他消息落后了吗?看这个样子,明明这俩人才是一对呀!
还说什么字家小姐心里对黎国七皇子爱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的,就算是真的,那也应该是过去的事儿了吧,怎么现在还在传呢?
杜扯火十分抱歉地跟他们俩鞠躬道歉,“那什么,西哥,涛姐,我过来是跟你们俩说一声,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叶煦西没有什么表情,就赐了一个字给他,“滚!”
杜扯火十分麻溜地滚了,末了还说了一句,“你们继续,继续,我帮你们顺便带上门。”
杜扯火离开之后,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耳朵根子都悄悄地变红了。
还是叶煦西先开口问了一句,“丫头,晚上想吃什么?”
“嗯?”
“我说,你晚饭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给你准备。”
“都可以。”
叶煦西刮了刮她的鼻子,“最近怎么这么乖,都不挑食了?”
“主要是咱们现在的条件也没法挑食啊?又不是在黎国滨城,在家。”
“说的也对,我去寄个信,寄回怀若谷,你乖,书架上有些你爱看的书,没事儿做你就看看书,等我回来给你做饭吃。”
“好。”
叶煦西给怀若谷寄信是真的有点麻烦,之前怀若谷没出事儿的时候,只要一只信鸽的事儿,现在要走驿站了,而且还不得不插上他们怀若谷的翎羽,不然的话就很容易弄丢。之前他们在汀城的时候,陈以清给他寄的信就丢过一回儿,还是后来他在书信里问了才知道信丢失的事儿。
叶煦西这次去驿站还带回来一封书信,还是从怀若谷来的,之前两三天就能收到一只信鸽,三棱会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一些怀若谷的事儿,然后他提笔写个条子就传回去了,让他师父侧面了解一下他这个不孝徒儿在外面干什么。
现下,没了信鸽,只能是一月左右来上那么一两封书信了,上次怀若谷的书信来的时候还是告诉他那场动乱都给解决了,从怀若谷里抓了几个叛徒,都赶出去了。
他从驿站拿了书信,就直接是拆开看了,刚刚看了几行,他的拳头就攥了起来,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又重新读了一遍,再看,也还是那几行字:
叶师兄,师父已于几日前逝世,本来上一封书信我就要提笔写师父他老人家病重的,但是师父不让,说是别耽误了你,我也就只好帮师父隐瞒病情。但是,前两日师父过世了,下葬了,我想没有必要再瞒你了,师兄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师父他老人家留了些话和东西给你,还有字姑娘,你们回来看看师父他老人家吧......
怎么会呢?叶煦西将信折好,放回怀里,一个人颓然地坐在了驿站门口,冷静了一会儿,牵着马,走入了风雪中。
字雪涛在家等了两个多时辰,都没等到叶煦西回来,心里直犯嘀咕,这从驿站到这儿来回也就一个时辰,怎么去了这么久呢?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要不我出去找找?
不行啊,叶煦西出门前才说过,让我乖乖在家等着他,万一我刚一出门,他就回来了呢?
字雪涛在小院门口四处张望,焦急地走来走去,走到街头,又走了回来,反反复复走了好多遍,终于看见叶煦西牵着马回来了,字雪涛一路小跑了过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伸手要牵叶煦西,被他猝不及防地扯进自己的怀里,字雪涛感觉他浑身上下都占了雪,实在是太凉了,久听见他说了一句,“字雪涛,我师父没了,我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没了。”
字雪涛听见他说这话,心里像被密密麻麻的针给扎了一样,疼得紧。
她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牵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哈气,然后用手不断地搓了搓,替他取暖,“别怕,你还有我。”
叶煦西直勾勾地看着她,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帮他取暖,然后伸手拉了拉她。
她抬起头看着他,“嗯?”
