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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君九衍，其他都是按照辈分和身份来坐的，而君九衍，因为行事作风与众不同，再加上从来不把君家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除了主坐，就是他了。
到的时候，君家的大大小小，沾亲带故都已经坐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踏着湿意和雨水的人。
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挽起来了半截，露出了君九衍过分白皙的手臂。
“怎么，”君九衍捂嘴，轻轻的皱眉，“都在等我？”
“老九，你可算是来了，连奶奶都等着你一起吃饭，你这个面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嗯。”君九衍点了点头，自然的坐在了旁边的侧坐上，“我一向脸面比你们都大。”
“奶奶。”坐好之后，君九衍这才喊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奶奶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君家奶奶，偏爱君九衍，但是也把君九衍当成棋子，两种情绪和想法混合在一起，每次和君九衍一起，一半是做奶奶的模样，一半是怀疑的模样。
君九衍的身子，最初是她让人败坏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他在君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去。
“老九来了。”君家奶奶点头，“都坐好了，那就吃饭吧。”
话落，一屋子大大小小都举起了碗筷。
君九衍不用自己动手，旁边都有侍从，君家一直都是大户人家，所以行事作派还保留了老祖宗的东西。
君九衍斜眼，“今天这顿饭，是什么目的？”
君家奶奶的筷子一顿，瞪了一眼，“吃个饭还能有什么目的？”
君九衍但笑不语。
在君家，能把所有人凑齐在一起吃饭，那可不止是简单的一顿饭了。
满满一大桌，都只有轻微碰撞的声音，没有其他。
君九衍吃的差不多了，轻咳。
“九衍身上的味道，好像是药味。”旁边坐的，是君九衍的表哥君将夜，看着和善，也只是看着而已。
只见他对着君九衍笑的眯起了眼睛，“要我说，九衍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一到阴天雨天就犯病，还是应该去医院好好疗养才是。”
君九衍继续咳嗽，对于君将夜的话直接不搭理，当成了耳旁风。
“九衍不要觉得不高兴，表哥说这个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一直病都不好，以后君式的企业只怕重新找人安排，提前预备才行了。”
君九衍冷笑，“君将夜，你是不是想继承我的权力。”
“没有，这是为你好。”君将夜立刻就摇头。
“嗯，”君九衍因为咳嗽面色通红，“那就带着你的为我好闭上嘴。”
“九衍还是这么倔脾气啊。”君将夜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谁告诉你我有病了？”君九衍一个眼神过去，“作为君家的继承人，我连管理好自己身体的手段都没有了？”
两个反问，隐隐约约能听见旁边轻轻的吸气声音，还有停顿的。
君九衍眉目很淡，表情很淡，“怎么，你们好像都认定了我一定会死，现在很失望了。”
“……”
“老九你胡说八道什么。”君家奶奶看戏也看的差不多了，“吃饭就好好吃饭，吃不下去就赶紧走，别在这儿和家里人抬杠。”
“抬什么杠？”君九衍反问。
“吃你的饭。”君家奶奶怒瞪。
君九衍这下找到了不继续带下去的理由，把筷子一放，站起来，“不吃了，你们慢用。”
“这……”
君九衍留给众人一个离去的背影，大家都面面相觑。
眼看着他走到门口。
君将夜小声询问，“奶奶，九衍的身体真的治好了？”
君家奶奶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君九衍的背影，“胡说八道什么，九衍什么身体，大家还不清楚？”
这个话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就表明了君九衍的身体没有好。
至于君家奶奶为什么知道，那就不止是出于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关心了。
看自己奶奶这么一副一如往常的样子，君将夜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就好什么呢？”门口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回来了。
君九衍站着，垂眸，居高临下的姿态，“君将夜，你盼着我早点死，不用这么明显。”
“你……”君将夜被说的一愣，抬头对上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君九衍掀了掀嘴角，“怎么，吓到你了？”
“没……”有字还没出来。
“那最好吓死你。”
君九衍抱着肩，“你死在我前面，这样比较符合常规。”
毒舌一向出了名，狠毒暴厉也是出了名。
所以君九衍这么说话，对于君家的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九衍，你不要误会，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君将夜缓了有几秒钟，就能顺利接上话了。
“嗯。”君九衍点头，“就是因为你关心我，所以我还是希望你早点死。”
“……”君将夜。
不知道为什么，君九衍面无表情的说这话的时候，让自己想发颤。
“所以，你没死之前，不用费力找人打探我的情况了。”
留下这么一个平地惊雷，君九衍转身就走。
要说君九衍最擅长什么，那一定就是让人猝不及防。
因为是君九衍，所以不在意别人怎么暗中偷窥和调查自己。
而又因为是君九衍，所以就能随便说出一点让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这一次，君九衍的身影是彻底消失在了夜色里。
君将夜回过神，“奶奶，他刚刚什么意思？”
君家奶奶眯了眯眼，“老九就是随口一说，不要当真。”
君将夜点头，但是怎么都觉得心底不安心，难道自己私下里的准备君九衍都知道了？
君九衍走出去，一路都憋着一口气，等到回到车里。
“九爷……”
“开车。”君九衍冷了眉目。
“九爷要不要喝点……”
“别说话，开车。”
车子发动，出了君家宅子的大门，后座闭着眼睛的身爆发出一整猛的咳嗽。
抬起手随意的抹了一把嘴角，有些血腥味，“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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