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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会帮她办这件事，也是因为她抹着眼泪对他说“想去妈妈教过书的学校读书”，他一时心软才答应的。
实际上，她只是单纯的为了破坏江泰霖的婚礼。
舅舅和江泰霖有商业上的合作，她离家出走，舅舅觉得没办法和江泰霖交待，所以对她心有埋怨。
她能理解的。
大人们总是会在孩子做了不合自己心意的事之后，加以指责和埋怨。
对有些大人来说，对错不重要，孩子的想法也不重要。
正因为知道解释没有用，也没有人愿意听，江倾水已经不会再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想来你舅舅工作也挺忙，你一个人在这边，有什么困难都尽管和我们说。”
校长的声音将江倾水的思绪拉了回来。
江倾水点头“嗯”了一声：“谢谢校长。”
乖巧礼貌，有问必答，成绩优异，简直就是好学生标配。
校长越看她，面上的笑容越大。
和江倾水寒暄了半天的校长，终于说起了叫她来的目的。
“要不要留在浅州高考，以你的成绩照样能考京洋的名校。”
“我的户籍在京洋。”
“只要你愿意留在浅州高考，这些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慢慢解决。”
江倾水若是留在浅州高考，荣誉和升学率都是浅州一中的，学校即使是费点力气也愿意。
“您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是这样太麻烦了，谢谢校长。”江倾水起身朝校长鞠躬。
先不说她觉得没必要。
江泰霖和舅舅都不会答应的。
小姑娘看着乖巧礼貌，但拒绝得却很坚定没有丝毫犹疑，这样有主见又有胆识的乖学生，谁不想要啊？
校长失落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回教室去吧。”
……
江倾水发现，开学考试的成绩出来之后，商牧年开始留在学校上晚自习了。
江倾水有些怀念晚自习一个人霸占两张课桌的时光。
她看着身旁刷题刷到飞起的商牧年：“你晚上不去工作了吗？”
商牧年正在算题，抽空转头看了她一眼：“学习比较重要。”
江倾水一脸认真：“钱也很重要。”
商牧年放下笔，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江倾水，你要是嫌我占了位置可以直说。”
“……”
被拆穿心思的江倾水，只尴尬了一秒钟，便理直气壮的说：“你往旁边挪点。”
商牧年气笑了。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霸道得理直气壮。
“你让我挪我就挪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商牧年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已经很诚实的往旁边挪了。
江倾水愣住。
纸老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她刚要张口说谢谢，就被商牧年抢先开口：“口头感谢我已经听腻了，来点实在的。”
江倾水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谢谢”咽了回去。
“我请你吃饭。”
“吃什么？”
“吃食堂。”
题多得根本写不完，吃食堂最方便省时间。
商牧年“嘁”了一声：“还不如让我请你吃食堂！”
“为什么？”
“校长给我充了饭卡，吃了两年还没吃完，他让我吃不完就和同学一起吃。”
校长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入学的时候就找他谈过话，让他安心上学别的什么都别管。
江倾水很干脆的答应了。
“那好吧。”
“嗯。”
商牧年应了一声就继续做题。
很快，他就觉得哪里不对。
他为什么给她让了小半张课桌，还要请她吃饭？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
商牧年用胳膊肘推了推江倾水的胳膊。
“怎么了？”江倾水抬头，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亮澄澄的看着他。
认真的神情中带着点一丝茫然，显得有点呆。
呆得有点……可爱。
商牧年轻咳一声，别过脸：“没事。”
江倾水歪头去看他的脸，疑惑的问他：“你脸红什么？”
商牧年气息一滞，语气有些恼怒：“不用你管。”
“凶什么？”她轻轻皱眉，语气无辜。
“……”
商牧年反思了一下，江倾水确实没说过分的话，他不该凶她。
他干巴巴的说出自己都不信的解释：“天热。”
江倾水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哦。”
商牧年没注意到江倾水的嘴角微微牵起，以为这下总算可以安心做题了。
“其实你的脸根本就没红。”
少女带笑的嗓音在他耳边低声响起。
商牧年猛地转头看向她，江倾水已经坐直了身体，没事人一样的笑盈盈的看着他。
商牧年冷下脸：“很好玩是吗？”
江倾水笑着点点头：“嗯。”
语气诚恳，眼神认真，没有丝毫的作假成分。
商牧年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什么乖巧礼貌人很好，都是假的！
爱涮着人玩才是真的！
江倾水拍拍他的手臂，语气和善得像个乖学生：“快写卷子，不然又要写不完了。”
“……”
……
第二天中午放学铃声响起之前，江倾水就侧头小声对商牧年说：“等会儿动作快点。”
商牧年装作没听见。
但铃声一响，他的腿却不受控制的在江倾水起身的时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两人一起冲出教室，第一批到达食堂。
江倾水排在前面，端着餐盘挑完了菜，回头看向商牧年。
“刷卡吧。”
她理所当然的神情让商牧年觉得，他不刷卡请她吃饭都是罪过。
商牧年面无表情的刷了卡。
随后，江倾水又对他说：“说不客气。”
商牧年：“？”
江倾水神情认真：“你不是不想听我说谢谢吗？”
所以，她就直接跳过说谢谢的过程，让他说不客气。
她可真是善解人意。
商牧年人都麻了。
“江倾水，你这样在外面很容易被打你知道吗？”
“我知道呀。”
以前多的是人上门找她打架。
可惜，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她到现在都还没输过。
商牧年被噎了一下，端着自己的餐盘转身就走。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像江倾水这样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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