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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霜华不用再应付他。
之前在北狄马场受的伤留下的伤疤，秦景之特意安排了女医过来诊断祛疤。
那女医对这是熟门熟路，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
如今，已经看不出来太过明显的痕迹了。
没法以伤疤论事，就是用西越守丧一事，也在封后之前有些用。
但现在，封后的日子眼看着就近了。
避开秦景之这件事，自然是不能与双双说的。
双双见到自家公主烦心，还以为是太后的事和今日在回来路上受的沈韶华的气。
其实都不是，太后不久就要过世，那是已经没有回天之术的。
沈霜华想起下午摸到太后的脉象，看似平稳实则已经紊乱。
那不是大病初愈的脉象，而是即将离世的脉象。
沈霜华又叹了一口气，将双双拿过来的吃食，放到嘴边，慢慢地吞咽起来。
万事还是不能着急，如今秦景之势力正胜，又与墨笛联合。
想要取他性命，就是她和洛听风两人恐怕也是难的。
既然向秦景之复仇没有可能，那边先从沈韶华开始。
也不能等到封后大典，这沈韶华肯定也不会按捺到那个时候。
不如主动出手，将她置于死地。
沈霜华想好，决定明日从太后那回来去一趟萧美人那。
这段时间说是侍疾，每日都要往太后的慈宁宫内跑。
多的事情没有做，都是陪太后聊聊天。
只是，越来越能察觉到太后的迟缓和愚钝了。
这宫里最明白的太后，如今真的要老去了。
沈霜华当日没有再出去走动，如今太后并未痊愈。
后宫之中也没敢做些过分超出规矩之事，生怕皇上看到便是得了死罪。
这秦景之下的惩罚都是很严重的，一般都是超过了之前的令罚。
第二日一大早，慈宁宫方向就传来呜咽声。
随后双双便来报了，慈宁宫太后薨了的消息。
沈霜华昨日虽然料到了太后命不久矣，只是怎么会如此之快？
不该如此快啊。
依照昨日的脉象，太后之后虽然会有些糊涂痴傻，但不至于会走的这么快。
沈霜华一时，竟忘记了悲痛。
双双将沈霜华推起来，更衣。
沈霜华方才有些反应过来，太后离世了。
沈霜华自然是悲痛，只是更多的是狐疑。
太后连她的封后大典都没有等到，竟一次也没有等到。
沈霜华走到慈宁宫正殿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昨日太后还在这里拍着她的手说笑。
皇帝的后宫妃嫔如今都在这了，一如十几天前。
只是这一次，大家都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沈霜华听到这满屋的哭泣声，竟也落泪。
前世太后为她筹备婚礼，但谁知婚礼那天便是沈家的忌日了。
如今在世为人，还是要做大秦的皇后。
但太后，始终还是没能等到她穿嫁衣的那日。
自从沈霜华母亲带了他们回到沈家，沈母的身份就恢复了，诰命夫人，又与太后交好。
沈父在前朝与先皇来说也是一大助力，沈霜华可以说自回到沈家就开始在宫中活动了。
这一点，也是沈韶华一直羡慕妒忌的。
沈韶华的母亲修养虽然也好，但是与太后交情自然不比得上沈母。
宫中迅速挂了白色的缟布，一片哀乐笼罩着后宫。
秦景之尊了太后为敬文皇太后，与先皇葬在一起，宣布与七日后下葬。
沈霜华本是在侍疾，如今太后薨了，自然也是沈霜华率了后宫众人行礼。
葬礼一切都顺利，七日之后，将太后送入帝陵之后，便封了棺。
兰芝和兰果两位老嬷嬷也一同在下葬当日在帝陵自杀了，说是随了下去接着侍奉太后。
沈霜华当日从帝陵回来，竟有些昏昏沉沉。
早早的向秦景之告退了回了自己寝殿，但晕晕乎乎中回到了当日在长阶之上。
看到了长阶之上的人，和流满长阶浸湿了青阶石的血。
甚至于沈霜华闻到了那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和沈父目光??地看着她。
“沈家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沈父竟还在开口责怪于她。
沈霜华彻底惊醒了，醒来已经是深夜。
双双早已经回了自己休息的房中，门外只剩下守夜的婆子在昏昏入睡。
沈霜华悄悄穿了衣服，跑到了自己宫殿的顶上坐着。
月光如水，她内殿也没有侍卫过来巡逻。
沈霜华坐在上面看着皎洁的月光，回想着刚刚的梦。
“你又有心事？”
是洛大哥的声音。
沈霜华这么晚出来散散心，竟还能遇到洛听风。
“洛大哥，是不是我每一次心情不好你都能感觉到？”
沈霜华有些苦笑，也说不上是心情不好，只是心中大仇未报。
只是如今这世上唯一一个疼爱过的她人也已经去世了，心里还是有些觉得凄凉。
良久，洛听风没有回答，沈霜华转头看向洛听风。
洛听风方才缓缓出声。
“不是，是你一直挂念着一些事，心里便沉重。”
这次，倒是沈霜华良久没有出声。
是啊，她记挂着什么时候可以给沈家伸冤，身后才能报沈家的血海深仇。
“不要担心，我一直都在的。”
洛听风见沈霜华没有出声，便如此说。
沈霜华听来，竟有了一丝安慰。
是啊，洛大哥还在，洛大哥时刻都在。
若不是洛大哥，她的复仇之路恐怕还没有走得这快。
“谢谢你，洛大哥。”
沈霜华又对洛听风道了一次谢谢。
“傻瓜，你不用说谢谢的。”
洛听风站在沈霜华身侧，望着沈霜华单薄的身影生出一丝难过。
好想她拥在怀里就此带走，这次凡尘俗世一概都不管。
让她开开心心地过好这一辈子，就是最好的事情。
洛听风走近沈霜华，坐在她旁边。
沈霜华抬头又看了看月光，心里比刚刚好多了。
“给。”
洛听风拿出来一个酒壶。
“酒？”
沈霜华接过，竟真的是酒。
沈霜华打开喝了一口，是好酒。
以前在沙场，也经常与将士们一同喝酒。
当然只有没有战事，或者战事大胜之后方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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