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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校方收拾出来，专供导演组放置贵重设备的地方。平时白天为了取用方便，东西都在棚里，晚上防贼防雨，就放在教室。
其中一半空间，被改成了方导和团队开会的地方。
季知珩此时此刻，就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和方导说话，温年则坐在屋子最里头，只能远远的瞧见一个背影。
望了一眼里头的小姑娘，季知珩长话短说。
“先前多谢方导提醒。”
“季先生客气了，应该的。”
先前孙若萱和温年闹起来的时候，方导觉得很是棘手，毕竟哪一方后面的人，都不好得罪，所以挤进人群的时候，见季知珩不在，他当即给对方发了消息。
这也是季知珩能及时赶过来的原因。
“换角的事情，并非我一时起意。先前年年被撞，就是孙若萱指使人做的，原本华天是要一告到底，但年年当时顾虑比较多，又生怕影响片子拍摄，所以这件事才大事化小，压了下来。后来顾总去见青橙的李总，与他加补了一条关于孙若萱的风险协议，就是我刚才说的合同。”
说着，季知珩点开方导的聊天框，将刚才跟顾宴泽要的电子版合同发了过去，“这是合同，方导可以看看。”
方导闻言，点开翻看一阵，还真是这样。
季知珩话还没停。
“旁人不知道孙若萱的为人，但圈里人应该大都清楚。这段时间，华天手里拿到不少孙小姐的黑料，这些东西没有曝光还好，但要是孙小姐一朝行差踏错，最后牵扯的，不仅仅是她自己一个人，更是整个剧组。”
“您也知道，这年头影视寒冬，许多片子都压着过不了审。内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圈中演员踩雷被爆的越来越多，一旦演员出现风险，整部片子都会作废，我们希望《诱星》冲击玉兰奖，便不能因为任何一个风险艺人，白做无用功。”
“所以今天提前先斩后奏，希望方导能够理解。”
季知珩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当初孙若萱加入，方导也有同样的担忧。
但影视投资，资方拥有的话语权，永远比导演这个工具人要高，所以方导也是没辙，谁让孙若萱能带资进组呢？
如今换掉孙若萱，也算是误打误撞，好事一桩。
只是方导还有新的担忧。
“季先生，换掉孙若萱，我没有意见，但是如今我们拍摄周期紧，要想在短期内找到合适的演员，只怕并不容易，万一影响拍摄进度……”
方导也知道，自己这个话说的有些挑刺了。
人他也想换，进度也想赶，这本就是无法兼得的事情。换人势必会影响进度，但如今孙若萱要走已成事实，新的问题他也不能不给季知珩摆出来。
“这一点方导请放心，先前孙若萱买凶的时候，华天就动过换人的念头，此前盛世那边的宋莹小姐接触过华天，只是后来年年不作追究，孙若萱才得以继续留了下来。先前我已经和盛世那边沟通过了，宋小姐档期合适，如果方导觉得可以，宋小姐明天上午就可进组。”
“是之前童星出道的宋莹？”
“正是。”
“哎呀，要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方导喜不自胜。
他早年和宋莹合作过，不过那是七八年前了，小姑娘当时在他的一部剧里，演女主小时候，虽然戏份只有一集，却很灵动，演技也不错。
只是后来在别的童星都戏约不断的时候，宋莹却暂时退圈，专心学习去了。
圈里从来都是新人不断，所以很快，宋莹便查无此人。
如今她留学归来，复出两年，也演了一些戏，虽然都是配角，但路人缘不错，演技也很过关，风评很好。
只是一直缺少大火的机会。
“宋莹留学三年，英语口语很出色，跟祁悦的人设也接近。她上一部戏是我朋友导的，小姑娘演的不错，如果是她来演祁悦，咱们指不定还能冲一冲玉兰奖最佳女配呢！”
方导满意，季知珩自然高兴。
“既然方导这边没有问题，我和顾总说一声，今天下午就和盛世那边签约。我这边没有别的事了，您请便。”
“行行行，谢谢季先生。”
离开之前，方导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季知珩，又望了一眼温年。
谁能想到，这俩人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呢？
不过话说回来，还挺配。
电话接通之后，顾宴泽听到季知珩的声音，把手里的笔丢飞镖一样，丢进笔筒里，然后身子往背后的老板椅上一靠，坐在上面原地转了个圈。
“方导那边同意了？行，知道了，那就换成宋莹吧，等下我让安宁去对接。”
说完这话，顾宴泽话头一转。
“不过你这换人的念头，是两天前就动了吧？我听人说，开机那天，孙若萱在剧组欺负你的小朋友，怎么着，这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顾宴泽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在椅子的扶手上轻扣，声音里不减玩味。
季知珩望着校园里法桐，单手插兜，声音淡然。
“风险艺人，原本就不适合用，你不早就想换掉她了吗？只是抹不开面子罢了。”
季知珩说的没错，原本编剧见面会那天，顾宴泽就对孙若萱不太满意。
一个分不清身份场合，喜欢耍大牌的人，在圈里注定是走不远的。
之所以那天没下定决心换人，是因为这人虽讨厌，但还没到真正踩底线的那一步，再加上有青橙李总的面子，顾宴泽就由着她去了。
直到温年受伤那次。
顾宴泽想着趁机换人，但温年不追究，季知珩又说尊重小姑娘的想法，顾宴泽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原本以为，这件事到了这一步，就算是过去了，可谁知道还有后续？
“我的确是早想换她，但季医生，你难道就没有私心？”
顾宴泽轻哼一声，季知珩如今这么做，分明就是为了小姑娘，客观上让他如愿，完全是捎带。
“当然有。”
季知珩供认不讳，笑问，“怎么着，顾总要跟我算假公济私的账？”
“你这说什么鬼话呢！要不是你当初让补签那个违约协议，现在咱们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甩掉孙若萱？”
顾宴泽隔空白了他一眼，“不过要我说，老季，你为了那小丫头做到这一步，值得吗？都没追到手呢，万一人跑了，你说你冤不冤啊你，要不哥哥我给……”
“谁说我没有追到手？”
季知珩回头，看一眼坐在屋子最里面的小姑娘，“介绍一下，温年小姐，你弟妹。”
“啥玩意儿？！”
顾宴泽腾地一下站起来。
结果下一刻，就听话筒里传来季知珩无情的提醒。
“请提前准备好见面红包，谢谢顾总，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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