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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香宸觉得他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
什么都能让他找到错处。
如果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个办法捉弄人。
几位跪在地上的大人开始面色尴尬起来。
“是是是,我们不应该未经大人允许前来吊唁,可是这门外挂着白布,容易让人想歪了去。”
听到这句想歪了,居远昕面色再次扬起怒意。
声音冷烈:“大胆!想歪了?难不成以为躺在这棺材里的人是本王?”
几位大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居王爷可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每一句话都自认为说的滴水不漏,竟然还能让其挑出毛病,咄咄逼人。
“不敢不敢,只是担心王府发生什么变故,我等也是好意。”
居远昕冷笑一声:“好意?几位大人爱凑热闹,爱探听消息,本王不管,可如今未经本王同意,进入本王府邸凑热闹,这是也是好意?”
沐香宸不由得在旁边佩服这位王爷。
这怼人能力满级,平时还是不招惹他的好,不然改日被怼的就是她了。
真是人前一副模样,人后一副模样。
连白黎京忍不住也为他的话感到佩服。
一整日下来,居王府的监狱里已经零零散散待了十几位大人。
皆是有进无出。
正在沐香宸她们准备关门谢客时,突然来了位公公。
“圣上口谕,宣居王妃进宫问话。”
“谨遵圣命。”
沐香宸紧张了起来。
居远昕则一手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去吧,谨言慎行。”
沐香宸点点头,跟着公公离开这里。
一路上忍不住的向公公打听一些事情。
“皇上是否是因为王爷的事情才召见我进宫。”
公公轻轻点点头,也不说些什么,沐香宸心里也有了主意。
去到那广阔的皇宫之中,
在大殿之上见到了那位威严的皇帝。
皇帝刚见到沐香宸,她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还请王爷为臣妇做主。”
皇帝倒被他这个一句话惊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居王爷的事情,这家伙都自己先开口让他做主了。
“你且起身说与我听。”
沐香宸站起身来,看向仅见有一面的皇帝:“陛下有所不知!昨日上午王爷从早朝回来之后,受了歹徒行刺,险些命丧黄泉。”
听到这皇上的心里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今日一大早就听闻居远昕逝世。
这才派人去府中将沐香宸叫了过来。
“哦?竟有如此之事!”皇帝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刺居王爷。
突然又转念一想:“为何今日你们府上办了丧事?”
要不是听说他们府上办丧事,他才不会将沐香宸传来问话。
“陛下有所不知,府上一位侍卫拼死保护王爷,最终死于歹徒之手,王爷昨日醒来觉得有愧于他,重情重义的王爷便低调地为其办了一场丧事。”
皇帝听沐香宸在下面解释,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竟被以谣传谣。”
说着,皇帝眼里的声音响彻大殿:“来人,快给朕查清楚此次刺杀王爷之人,还有,调查清楚是谁在背地里散布谣言。”
忽然大殿里来了一位将军,身姿挺拔,单膝跪地:“是!”
说完起身就走。
沐香宸眼珠子一转:“陛下,臣女或许能为您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请讲!”
“今日上午,不少大人来王爷府上吊唁,几番询问下,都是听闻王爷薨世,前来为王爷吊唁的!”
皇帝听闻,脸色更差:“真是荒谬!竟有如此之事,将他们带来,朕亲自审问!”
沐香宸听到这儿,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
连忙跪在地上:“陛下,他们几人犯下如此大错,身为当事人的王爷自是不能轻饶他们,将他们关在王爷府上大牢,就等着让陛下亲自审判。”
“如此甚好,下去吧,明日带着他们几人一同来见朕。”皇帝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朝沐香宸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沐香宸非常识趣的从大殿退下。
由于自己现在是居王妃,老太监特意派了个小太监带领沐香宸离开这错综复杂的皇宫。
出了宫门,自己的马车还停留在宫门外。
坐上,马车回府。
天色彻底黑了。
今天的居王府灯火通明。
推开门,大堂之中一顶黑色大棺材旁边,一身黑色锦衣的男人两手环胸。
眼神似乎要穿透棺材,看到里面躺着的人。
此时的他是侧对门口。
沐香宸只感觉这个侧影无尽萧条。
轻脚走到居远昕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想什么呢?”
居远昕这才回头看她,眼中闪起莫名的情绪:“你回来了?陛下可有为难你?”
沐香宸却只顾盯着他眼睛看,眼神中是一种淡淡的伤心。
愣了好一会才回答:“陛下让我明日带着那几位大人进宫。“
居远昕又将头转回去,看着面前的大棺材。
“你是不是已告知他实情?”
“欺君可是要诛九族的,我可不想你遭殃,自是什么都说了。”
沐香宸老实巴交的回答。
怕居远昕误会,她又补充一句:“说了一半,漏了一半。”
居远昕这才又将头转过来:“哦?原来你也留了个心眼。”
沐香宸走到他面前:“那可不是嘛。”
居远昕还想说些什么,沐香宸打断他:“时候不早了,明日的事情明日谈,你且好好休息。”
说着便一只手挽上他的胳膊,欲将他扶起来。
没想到居远昕倒不愿意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再待一会儿。”
沐香这才明白了什么,蹲下身,替他整理衣摆。
“也罢,这侍卫兄弟明日便要下葬了,以后便没有人能陪他了。”
说着,走到前面为其上了一炷香,将纸钱点燃,在火盆里燃烧为灰烬。
跪在前面的草蒲上,心里越来越难受。
见到沐香宸这个样子,居远昕非但没有觉得她身份尊贵不该与人下跪,反倒觉得她十分真诚。
扶着椅子把手站起身来。
走到沐香宸旁边。
看着棺材前面插着的香,清冷的声音自上而下传入沐香宸耳朵里:“你哭什么?”
这个侍卫跟他已经有五年了,平日里一同出生入死,他都没哭,而这刚进门没两天的王妃倒是十分不舍。
她抬头看了居远昕一眼,随即低下头。
“我没哭,你瞎说什么?”
一边说,一边偷偷将手放在自己眼眶处,将还没滴下来的热泪拂去。
这小动作被居远昕尽收眼底。
倒也没问什么,负手而立,站在她身后。
紧接着,就听沐香宸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躺在棺材里的人说话。
“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让你去接乌无,也不应该,也不应该在当天骂了你。”
沐香宸越说声音越小。
这微小的声音传入居远昕耳中,却无比清晰。
没有怪罪于她,反倒安慰起她来。
“他都听到了,不怨你。”
沐香宸看着不知何时蹲在身边环住她的居远昕。
嗫嚅道:“你怎么知道此事不怨我?”
当初要不是她派这位侍卫去接乌无,他就不会死,她更不应该吧把自己的气撒在他头上,虽然知道此事与他无关,沐香宸越想越愧疚,一把抱住居远昕,抽泣起来。
居远昕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轻轻拍了拍她,两人沉默。
一夜无眠。
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亮起,沐香宸去了趟厨房,端了一碗热粥过来。
虽然盛夏的夜晚一点也不凉,可居远昕也是一个病人,自是要吃些补气养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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