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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只加大版的泡脚桶。
温年看呆了，“季知珩，这……”
“我问过妇科的同事，说是生理期热水泡脚，有助于舒经活络，缓解疼痛。原本加点艾叶会更好，但不知道你量大量小，所以不敢贸然用，只能这样暂时舒缓一下。”
说着，季知珩又拿出两张暖贴，“小腹和后腰各贴一张，剩下的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你随时取用。我人就在外面，有事喊一声就行。”
交代完，季知珩是真的出去了，还没忘把门带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信息量又过分密集，温年浑噩的小脑袋瓜梳理了好一阵，忽然后知后觉，季知珩所说的量大量小是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就这么说了出来，而且还是专门问了妇科同事……
温年把裤子卷到膝盖上方，水量刚好没过小腿，下半身温热舒适，腰腹前后的暖贴散发着热意，入口的汤水和糕点，也都温热仍在，入口一路暖到心窝。
整个人暖洋洋的，像是飘在云朵里，身上也浸出一层薄汗，小腹的胀痛感明显减弱。
一口一口的咬着灌汤包，温年耳朵、脸颊、甚至脖颈都蒙上一层红晕，也不知是泡脚泡的，还是方才种种让她羞的。
明明是每个月最难熬的日子，偏到了今天，竟让人生出几分快乐来。
半个小时后，季知珩敲门进来收拾碗筷和水桶。
温年趿拉着拖鞋，跟在他身后想要帮忙，却都被他轻轻挡开。
“回屋休息吧。”
“我下午睡得够久了。”许是身子虚弱，温年连说话都软绵绵的，声音不自知的带着些许萌糯娇软。
“那晚上怎么办？特殊时期，不能熬夜。”
这一刻，季知珩有些严肃。
温年抿唇，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小孩，抬眼怯怯的看着他，“我会努力不熬的……季知珩，你别生气。”
季知珩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失笑，“我没生气，是怕你不舒服。”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也没有那么痛了。”温年轻眨了一下眼睛，像只小软猫。
“那这样，你去客厅坐着，一会儿我有事问你。”
一听这话，温年顿时紧张起来，来到客厅之后，正准备坐下，但一想到白天的事情，又不敢坐，只能站在那里，局促至极。
季知珩要问她什么？
是下午的事情？
还是她画的暗恋漫？
如果是后者，那还不如前者呢。
可是季知珩会看漫画吗？好像会，顾宴泽说，《诱星》就是他发现并主张投资改编的。
不过他就算看，也不会像雒洛和扁扁那样熟悉她，一眼就能认出来吧？
反正不管怎样，到时候她直接否认就行了。
温年小脑袋快速运转，季知珩忙完过来的时候，见她还站在那里出神，于是抬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
温年不敢离季知珩太近，在他的对角线位置坐下，还只坐了半个屁\/股，心里慌得一批。
“怎么忽然这么怕我？”
季知珩有些不解，明明之前都还是好好地，怎么小姑娘一觉醒来，又和之前初次见面一样了。
是他今天的表现，有些太刻意，太心急，让她产生戒备和抵触了吗？
季知珩自我反思的时候，温年也在纠结。
最终，她还是硬着头皮交待。
“对不起，季知珩，今天弄脏了你的沙发……还有，麻烦你这么辛苦的照顾我，实在很不好意思……谢谢你。”
季知珩肯定是看到了沙发上的痕迹，才会知道她特殊时期，不然怎么会突然帮她买卫生巾。
要道歉，也要道谢。
不管季知珩找她什么事，温年觉得自己得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看着女孩子窘迫低头，耳根滴出血似的红，季知珩这才明白她此刻的怯恐来自何处。
“年年，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季知珩认真开口。
温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抬起头来，对上季知珩平和温雅的目光。
在这样温和的注视下，温年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首先，生理期是所有女性在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阶段，它是女孩子成熟的标志，也是人类女性与生俱来的独特之处，不管是个人成长，还是孕育后代繁衍生息，都与它息息相关。所以它并不可耻，也不必觉得羞怯或是难以启齿。”
“其次，沙发脏了，洗干净就好了，你不是处理的很好吗？”
“最后，你是病人，我是医生，你不舒服，我尽己所能照顾你，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更何况，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季知珩一句又一句，说得温年竟无法辩驳。
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不用抱歉，也不用道谢。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明白了吗？”
“明白了。”
温年轻轻点头，季知珩一开口，好似就有一种让人平静且信服的魔力，不管之前她在想着什么，这一刻，都不再紧张，也不再窘然。
也是，季知珩是大夫，人家都那么坦然，自己何必扭捏？
倒显得小家子气。
这样想着，温年逐渐坐直了身子。
见温年平复下来，季知珩悬着的心也松缓下来。
下午他没敢清洗沙发罩，就是害怕温年多想，以为他介意或是怎样，现在看来，得亏自己那时候就算不想让温年忙活，也还是忍住了。
不然小姑娘如此敏感多思，还不知道要怎样想。
好在事情已经解决。
季知珩提起另一件事。
“刚才让你留下，其实是想问你，明天上午有没有事。”
“明天上午？”温年摇了摇头，“没有。《诱星》剧本已经写完了，华天那边不找我的话，那八月开机之前，我都没有什么事。”
“那行，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上午和我一起去趟医院。”
“医院？是我的腿……”
“跟你的腿没关系。今天我问同事的时候，她说像你的症状，算是比较严重的痛经，只靠止疼药治标不治本，对身体也不好，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及时调理，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这……这不太妥当吧？”季知珩今天如此照看她，已经够仗义了，要是明天再陪着她去医院……
“我其实可以吃……”温年正准备说，吃点布洛芬就行了，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是季知珩好像刚说过，止疼药治标不治本，温年心里一慌，“我是说，我其实可以自己去。”
“就你现在这状态，走着去？”季知珩看她一眼，站起身，语气不容拒绝，“就这么说好了，晚上好好休息，明早八点我们出门。”
晚上，温年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季知珩这个人，有的时候温文尔雅斯文至极，有时候却又霸道的让人无法拒绝。
望着天花板，温年想着白天的种种，忽然意识到，晚上季知珩能准备那么多东西，肯定并非一时起意。
做饭需要时间，还有那只大的泡脚桶，以前卫生间明明没有，显然是今天才新买的。
所以，其实在她睡着的时候，季知珩一直在为她忙前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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