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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地也看着她,缓缓说出这句话。
这孩子莫不是妖怪?怎的这么聪慧?
老板娘惊异莫名,张了张嘴,指着他不断点,瞪大眼对那书生赞叹:“这孩子不是咱镇上的吧?!简直聪明得成妖了!”
书生见她这样夸张,忍俊不禁,抬抬手让她少安毋躁,莫要大惊小怪:“嫂子你坐下,把孩子吓着了。”
老板娘低头一看,这孩子瞪大眼睛望着她,眼睛纯粹得跟泉水一样,她一下就慌了,讪讪地放下手,又冲他笑了笑:“小公子别见怪,俺就是个乡野村妇,平时粗俗惯了,你别在意啊~”
星海一霸摇摇头:“老板娘不用这么见外,我从会说话开始就喜欢听人说话,也见识过不少人,所以这话说得就比旁的孩子利落些,很多人都对此表示过惊讶,我并不在意,所以,老板娘也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我……是个小大人吧。”
“是俺少见多怪了,一看小公子说话做事就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这样说话一点也不奇怪~”被一个孩子安慰,老板娘只觉得自己这张老脸快挂不住了。
“老板娘还是讲故事吧,我想听完这个故事。”
“嗳!好好!我讲!”老板娘借坡下驴,连忙答应。
“那仙女确实说的就是烟火,而且跟今天晚上放得差不多,当时先人们对这个点子有怀疑的,也有当作救命稻草的,那些怀疑的也没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在制作的时候,烟火就按照普通配方做,无非就是硫磺、硝石、砒霜那几样儿,做好之后,就放了看效果,试验了好几次,都成功了,仙女说这样就行了,
那怎么行?!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烟火,在阅尽天下奇观的女王面前,那就是不值一提,敷衍了事!先人们当时就有些怀疑,觉得她可能就是个骗子,有的甚至商量着要把她赶走。”
绷着嘴,星海一霸捏紧拳头,面上还算平静。
“据说当时争议很大,有人要赶走她,有人心肠软,看她孤身一人,怪可怜的,就劝多个人也就多双筷子,她一小姑娘又能费多少粮食,既然来了,就当自己人看吧,
可是,这样的声音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人觉得自己被耍弄了,都不愿意,吵着嚷着要让她走,
后来还是仙女自己出面,说给她三天时间,她来亲自做一支烟火,当时先人们已经不信任她了,还是那少数心软的劝说,这才答应的。
唉~听到这的时候,我感觉真是万幸啊,要不是那部分心软的祖先,可能就没有我们了。”
“非也非也~”书生又忍不住插了话,摇头晃脑不赞同。
“怎么非也了?哎!我说书生,你是存心跟嫂子过不去是不?!你今儿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可别怪嫂子用苕帚轰你出去啊!”老板娘正讲得开心,抒发内心的感激感恩,结果当头就是一盆凉水,瞬间兴致大减,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书生对她的愤怒与威胁熟视无睹,泰然自若平静反驳:“嫂子这话看似没错,可是经不起深究。”
“哼!怎么经不起了?!你说说看!说不出来,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打滚儿!”
老板娘一叉腰,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书生“不畏强权”拱了拱手,微笑着说:“嫂子说若不是那几个心软的祖先,就没有今天的咱们了,可是,嫂子你的结论是以今天的好日子还有仙女的品行为前提的,这两样缺一样儿,就构不成你今天的结论,
若今天日子过得不好,你如今可能就要叉着腰骂街了,怎还会像现在这样与外乡人骄傲地讲述咱们镇子的传说?
再者说,若是那仙女就是个骗子,然后心软的祖先就把大家劝服了,这又与引狼入室何异?所以,我不认同嫂子轻易下的结论,认为心善就一定有好结果,若是当时持怀疑态度的祖先成功把“骗子仙女”驱逐出去,相必今天的嫂子又会换一套说辞了。”
“你!”老板娘气得暴跳如雷,伸出手指着他,可又不知从何处反击,只气得在原地大喘气儿,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星海一霸看看书生,看看老板娘,嘴角扬了扬,眼中浮现轻松的笑。
啪啪!
他轻轻拍了拍桌子:“二位,咱们是来听故事的,不是来吵架的,先说好,先生一会儿可要谢我的救命之恩。”他自信地对那书生露出一丝微笑,透着志在必得,胜券在握。
书生一下没转过弯儿,愣了一下神儿,紧接着就好笑地摇摇头:“小公子把我说糊涂了,你怎么就救了在下一命啊?”
星海一霸笑容扩大,抱着臂,扬着小下巴:“你们且听我慢慢道来。”
书生伸手示意他轻便,完全把他当作同辈来看待了,老板娘也愤愤地坐回去,看着星海一霸,等着他的说辞。
“我认为二位都没有错,老板娘没有错,毕竟事实就是那几位先人留住了仙女,让你们族人获得得以延续的生机,作为后代感激感恩颂扬先人无可厚非,在一片赤诚之心面前,我们可以不用过于较真儿,这是对人不对事,从这个角度说,老板娘完胜。”
老板娘听完,喜笑颜开,“挑衅”地撂了个眼神给书生,书生抱了抱拳,露出苦笑,然后目光转向星海一霸。
“而先生的这番言论也无错,因为先生是读书人,想事情会更全面,遇到问题喜欢追根溯源刨根问底,拆分化解,这是先生习惯使然,看待问题就不掺杂过多私人情绪,先生这是治学的态度,而先生的角度则是对事不对人,谁听了,也不会说先生有错;
你们的出发点南辕北辙,背道而驰,互不干涉是最优解,一旦遇上,那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不过在我看来,若真到这一步,先生恐怕不是老板娘的对手,就这一点,先生应当谢我,所以我方才说,先生应当谢我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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