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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瑶正在梳发的手顿住，门外这群姑娘又在叽叽喳喳了。
“又来了？玉清姐姐真是命好呢，第一次挂牌，就被沈公子相中，虽然担着花魁之名，却不用伺候别的男子。
大家谁不知道，玉清姐姐是沈公子的专属。”有些微酸的话语传来。
“小声点，这次沈公子不是来找玉清姐姐的。”
“什么！”
那姑娘声音陡然拔高，下一秒又低低惊疑道：
“那是来找谁？难道玉清姐姐失宠了？”
“是来找······这位的。”
其中一个姑娘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小姐妹看向沐瑶厢房。
“红袖？”
······
后面二人声音逐渐远去，沐瑶心里却咯噔一声。
【找我？】
沐瑶当机立断，在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里精准挑出一瓶，迅速抹于自己脸上。
“红袖，妈妈给你说，你可是走大运了，有贵客看上你了。”
老鸨的兴奋溢于言表，兴冲冲朝沐瑶走过来。
沐瑶静静坐于梳妆台前，并未转身。
“妈妈，我说过了，我不卖身。”
她语气淡淡道。
“哎呦，我的好姑娘，我怎么舍得你卖身呢。”
【今天让你卖身了，我岂不是亏大了，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你可是我的摇钱树啊。】
当然，老鸨没有将这心里话说出来。
“今天来的，是那位沈公子。人是英俊潇洒，出手也阔绰。而且呀，那沈公子今夜只是想看你舞一曲。
若你执意不去，不仅你讨不了好，甚至我们这青镂馆，也讨不了好。
我的好姑娘，听妈妈一句劝，你就去了吧，奥？”
老鸨没有上前，她现在可不敢惹恼了这位小祖宗，得哄着。
【舞一曲？不管他今天是真的慕名而来，还是来试探她。今日这一面，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我知道了，妈妈，给我一些时间准备，我稍后就到。”
“诶，好嘞。记得打扮得漂亮点呀。”
老鸨一听沐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更加高兴。
吩咐一声，就退了出去。
而这一边，歌舞升平，各种莺莺燕燕在沈景陌身旁伺候着。
“妈妈，人怎么还不来？怎么？她是不愿意见本公子吗？”沈景陌一口将杯中酒饮下，出声问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哎呀，我的沈公子，人马上就来了，她······”
话还没说完，沐瑶便从门外款款走来。
她一身洁白衣裙，与身后烛光相呼应。
肌肤白滑如玉，细腰只堪盈盈一握眼泪波光流转，整个人艳得似乎随时要吸人精魄。
当真是人间尤物，这可惜，这尤物半张脸蒙了一层细纱，挡住了那饱满红唇。这样看来，倒颇有些扫兴的意味。
“公子，妈妈，红袖来晚了。”
沐瑶微微弯腰，对两人方向行了一个礼。
沈景陌挑了挑眉，声音柔柔弱弱，倒让他有些意外。
“嘿嘿，公子，容许我和红袖说两句话。”
老鸨也瞧见了沐瑶脸上那不合时宜的面纱，尴尬一笑，将沐瑶拉到角落处。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带了个面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鸨脸上堆满笑容，看似和蔼，嘴里却恶狠狠说道。
“妈妈息怒，红袖也不愿意这样的。只是红袖昨日不知怎么的，今早一醒来，脸上就这样了。”
沐瑶在沈景陌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掀开面纱，委屈朝老鸨展现了自己的脸。
“啊，这！”
老鸨一惊，沐瑶下半张脸布满了密密麻麻红点，似是过敏的症状。
“你刚刚怎么不说。”
老鸨压低声音，暗怪红袖的不懂事。
沐瑶倒打一耙道：“刚刚本想向妈妈禀报，可您一来就说，这沈公子我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见，我就只好这样来了。”
“你！”
“待会再收拾你。”
老鸨吃了个哑巴亏，一时说不出话。
转身对沈景陌讨好笑道：“沈公子，这小妮子不懂事，脸上过敏了还过来，让您看笑话了。
您放心，我这就换一个贴心懂事的姑娘来伺候。”
“慢着”
“妈妈不急，我今日来，本就是想看红袖姑娘跳支舞。姑娘脸过敏了，却又不是腿断了，怎么跳不得了？”
沐瑶温顺低头站在一边，听到沈景陌，面纱下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登徒子。】
“依我看，红袖姑娘戴着面纱，也有不一样的韵味，人就不用换了。”
沈景陌似笑非笑道。
老鸨也是个人精儿，看沈景陌没有责怪的意思，忙不迭退了出去。
“红袖姑娘，开始吧。可别让本公子的钱白花了。”
“是，奴家这就开始。”
听着这欠揍的声音，沐瑶藏在袖里的拳忍不住握了握。
随着荡人心魄的萧声响起，沐瑶往前轻轻一迈，以右足为轴心，轻扬长袖，娇躯也随着萧声节奏旋转起来。
她舞步轻盈，宽阔的长袖随着她的动作开合，面纱随风轻飘。衬得她美若天仙。
沈景陌视线随沐瑶舞姿而移动着，他看着眼前女子的曼妙舞姿，眼眸紧了紧。
一曲完毕，舞应声而停，沐瑶停在离沈景陌较远的地方。
她故意拿捏着腔调，
道：“公子，舞已经跳完，奴家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欲随伴乐的艺人一同退下。
“等等”
沐瑶脚步堪堪停住。
“其他人都退下，而你，得留下。”
眼看着屋里只剩下他两人了，沐瑶极不愿意转过了身。
“离我这么远干嘛，过来，给本公子倒酒。”
沐瑶只得上前，将桌上酒盏举起，往沈景陌杯里倒酒。
沈景陌随意坐在那名贵皮毛铺的毯子上，一只手撑着额头，颇有深意的目光在沐瑶脸上流转。
他突然一把拉上沐瑶倒酒的手，拽着不放，吓得沐瑶一声惊呼，酒撒了出来。
沐瑶挣脱了几下，无奈眼前这男人力气太大。
“你！”
沐瑶瞪大了眼睛向沈景陌望去。
沈景陌缓缓靠近，依旧直直盯着她。
咚咚，咚咚，沐瑶感觉心脏快要跳了出来，直砸喉咙。
下一秒，她感觉脸上一凉，连忙伸手向脸上护去。
然而，沈景陌却已经抢先一步将她面纱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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