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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杀人？
张楚岚的脚步一顿，但想到现在这些人看不到他，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想象中的分尸现场并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猎户宰杀猎物的场面。
院子里，一头无角的梅花鹿正被开膛破肚，张楚岚看到的血迹便是属于它的。与之前不同，此时的张步正手法娴熟的用利刃给梅花鹿剥皮。
但是张步家里没有女性，那属于女人的衣裙碎片是哪里来的？
“张步哥哥！”
之前险些撞到张楚岚的女童扒着张步的大门说道:
“奶奶要你把猎物拿去分给大家一点！”
“知道了。”张步不耐烦的回答，“回去告诉他们等好。”
等到女童跑远，张步一边肢解梅花鹿，一边带着些怨气自言自语:“这些畜生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下次要换个方法。”
骗？
还没等张楚岚意识到这个有些特别的字眼究竟有什么含义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房子倒塌的巨响。
“抓住他！他中了药没力气挣扎！”
张楚岚眼睁睁的看着头上顶着一双猫耳的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但没跑出很远就被村子里的男女老少蜂拥而上，再次控制了起来。
“呸，山上野猫没二两肉，还倒赔进去一栋房子。”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恶狠狠的踹了小孩一脚。
野猫……？
这是，妖怪？
张楚岚悚然一惊，转头看向已经被分解得差不多的梅花鹿，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那地上的衣服……是它、她的？
这些人，在吃妖？已经能够变成人形的妖？
“张步，我用一整只猫和你换条鹿腿怎么样？”
老妇人一只手拎着七八岁小孩子模样的猫妖脚踝，蹒跚着走到张步院子门口，笑容慈祥的说道。
“免谈，这只鹿花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才骗到手，分你们点下水已经算是不错了。”张步果断拒绝，“山上的妖越来越不好骗，我可要省着点吃。”
“而且这种东西，您还是让给年轻人吃吧。您孙子没少给您弄来吃吧？看您这腿脚还是不怎么样。”
“就别浪费了。”
老妇人这下不愿意了。
“不就是演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吗？谁说老人家吃了没效果的，我不说谁能看出来我一百多岁了？”
那确实，这老人怎么看也就六七十岁的样子。
“妖肉延年益寿谁都知道，”张步看着地上的鲜血，眼里闪过一丝心痛，“啧，挣扎的太厉害了，浪费了不少。”
“不换就不换，一整只换一条腿我还觉得亏呢。”老太太碎碎念着转身要走，这时猫妖恢复了一点意识，在看到眼前的惨象之后尖叫出声。
“——鹿姐姐！”
“哟，认识的？”老妇人晃了晃手里的猫妖，“没事，一会儿你就去陪她了。”
“山神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猫妖的声音尖利无比，老妇人和张步却都不当回事。
“呸，什么山神，我都没见过。”老妇人得意的说道，“叫我说，你们乖乖的放血给我们当药材不就好了？非要跑，那就没办法了。”
“行了，赶紧动手吧，跑了回去报信就不好了。”张步头也不抬的说道，“之前跑的那个差点把刚子伤到。”
……
张楚岚没有跟着老妇人离开。
至少在死去之前，那猫妖还是完全的小孩子形象。
这时弹幕已经炸锅了。
「天呐，那小孩儿还是人形吧，这群人怎么下得去手的」
「到底是妖不是人，当肉吃了也没什么吧」
「但他们有人形了啊，不觉得是在杀人吗？」
「有本事你不吃肉」
「我吃的肉可不会说人话」
「不会说人话可不代表它们没有思想」
「有没有人知道那个山神是怎么回事？」
「对，还有日记上写张步失踪了，这会儿他不是还活着吗？」
「很明显，这是失踪之前的事情」
「那老太太一百多了？这么有用？」
「……我们这里也有妖吧？」
「想多了，我们这的妖可没法儿延年益寿，而且你打不过的」
「等一等，难道你们不觉得……他们有点奇怪？」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张步的嘴是不是咧得太大了？」
「看起来就很凶！」
「不得不说，这些妖也太弱了」
「看样子应该是被下了药，所以没力气挣扎」
「……不管怎么说，多少有点残忍了」
就在这时，在村子里四处打探情况的张楚岚又注意到了一座格格不入的茅屋。
茅屋歪歪斜斜的，要倒不倒的样子。
一个闭着眼的小姑娘正坐在茅屋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小姑娘既没有和其他村民一起去分妖怪的肉，也没有对此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她只是在门口坐着，表情空茫。
“允儿，你真的不吃？”
路过的老人问了她一句。
允儿摇头。
“一口血已经足够了，多了也没用的。”
“您最好也别吃了。”
老人尴尬的笑了笑，在分到一小块妖鹿的内脏之后，却是露出了狂热的表情，忙不迭的囫囵生吞了下去。
在吞下那块大概是肠子的部分之后，老人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挥了挥拳。
“什么没用，这不是很有用吗？那丫头眼睛瞎了，心也瞎了。”
原来是看不见吗？张楚岚又看向允儿，却发现她睁开了眼，看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她能看见自己？
张楚岚刚打算避开允儿的视线，却发现允儿的眼中，没有眼球。
“是有人来了吗？”
她的声音又甜又脆，但没什么感情。
“要听故事吗？小弟弟？”
是在和他说话吗？张楚岚有些犹豫。至于称呼上的问题，倒也不值得计较。
允儿像是听见了他的内心所想，笑着开口解释:
“别担心，这里都是假的，只有我们两个是真的。而且我比你大很多，叫你弟弟，你并不吃亏哦。”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只是之前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故事而已。”
“初次见面，我是这里的山神，不过你还叫我陶允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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