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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涉足兵权了。
虽然…
还得经过一个考验。
最让他们不舒服的，就是把他们和庶民放在同一个层次去议论，但和摆在面前的利益相比，一点小小的不舒服并不重要。
“考核的具体内容如何，握瑜可有打算？”李善为在摇头后，开口询问了起来。
出于谨慎，他又把这个问题给问了一遍。
只是一开始，他是带着挑刺、抗拒的心态，说这话是为了搪塞。
而现在，他是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是在探究。
苏瑾一笑，只要这么问了，那就稳了：“我是有一个很简单的想法，说出来让二公品鉴品鉴。”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打仗这事，不是做菜、种地，稍有马虎，那就要命丧沙场、马革裹尸。”
“所以我觉得…既然是选拔军事方面的人才，笔试显然是不合格的手段。”
“不如让他们真刀实枪地干上一场，二公和张公，都选出那种有经验、但天赋并不是那么好的武官，作为考官。”
“我们布置好战场，水路、陆战、攻城、巷道，这几个命题中，随便抽取两、三个作为考题。”
“让他们领着和考官一样的人数，打上那么一场，胜了那就考核成功，输了那就考核失败。”
苏瑾的话落地。
让李善为和郑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
“握瑜此法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郑安摇了摇头，皱起眉头，“带兵打仗这事，多看经验。”
“未上沙场之人，或少上沙场之人，又岂能与他们相比？”
“如此一来，怕能通过之辈，十不存一。”
十不存一。
这都还是郑安往多了说，在他看来，除非是像张金石、孙拒马、周伯符这种天赋异禀之流，否则谁上都赢不了。
“有什么不妥当的？”苏瑾冷笑一声，“既然给了一条通天大道，那自然要有走这条通天大道的资格。”
“什么阿猫阿狗、平庸之辈也想沾光？痴心妄想！”
李善为叹了口气：“可如此一来，握瑜可曾想过，究竟有多少人能够通过？”
“说不得，一个都没。”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阴沉下去：“难道握瑜想要见到，始终出不了人才后，我大楚人心渐冷，而后觉得…大楚远远比不上北梁、大虞吗？”
帽子就这么扣了过来。
他是想要让考核难度降低一些的。
自家孩子什么德性，他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不能说完全无能，可…也算不上多优秀，那八个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和郑有容相比，都差了些。
而郑有容…只能说是一位能吏。
和张金石、和孙拒马、和周伯符这些人相比，同样也有不小的差距。
“如果真没有，掩耳盗铃就行了？”苏瑾反问了一句，“不告诉自己国家，别的国家就会不知道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骂了起来：“他娘的，到了这种关头，干这些自欺欺人的把戏有意思？”
“要是连这时候，连比不上别人，都觉不到羞耻，都做不到奋发图强的话，我看…”
“这大楚不如拱手送出去的好，还能少点灾厄。”
这话太狠了。
不仅戳了李善为、郑安心口一记狠刀，连带着张金石、姬似玉都被误伤了。
他们低垂下脑袋。
李善为长长吐了口气，点点头：“握瑜说的是，那便这样吧，对这一项决策，我是没意见的。”
郑安有些不甘，但李善为都这么说了，他一个人孤身力薄的，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他也只能点着头，应了下来。
接着，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李善为和郑安决定回去挑选人选——毕竟涉及日后的话语权，考官当然要精心挑选出来。
走出了皇宫。
郑安就迫不及待开口：“李公，这事你不当答应下来的。”
“为何不当？”李善为反问一句。
郑安摇了摇头：“大楚能征善战的都在张公手下，我等没有优势。”
“优势？要什么优势？”李善为嗤笑一声，“让张公麾下能人考校，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事？
郑安愣了一下。
“越是能人考校、越是通过了、越能显得他们本事。”李善为开口，一连三个越是。
郑安皱起眉头：“可才能有几个通过？”
李善为摇头轻笑：“那就如握瑜说的那样，通不过就是没本事，没本事还想说什么一些东西？”
郑安一顿，张了张嘴，可有些话，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
他明白，李善为应该是知道的。
李善为叹了口气，拍了拍郑安的肩膀，轻声说道：“郑公啊，我们有些私心，但…大楚真的到危急存亡的关头了。”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难道大楚也要未半而崩殂吗？”
说着，他顿了一下，回头看向皇城，有些感慨：“握瑜此人，虽出身庶民，但气度非同一般，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和他一比起来，大半辈子都像活到狗身上去了。”
“和他学学吧。”
“握瑜的气量，那才是大楚现在要的。”
“有能力的，就坐到匹配他能力的位置上，没有能力的，那就把位置给让出来。”
他又顿了一下，一边往前走去，一边说道：“我本以为…握瑜会警惕我们、会疏远我们，没想到他一心都为了大楚。”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陛下也是洪福齐天，能千挑万选，选出来这么一尊人物。”
“先帝之志，还尚可行啊。”
郑安看着李善为远去的背影，心绪有些复杂。
他想朝着那人大声嘶喊。
“先帝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保全自己的家族？像是这样，和大楚这艘船一同沉沦，真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真就一心为了大楚了？
郑安迈起脚步，紧随着李善为走了过去。
苏瑾书房里。
等张金石离开，姬似玉立马跨坐上来，一口咬住苏瑾，咬了好半会，她恶狠狠地盯着苏瑾：“不许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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