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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
“进。”
不高兴走进来，便看到荼微司一人站在窗边，沐浴月光的身影。
“很晚了，还不休息？”
“很晚了，怎么还入女子闺房？”
不高兴笑了笑，说不过她。
“在为神墟宫烦心？”
“我一直觉得神墟宫没什么威胁，但我从来不会轻易下这种判断。”荼微司侧眸看着不高兴，话里有话。
无论身处何方，轻视是最大的忌讳，她在原来的世界见过太多太多深藏不露的人，一直奉行客观看待一切的准则。
即使来到修真界后面对众多比她弱的修士，她看似高傲得不可一世，但心底里从未真正轻视过他们，除了圣灵学院那个章败类一个意外。
即使对方是一个炼气期，荼微司在作战时也不会有任何轻视。
谁能保证，那人不会是像凤鸾月一样的气运之子，拥有主角光环，旁人如何也杀不了的存在？
但面对神墟宫，荼微司心底总是不由冒出不屑的想法，她是真的打心底里看不起神墟宫。
无论是行为、思想或各个方面，即使面对比自己强百倍的强者，依然如此。
她心中的不屑，好像根深蒂固，也不知究竟是“谁”给她安上的思维。
“神墟宫远不如表面上这般简单，上古遗留的宗门势力，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不高兴眸光微凝，不轻不重地道出一条消息。
“上古……”荼微司重复着这个词。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牵扯到“上古”，便截然不同。
作者对这个世界的设定是末法时代，距离上古十分遥远，上古的一切都断了传承。
但在剧情进行中，又会源源不断地冒出各种上古的产物，以此来凸显主角成长之路的艰辛和与众不同。
尤其是当换了一个作者后，新作者仿佛把荼微司当驴使，让她披荆斩棘面对一切不可思议的困难。
除了主角光环，恨不得给她成长的道路挖成蚊香形。
荼微司就是再淡定从容，也会为这精彩丰富的人生惊叹。
“他们这么光明正大地警告，想来很快就要有大动作了。”
胡思乱想一通，荼微司揶揄道。
“蛰伏这么多年，是该崭露头角了。”不高兴给出肯定答案。
冰鸿州只是开始，神墟宫的势力远不及表面上那般简单。
“是危机，也是突破口。”荼微司微微眯眼，看着窗外的弦月，唇角微扬。
既然神墟宫是作者笔下重要的一环。
那就，毁掉它。
“前路漫漫，”不高兴盯着荼微司侧颜看了一会儿，又笑道，“但我会一直在。”
荼微司心头微动，转了转视线，落在对方带笑的面庞上，终是没说什么。
他们二人的人生轨迹都是被安排的，无论她如何做想，剧情都会进行下去。
人往往以为自己能够改变历史，但——
又何尝不是历史中的一环。
荼微司心中觉得前路渺茫，但似乎又充满了希望。
因为这一次，不是孤军奋战。
*
因为出了命案，第四日的花演取消了，今年的花演也便草草结束。
死了人，自然也无人有心看花演。
丘宁城一夕间又安静了下来。
一大早，囡囡便起来扎马步了。
茗霭在一旁督促着。
囡囡早几天便说过想修行，茗霭自然是满口应下。
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囡囡没有灵根。
囡囡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但没有灵根无法修仙，却是能够练武的。
虽然经脉也很脆弱就是了。
“囡囡，累不累？”
半日下来，囡囡扎马步结束，荼微司蹲下身关切地给她擦着汗。
“司姐姐，囡囡不累！”囡囡其实累的根本站不稳，下一秒就跌坐在了地上，但还是笑着回答荼微司。
“囡囡真厉害。”荼微司赞赏地摸了摸囡囡的脑袋，“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姐姐带你泡药浴。”
茗霭在一旁听到“药浴”二字，脸色顿时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
“司姐姐，什么是药浴？”
“药浴可强身健体，洗筋伐髓，但是会有一点点痛，囡囡怕不怕？”
“囡囡不怕！”
囡囡拍着胸脯保证。
直到她真的进入浴桶里。
囡囡：痛不欲生。
囡囡这几日养出几分气色的小脸皱成一团，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她将嘴唇咬破了也没喊上一句受不了。
只实在忍不住，才溢出几声痛呼。
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惊人的毅力，即使没有灵根，未来成就也绝对不低。
茗霭守着囡囡，每每看到她疼的受不了却不肯吭声的模样，便心疼得不行。
在少主说出要给囡囡泡药浴时，她便十分惊讶，但又似乎在意料之内。
若是她有能力，将来也一定会给囡囡准备洗筋伐髓。
这些痛苦，是她踏上练武之道必经的。
“啊！”
不知过了多久，囡囡终是忍不住大喊出声来，抓着浴桶的手绷得指关节泛白。
茗霭抬手想握住她，但想起什么，又缓缓放下。
她只站在一边，坚定不移地守着。
另一边，范舒泠正在屋里作画。
她知道囡囡今日要泡药浴，但没敢过去看。
她怕自己会比囡囡还先绷不住。
哥哥还没失踪时，她是范家的掌上明珠，修炼资源从来不会差，自然也没经历过这样的痛苦。
哪怕在圣灵学院待了好些年，骨子里的性子还是没变的，她见不得那样痛苦不堪的场面。
但想着这些，很是影响她的状态，一幅画迟迟不能完成。
这时，房门被敲响。
“进。”
范舒泠抬眼看去，见到来人有些惊讶。
“打扰范姑娘了，我过会儿再来。”
不高兴见范舒泠正在作画，自觉想要离开关上门。
“诶没事，我也是闲着没事，不公子进来坐。”范舒泠放下画笔便去给人倒水。
“那就打扰了，我来是想请范姑娘帮一个忙。”
听到不高兴的话，范舒泠一愣，旋即笑道，“不公子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到的我一定帮。”
但她想不通，她能帮他这位大佬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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