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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星期四上午九点一刻。
地点:龙泉·波罗的海小区,20号楼楼下。
儿子:“老板,都等您半天啦。”
刘大龙摘掉低沿帽:“进屋说话。”
儿子:“就在这说吧,您多大身份,我们家又脏又乱,去了怕弄脏了您的皮鞋。”
刘大龙:“放心,我很有诚意解决问题,不怎么着你。”
儿子:“可,这么一来,你就知道我住几号了。”
刘大龙:“我要是想查,雇几个人,在这盯几天,不就知道了?你还能一辈子不出门?”
儿子沉吟:“你的确有诚意?”
刘大龙:“我一个人来的,你也看到了,你家里总不会就你自己吧,你的主场怕什么?我仇家多,老在外面站着不安全。”
儿子:“一看您就是个爽快人。
二人上楼来到三单元602。
到了门口,刘大龙停住,若有所思:“你,是这家什么人?”
儿子:“我房主啊。”
刘大龙:“你是房主?你有哥哥弟弟吗?”
儿子警觉地:“你什么意思?”
刘大龙嘿嘿笑:“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别紧张。”
二人进屋,老太太在自己卧室里,还没起床。
儿媳躲在里屋,隔着门,用录音笔录音。
刘大龙:“我就不绕圈子了,钱凑不齐,车给你怎么样?”
儿子:“车?”
刘大龙掏出钥匙:“就我开的那辆白色沃尔沃,买的时候105万,就开了七个月。”
儿子:“我一个穷老百姓,要这么好的车没用啊,我也加不起油。”
刘大龙:“有了车,你就能远走高飞了不是。”
儿子:“我高哪门子飞啊?我家就在这,哪都不去。”
刘大龙沉脸:“明人不说暗话,你不是这家房主,这家我知道,就一个孤老太太。”
儿子紧张,狡辩:“我,我是她侄子,她儿子死了,我过继来,给我妈养老送终。”
刘大龙冷笑:“哦?你还挺孝顺啊。车钥匙放这了,选车马上就能开走,要钱就再等两天。”
儿子松动:“那,那要车吧。”
说罢,拿起钥匙。
刘大龙:“这多痛快,我喜欢痛快人。胳膊给我。”
儿子从冰箱里,拿出那截用塑料布包着的断臂,交给刘大龙。
刘大龙夹在腋下。
刘大龙:“走,跟我看看车去,这屋我他妈不想多呆。”
儿子:“等我一下。”
来到里屋,低声对媳妇说:“都听到了?”
儿媳:“听到了,录下来啦。”
儿子:“简单收拾收拾,现在就走。”
儿媳:“老东西的房子,眼看到手了,怪可惜的。”
儿子:“行了,老太太的存款,都被咱俩弄过来了,房子过户麻烦着呢,再卖就更不用说了,这块肉不好吃。一百多万的车多好啊,开俩月玩玩,倒手还能卖八十万。”
儿媳颇为留恋:“这就走了,再也不回这屋啦?”
儿子:“不来了,外头那人,好像知道老太太的底细,越来越危险了。”
儿媳:“行,我这就收拾。”
儿子:“把钱和卡,随身带着,大件和衣服都不要了,别让人觉得咱俩要跑路。”
三人下楼,来到刘大龙车前。
刘大龙:“忘问你了,有本吗?”
儿子:“有,不瞒您说,原来当过黑车司机,车给没收了才转行。”
刘大龙:“转行当了骗子。”
儿子:“可不吗,哎,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骗子啊,我有正当职业。”
刘大龙:“行了,你干什么我没兴趣,开走吧。”
儿子:“我带我媳妇兜个风,试试车,等会就开回来。”
二人上车,发动,驰去。
刘大龙戴上帽子,拉低帽檐,想要出门打车。
突然听到背后脚步零乱,扭头一看,一个老太太提着菜刀,正向自己冲了过来。
刘大龙本能一躲,老太太扑了空,踉踉跄跄跑出好几步,足见刚才一砍,用足全力。
老太太站定,目眦尽裂:“你还我儿子!”
持刀再上。
刘大龙惊出一身冷汗;不想节外生枝,拔腿就逃。
老太太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劲,窜过去,抱住刘大龙的胳膊,二人扭打在一起。
王姜二人。抱着狗赶到。
王小刀路见不平,义愤填膺:“靠,打老人。”
还没等他冲上去,他抱着的狗,嗷一声跳下来,照刘大龙腿上就是一口,不撒嘴。
刘大龙怪叫一声,墩倒在地。
老太太也顺势倒下,将他压在身下,奋力用刀,往刘大龙身上胡劈乱砍。
姜大萝卜:“小刀,错啦,是老太太要杀人!”
刘大龙情急之下,抄起断臂,猛击老太太头部。
断臂被冻得硬邦邦,像棍子一样,老太太挨了几棍,昏死过去。
刘大龙腾出手打狗。
姜大萝卜见状,冲上去踹了刘大龙一脚,把狗夺了回来。
小区里有经过的人赶紧报警。
人越围越多,刘大龙未能逃脱。
……
第三场——
后事交代:“老太太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尽管如此,姜大萝卜和王小刀依然获得了“见义勇为奖”,两人得到政府颁发的奖金两万元。”
“除此之外,根据二人提供的线索,和金链子物证,确定龙泉·地中海工地上的死者,正是老太太的儿子。”
“姜大萝卜和王小刀,因此又获得公安部颁发的一万五千元奖励。”
“刘大龙以涉嫌多起谋杀,被公安机关羁押,并提起刑事诉讼。”
……
次日,周五报纸的社会版上,有个大家看到后,就会马上忘掉的新闻。
大意是:“昨天上午十时许,一辆白色沃尔沃,在京沈高速西集出口附近,无故自燃?
火势凶猛,两分钟后,油箱爆炸,车内两人当场死亡,尸体无从辨认。
……
某地下钱庄老板,愤然扔掉报纸:“妈的,刘大龙这孙子死了。还欠我四千多万呐。”
姜大萝卜和王小刀回了老家,他们把呆呆也带了回去,豢养在姜大萝卜家里。
姜大萝卜逢人就夸:“别看这狗长的不像狗,可厉害着呢,护主不要命,不信你撂我一个试试。”
……
第四场——
时间:一个月后。
地点:加拿大,温莎。
宋清泉:“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刘大龙:“我出不来也无所谓,那帮孙子批我地的,给我政策的,吃过的我,拿过我的,都他妈得进去给我当邻居。”
宋清泉:“怎么定的案?”
刘大龙:“找替死鬼呗,又没人看见我亲自动手。有人花钱买命,有人拿命换钱;就跟有人盖房子,有人买房子一样。市场经济。”
宋清泉:“那老太太呢?”
刘大龙:“死因是心肌梗塞,法医鉴定过的;而且我正当防卫,她有菜刀。”
宋清泉:“你看,我买的这房子怎么样?”
刘大龙:“比咱们原来住的还大啊,环境也好多了。”
宋清泉:“唉,大龙,你说咱们命真好。”
刘大龙由衷感叹:“是啊,赶上好年月了,咱俩命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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