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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随便点了几个菜。
等菜的功夫，两人询问了一下关心的近况，以及学习的情况。
关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不疏离也不过分热络。
对于慕湛尘安排他们住酒店的事情，两人也表示没意见。
只是看慕铭远的表情，似乎有些心事。
明明上次来帝都，去胡家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半年多来，他陪着慕老爷子走遍世界各地。
不止慕老爷子看起来健朗了不少，就是他也一扫以往的沉闷，整个人的心态都年轻了起来。
这次回来，尽管刻意掩饰，却难掩神情郁郁。
饭桌上，慕湛尘和关心什么都没问。
只是吃完饭后，慕湛尘提出让左执送关心回去，自己亲自把两位长辈送去酒店。
关心没意见。
慕老爷子和慕铭远推脱几句后。
自知拗不过慕湛尘，就作罢了。
只是慕老爷子又和关心说了好几句话，才不舍的走了。
走的时候，还满是感慨。
谁能想到呢。
关心，本来是他给慕子阳准备的媳妇。
慕子阳不争气，说什么都要给退了。
再加上贺芷眉那个女人擅做主张，把关心给逼的也是坚决要退婚。
本以为是自己没福气，不能让关心给自己当孙媳妇。
他对关心和白英蓉，也是心怀愧疚。
他甚至还想过，要认关心当个干孙女，算是报了当年关诗仪对他们家的恩德。
谁能想到，最后竟是慕湛尘和关心成了一对。
还好关心那时候多次拒绝他的邀请，让他一度没有机会提出这个提议。
倒是慕湛尘，冷情冷性，本来还觉得他以后会不会愿意结婚都是个大问题。
甚至都想过要给他包办婚姻了。
没想到……
缘分，妙不可言。
……
慕湛尘开车带着爷爷和二叔去酒店的路上。
低声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能有什么事？”
慕老爷子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反问。
慕湛尘没说话，只是微微抬头，透过后视镜看一眼明显有些神思不属的慕铭远。
从后视镜里看到慕湛尘看过来的视线，慕铭远微微怔了一下。
明明是清淡如水的一瞥，没有任何情绪似的。
他却感觉到了被审视的压力。
无奈笑了一声。
真的是老了，面对晚辈的眼神都有点顶不住的感觉了。
之前，只觉得慕湛尘聪明，颇有大哥的风范。
可毕竟年轻，并不觉得有什么。
反而因为这孩子少年时的经历，对他更多是怜惜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尤其一双深谭般的眸子看过来时，总让人觉得呼吸都不畅了。
无奈之余，又有欣慰。
“是有些事情，不过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了。你不用在意。”
释然笑笑，慕铭远开口。
“和贺芷眉有关？”
慕湛尘猜测。
眼底闪过一抹讶然，慕铭远没想到慕湛尘猜的这么快。
“大喜的日子，提她干什么？怪晦气的。”
慕老爷子脸色沉了沉，神色不悦的瞪儿子一眼。
慕铭远，“……”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是慕湛尘自己猜出来的好吧？
不过，老爷子积威深重，慕铭远只能默默的自己把这口老血咽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子阳的母亲。二叔在意，也是情有可原。”
慕湛尘敛眸。
“狗屁！她配吗？先不说她帮自己哥哥隐瞒的那些事情，无论后来是要害你，逼迫关心，找人绑架子阳，给家里装炸药。哪一点，还有个当妈的样子？”
慕老爷子怒气冲冲。
想到当初贺芷眉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恨不得把这个人扒皮抽筋。
他们把她当成家人，她把他们当什么了？
全无仁爱之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
泯灭人性，丧尽天良！
慕湛尘没说话。
气氛似乎因为提到贺芷眉这个人，而变得有些凝滞。
“昨天监狱那边打电话，说她自杀了。万幸发现得早，被救了回来。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病房。”
沉默半晌后，慕铭远幽幽长叹一声，没理会慕老爷子的话，把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说了。
反正关心现在不在，说了也没什么。
慕湛尘心里是有分寸的，他相信慕湛尘不会因为贺芷眉影响订婚的心情。
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慕湛尘嗓音凉薄，“那要让警局那边看好了，可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她想就这么死了，有那么容易吗？
当年，他亲眼看到父亲被人放血致死。
还有母亲，是怎么疯的？
本来，他没怀疑过母亲的疯。
只是母亲是被贺喜德逼死的，这样一个真相，就迷了他的眼。
可这世上，真有为了爱情，为了丈夫，不管自己儿子的人吗？
几个月之前，还没来帝都的时候，他无意间在家里见到过一些东西。
想起一些旧事。
恐怕母亲的疯，也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有些真相是他不敢去探寻的。
他慕湛尘，也有软弱的时候，有想要逃避的时候。
他怨了母亲这么多年。
之前听说母亲是被人害死的时候，他心里的怨怼已经有所松动。
如今又要让他面对母亲当年可能是被人害了，才会疯掉。
他开始觉得，自己的人生观或许会有所改变。
这种强烈的预感，让他放弃了去追寻。
有什么意义呢？
父母的仇已经报了大半。
直接害死他们的凶手，他已经报复过了。
整个贺家都为此付出了深重的代价。
如今，还有幕后推手被隐藏在迷雾之后。
前路漫漫，他已经不想去分心过去的事情了。
遇到关心以后，他的生命不再只有过去。
还有未来。
他和关心，和那个小姑娘的未来。
慕铭远被慕湛尘声音里的凉意惊到。
诧异的抬头看过去，只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双凉薄到了极点的眸子。
就连空气中，都仿佛渗进了彻骨的寒。
想到兄嫂的死，慕铭远沉默了。
他对贺芷眉的心软，对慕湛尘是怎样的残忍。
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到现在，才惊觉，被慕湛尘藏起来的情绪，是怎样的沉郁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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