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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锅东西给了她们一记沉重的暴击。
为什么呢？
亲眼看着姬似玉的每一道操作流程都没出问题，可为什么结果弄出来的这东西，会是这样子的？
姬似玉见她们沉默下去，就知道自己煮出来的东西，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
“卖相不是最关键的，毕竟陛下是第一次煮粥，说不定味道很好呢？”一位厨娘开口安慰了起来，就不知道她是在安慰姬似玉，还是在安慰教导姬似玉的那位厨娘了。
“来，尝尝。”
她们都去取过来一只味碟，用勺子舀了小小一勺，舌头一舔，品鉴了起来。
入口十分复杂。
难吃吧…倒不至于，流程摆在那。
只不过是盐稍微放多了一点点，桑葚的味道就显得十分突出。
而且…白胡椒明明只是洒了一点，但辛辣的味道，却要比山药味还重。
勉强能入口的程度。
一位厨娘顿了一下，长长吐了口气：“味道也不是最关键的，心意，最重要的还是心意，苏郎君若知道陛下的心意，一定会很感动的。”
姬似玉面色一僵。
从卖相不重要、降低至味道不重要。
可…一道菜，最重要的，不就是色香味。
她也拿起一只味碟，尝了尝味道。
舌头麻了，一种概念意义上的麻了。
这和自己之前喝过的粥相比，天差地别，大抵就是张金石和普通人之间的那种差别了。
“我重新做一锅吧。”姬似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东西她实在拿不出手。
这一锅粥也没浪费，转手赏赐了出去，姬似玉让一旁的侍女把粥装起来，送去给张金石，东西虽然不值钱，也不怎么好吃。
但这毕竟是陛下亲手做的，象征意义摆在这。
像是当年，钱孝直之所以死心塌地追随先帝，就是因为先帝和钱孝直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觉。
把钱孝直感动的，第二天就掏了脑袋。
姬似玉没收拢人心的想法，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浪费粮食不好。
然后…
昨天同样在看台上熬了夜的人。
李善为、郑安、钱孝直…乃至于江德、考核的那位老将，都分到了一锅。
姬似玉在厨艺上的天赋，简直差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每次煮粥都会出现问题，而且每次的问题还都不一样。
到最后，四个厨娘都熬不下去了。
“陛下，可以了！”
“这一锅比之前好太多了，苏郎君一定会满意的。”
“味道可以入口了。”
姬似玉这才停下手，当然…厨娘的劝说，并不是导致她停手的最主要原因，而是因为材料没了。
山药还有一些，但桑葚没了。
桑葚的来源，就是宫中那几株桑树，拢共才能结多少果子出来？这本来是几位厨娘打发时间的零嘴。
现在全被姬似玉糟蹋完了，这让她们心痛得很。
姬似玉端着粥，走到苏瑾书房外。
“夫君现在醒来了吗？”她依旧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侍女回道：“两个时辰前就醒来了，现在正在屋里读书。”
两个时辰前……
这个时间跨度让姬似玉一愣，她默默抬起头，看了眼天色，云朵已经烧了起来，透着一点耀目的红意，就如她害羞时的那般红晕。
自己是中午来的。
煮个粥竟然耽搁了这么久？
她推门走进去。
苏瑾抬起头，看到姬似玉手里的托盘，愣了一下：“今天的晚饭，怎么是你端过来的？”
“这是我给你煮的。”姬似玉深吸了口气，有些娇羞地开口，“我从赵厨娘那学来的，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她把托盘放到苏瑾面前，收走其他的书，打开了碗盖。
热气涌了出来，还带着一点桑葚和小米的香气。
颜色是黄里透着些紫色，并不是那么的好看。
有种诡异的感觉。
苏瑾第一回见到见手青——尤其是见着见手青切开，根系弥漫着变青，他当时心境也是差不多如此的。
他拿起勺子，抿了一口。
盐味、桑葚的甜、小米并没有煮得太软烂，而山药糯糊糊的。
这一切，在嘴里凝聚成了一股复杂的感觉。
难吃吧？
不至于，味道没有刺激到让苏瑾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可要说好吃…
也没到那个程度，它就徘徊在好吃与不好吃之间。
“怎么样？”姬似玉见苏瑾吃了几口，眨巴着眼睛，热情地问了起来。
苏瑾迟疑了下，点了点头：“还不错，进步空间还很大。”
他其实更想说。
如果想要害命请直说，没必要用这么折磨的方式，但这总归是自己妻子的良苦用心，若是把那种话说出来，就太没情商了。
第一次做嘛，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说了。
事事都要有经验才能变得更好，像是姬似玉，一开始玩吃苹果游戏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熟练，现在不也如鱼得水起来了？
总归是能慢慢变好的。
“还有什么要进步的地方？”姬似玉紧张地问了起来，厨娘教导她的经验中，就有这么一句话。
“想要拿捏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拿捏住他的下半身。”
嗯…说的是胃。
如果把一个人均等地分成两份，胃一定是在下半部分的。
苏瑾又吃了几口，思考了一会，轻声说道：“可以放一点枸杞进去。”
他对枸杞这种东西是极偏爱的。
前世学业繁忙，几乎天天熬夜，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全都是靠枸杞撑着，甚至出去吃饭，自己都带一小盒枸杞。
吃面的时候，别人撒醋，他撒枸杞。
除了滋补某个部位外，枸杞也是一种抗疲劳的保健品。
姬似玉脸一红，又想到了厨娘们说的话，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小声喃喃开口：“没必要用那个东西的。”
“夫君很棒了，我很满意的。”
“真的！”
“不能再刺激了，不然第二天就起不了床。”
苏瑾一愣，提着勺子，哭笑不得：“我没觉得我自己不行！”
“我有自知之明的。”
“枸杞能抗疲劳的，你平时也可以弄一些过来泡水喝。”
姬似玉瞪圆了眼，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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