“进去吧,外面雪还没停,当心受凉。”
“好。”
叶煦西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她回了小院,本来还想去厨房给她做晚饭,被她制止了,“我叫他们准备了些吃的,本来想着先垫垫肚子的,你一直不回来,现在正好,可以直接当我们的晚饭了。”
“我去叫他们端上来。”
叶煦西没什么胃口,草草两筷子就结束了,他现在心情十分烦躁,更多的是对他师父的愧疚。
本来叶煦西也没想过自己会走上学医这条路,他本来家里面也还挺有钱的,在汀城也是名门望族,但是不晓得是哪位仇家透露了他们叶府的背后是鹰眼,然后被灭门了。
那一年他才十二岁,他跟自己的小厮逃了出来,恰巧被他师父给救了,秋白神医见他对医术很有天分,就破例收了他为徒,然后跟在他身边学医,这一学就是六年。
虽然他心里一直放不下叶家被灭门的血海深仇,但是因着秋白神医的开导,他也知道活着其实也是一种对别人的惩罚,渐渐的,他也就释怀了,不再纠结这些。
阴差阳错的,鹰眼出了内乱,这下一任主人的位置就到了他身上,他就顺手接了过来。接了这个位置之后,他学医的时间就变少了,后来又对字雪涛一见钟情,为了她,他离开了怀若谷,这一走就是三年多,也不曾回去看过他师父一眼。
更讽刺的是,他再次回怀若谷也还是因为字雪涛,他还记得那天,他回怀若谷的时候,他的师父什么都没对他说,但是眼眶湿润了。想来师父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却因为他这个不孝的徒儿成天担惊受怕,他真的是愧对师门啊!
字雪涛放下了碗筷,就看见叶煦西陷入了沉思,她走到他面前,用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问他,“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怀若谷?”
“嗯?”
“我觉得还是越快越好,回了怀若谷,你才能心安。”
字雪涛把叶煦西抱在了自己怀里,“叶煦西,我想了很久,觉得现在只有一件事情能让你开心起来。”
“嗯?”他的嗓音有些低沉,还微微带了一些鼻音,让人听起来就觉得很是难过。
“叶煦西,明天要到了,所以,我想提前喜欢一下你。”
他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脑子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小丫头,为了哄他开心,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你说什么?”
叶煦西抬头看着她,见小姑娘满脸通红。
还是低着头,支支吾吾地把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明天要到了,我想提前喜欢一下你。”
“你知不知道说了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字雪涛有些烦躁,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呀,要不是为了哄他开心,她才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呢!
“我知道啊!”
叶煦西忽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字雪涛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又闭上了双眼。
好半天,他们才分开。
叶煦西用手捧着她的脸,“以后,我只有你了,你不许离开我!如果你有这种想法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字雪涛伸手握着他的大手,“知道了知道了。”
“一会儿我写个条子给皇上,约他明天见一面,然后跟他谈谈燕国皇族和燕国的商贸的事情,你跟他具体说一下你的想法,明天谈妥了咱们就启程回怀若谷。”
“那万一要是谈不妥呢?”
“你这么聪明,这么厉害,怎么会谈不妥呢?”
叶煦西反握住她的手,“雪涛,我相信你,比我还要相信我自己。”
字雪涛知道这句话的分量究竟有多重,毕竟这个男人,是会为了她丢掉自己性命的人,不止一次。
叶煦西失眠了,往常的他的作息准得很,亥时入睡,卯时起床,但是今儿他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不断浮现他师父和字雪涛。
他第一次见他师父时脏兮兮,血淋淋的模样;他师父悉心照料他的时候,又让他感受到什么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深沉的爱;还有他师父教他一味草药一味草药地认,他学会了他师父倒是开心得像一个孩子......
想着想着,他的眼角的泪水就滑落到了枕头上,“师父,徒儿对不起你!”
“师父,徒儿对不起你啊!”
“师父,徒儿不孝啊!”
......
字雪涛猜到今晚叶煦西指定是睡不着觉的,就想着守在他门口,陪陪他,可是她裹好了披风,坐在他房间门口的台阶上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见了细碎的声音,她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是哭声啊!
这个家伙白日里在她面前多坚强,现在就有多像一个小孩儿,躲在被子里泣不成声,她指定这种时候不该去打扰他,要给他自己一个人独处的空间。于是乎,她就那么坐在台阶上听着他的哭声,一直到没有动静的时候,字雪涛才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抽出了一管药粉,轻轻地吹了吹,吹进了叶煦西的屋子里。
她知道,这个时候叶煦西的防备心不会那么重,这家伙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他醒来才会又重新变成那个温柔而又阳刚的叶煦西,他才不会被背上给打倒。
看着她的药粉悉数都进了叶煦西的房间之后,她又把自己的披风拉的更紧了,然后在台阶上靠着柱子,扭头又对着房间小声地说了一句,“叶煦西,晚安!明天醒来之后要快乐!”
字雪涛这才靠着柱子睡下了。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