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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这一路要给小鱼姑娘添不少麻烦了吆。”
从酒铺出来，路过东城最繁华的路口，赵翡元站在一侧等运送货物的马车过去。
望着面前你来我往，人声鼎沸的场景，虞鱼莫名的带上了点落寞。
虽然在这个小城，满打满算呆了不到两个月，但总归离开，还是不太舒服。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一样，赵翡元侧头望她，
“怎么？舍不得了。”
虞鱼笑了笑，“我本来就没有归处，去哪里都一样。”
拉车的马匹又高又壮，驾车的人像是赶时间，车架的急，不过就是两句话的功夫，就已经驶出去了一段距离。
虞鱼甩去心中若有似无的情绪，说完之后也不等赵翡元回答，迈步走进了人流。
赵翡元懒散地在她身后，迈步跟上。
两个身影汇入人群，迅速消失不见。
同意了放赵翡元出门之后，赵启年就动用全府力量，准备了一大批物资。剩下的必需品，有虞鱼这个老妖怪在，赵翡元带着虞鱼往集市转了一圈就把东西给备齐了。
剩下的一天，闲着无事，左右晃悠了一天。
等到了晚上睡不着觉，干脆爬上了屋顶，霍霍起树枝来。
赵翡元躺在屋顶上，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今天下午赵启年跟他说过的话。
赵启年虽然还是放不下这个儿子，但是心里也很明白，小小的一个东城总归是留不下这个儿子的。
再一昧的拦下去，这段父子关系恐怕也就只能走到这步了。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野的很，刚刚学会迈步，凶他一句，屁大点人就知道离家出走。
这些年虽然老老实实听自己安排，没离开过东城，但作天作地折腾却是一天也没落下，甚至连丹田都作坏了。
现在有虞鱼这个不知道深浅的小祖宗护着，出门在外，左右应该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他也不求别的，能保住性命就行。
至于小祖宗，哎，还是看天道吧。
“翡翠，从小到大爹也没摁着你做过什么事情，爹也知道你聪明，你这趟出门，爹也没什么别的要求。
小祖宗身份特殊，你此次外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得护住她，她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否则，我们赵府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小祖宗，小祖宗。
想起今天老爹的一番话，赵翡元伸手又薅下来一把嫩芽。
赵家有组训，他是知道的。
幼年时，他跟小伙伴闹了别扭，心里不舒服，造祠堂找了个地方窝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后来是被老爹和兄长的谈话吵醒的，那时候年级太小，那么长的一段话，现在脑海里就剩下了一句，
“只要机缘到了，无论如何，就算牺牲了整个赵府，都要保住她。”
想在想来，这句话里面的她，应该指的就是虞鱼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轻哼一声。
也不知道是积了多大的德，能让一族人，拼了命的世世代代护着她。
“老妖怪。”
虞鱼一手牵着西瓜，刚刚找回在外面疯玩的胖子，路过赵翡元院子，便听到头顶上方一声唤。
她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屋顶上晒月亮的少年，
“什么事？”
他吃饭的时候就一个呵欠接一个的，吃了两口饭就喊困，现在不应该乖乖在屋里睡觉吗？
虞鱼刚说完，一旁小鸡啄米昏昏欲睡的西瓜是，一下就来了精神。
学着虞鱼的样子仰头，也冲这赵翡元喊：“谁？”
虽然声音稚嫩，但是胜在中气十足，吓跑了一片飞鸟。
“没事，看你路过，下意识就开口了。”
不负责任的解释完，赵翡元将手里的一片树叶用元力，推到西瓜面前，西瓜想伸手抓住它。
赵翡元催着元力上下波动，钓着西瓜，就是不让他抓到。
树叶越飘越高，五个回合之后，西瓜成功被他引到了屋顶。
他伸出手，一把将西瓜拦在怀里，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你说是谁？嗯，没礼貌的小东西。”
脚下的胖子也被他的一片树叶勾的蠢蠢欲动。
虞鱼再心里默默叹口气，你们一个个的才是祖宗吧！
扔了个玄空符在胖子身上，确保他也能飞起来之后，虞鱼一跃上了屋顶。
上次坐的那块地方被他特意空了出来。
虞鱼没坐下，就着呼啸的春风问了一句：
“你这是？”，侧头想了一会儿才找出个差不多的词语，“离乡情绪上来了？”
赵翡元将西瓜按在怀里抬手开始折腾他的帽子点点头，“嗯。”
根本不走心，话都聊不下去了。
“说吧，喊我上来准备干什么，刚才那声唤，可是不怀什么好意。”
赵翡元摆弄西瓜帽子的动作一顿，旋即恢复正常，“我都快把你供起来。就差每天一跪，还能有什么坏心思？
就是有点好奇，你都出来这些天了，就没记起点你之前的事情，比如你是谁？之前是主修什么的这种。”
“倒是想起一点。”推
虞鱼催动元力将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枝条一一复原，接着轻声反问，
“你想知道什么？”
赵翡元终于玩够了，不再摆弄西瓜的帽子。
这话不好接，他指着西瓜的帽子问：
“你在他帽子上做了什么手脚，我怎么摘不下来？”
“施了个固定咒而已。”
树枝又恢复了勃勃生机，虞鱼心满意足地停手。
见他不再追问，也就没有再咄咄逼人。
又待了会儿，见西瓜实在困的厉害，从赵翡元怀里接过抱起来，带着在天上撒欢够了的胖子，回了院子。
见人消失在视线里面，赵翡元在屋顶躺了下来。
今晚的星空格外明亮，就是总会飘过几朵乌云，遮住大片星光。
出门是件再不普通不过的小事，两人收拾点东西，清晨一辆便坐上了前去雪野镇的马车，赵启年没有来送。
虞鱼和赵翡元两人就像往常出门一样，带着胖子和西瓜，在护卫恭敬的目光中，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他们知道自家小爷这一走，恐怕这东城以后待待时间久越来越短了，小小的东城，终归放不下展翅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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