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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章瞳孔震动，维持着毫无表情的面部，喉结滚动，眼神缓缓移到孟妩脸上，对上她笑眯眯的眼睛。
他反握住她的手，拉近两人的距离，视线在她的笑眼和红唇之间来回，喉结滚动的频率明显加快。
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孟妩忽然抬起食指按住他的唇：“你就不怕被阿福看到？”
这又不是祈安苑，随时都有下人来往。
陆行章骤然清醒，眸中闪过可惜，闷声道：“要不府里再辞退几个人，你觉得呢？”
孟妩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觉得我们有那么多时间打扫府里吗？我现在为悦己阁发愁都来不及。”
一听她在发愁，陆行章的注意力集中：“有人为难你？”
“没有。”她幽幽说着：“就是这生意总是不温不火，虽然这个月账目还没出，但感觉不会很好看。”
医馆如鱼得水，总归还是因为在她的舒适圈内，只要能力扎实，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悦己阁不一样，比起产品，本质还是做生意。
陆行章抿唇思忖片刻后回了句：“虽然我人微言轻，但让几个大臣来购置家眷所需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别，”她忙摆手拒绝：“我做的是小老百姓的生意，不必特意叫那些达官贵人来。”
只做有钱人的生意路子不广，她想要悦己阁能开遍天下。
遭到孟妩的拒绝，陆行章愣了下才又问：“那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你帮什么，最近柳阁老不会轻易放过你，你留意下工部和户部的情况就可以了。”基于对陆行章的信任，孟妩现在只会根据书中的事件给大致的提醒。
除了危及陆行章性命的事情，她基本都不会过问，毕竟陆行章连解决这问题的能力都没有，也就不配做首辅了。
见她态度果断，陆行章顺遂地不再追问，只依言点头：“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孟妩的错觉，总觉得从刚才开始陆行章就异常乖顺，她盯着他面露思考，隐约多了一个以后制衡他的办法。
陆行文的事暂时无人提及，陆玉陆斐在宫中也相当顺利，孟妩一心扑在悦己阁上。
但自从她驻守悦己阁后，店里生意竟然越发冷清。
她靠在柜台边，惆怅地问小芝：“是我太吓人了吗？怎么生意更不好了？”
小芝利落地擦拭柜台，整理产品，回头宽慰她：“孟掌柜别多想，不是您的问题，听说最近脂研坊五年周庆，大概都去那儿了吧。”
孟妩站直身体：“脂研坊？”
“您不知道吗？这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脂粉铺子。”小芝细细介绍着脂研坊的发家和发展。
孟妩面上点头，心中却神游天外。
她竟然忘了脂研坊这么个存在，书里也提过，不过也是背靠朝中大臣，平日里多是京城贵妇光顾。
略微想过后，孟妩冲小芝道：“我去瞧瞧，你看着店。”
脂研坊就在不远处，约莫半刻钟的路程，还没走近就看到那一块异常拥挤，小二站在外头敲锣打鼓地吆喝着，来往客人络绎不绝。
孟妩看着这摩肩擦踵的客人量，馋得不行。
她才走过去，小二猛地一敲锣鼓：“客人里边儿请！”
震得孟妩进了脂研坊仍然觉得耳鸣，心里却悄悄反思，难道是悦己阁不够热情？要不也招个敲锣打鼓的来？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室内装潢吸引，脂研坊内部相当宽敞，拢共分为三层楼，粗略看去，一层人最多，二层次之，三层则是寥寥数人走动。
不过从服装配饰来看，显然三楼的客人最为贵重。
她收回视线，视线在一楼产品里逡巡着，和她店里的差不多，总体价格贵上几文钱。
随手拿起一款最基础的粉饼，她对着镜子试了试粉质，顷刻皱眉，东西太差了，还有股劣质的香精味，一看就是粗制滥造的东西。
“这位姑娘，您要买什么？”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过来，看了眼她手里的粉饼，笑容不改：“我帮您试试。”
“不用了，我觉得不太适合我。”孟妩放下那块粉饼：“我自己逛逛就好，您不用管我。”
“好，那我就不接待了。”女人说走就走，转身走向其他穿着靓丽之人，中途和同伴啐了句：“我还以为是个有钱人，没想到穷光蛋一个，就那样还面露嫌弃呢，也不看看这才多少钱的东西。”
孟妩眼睛一抖，再度看了眼价格，八十九文，对于穿金戴银的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对贫困家庭来说是好多顿的饭钱。
她忽然丧失继续参观的兴趣，打算另谋他法。
正要转身出门，忽的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不是悦己阁的孟掌柜吗？怎么来这里了？”
孟妩回头，看清来人后深吸一口气，真是冤家路宰。
赵召娣刚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拐角处，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一听她的身份，店内客人和店员齐刷刷看过来，各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孟妩登时想到经常看到的“同行勿进，面斥不雅”的警告标语，强行镇定地笑道：“我只是作为顾客来逛逛。”
赵召娣哪里会放过这机会，气势汹汹地下楼，站在第一层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我看你是来刺探情报的吧？店里生意差，所以想来这里挖点东西？”
和赵召娣基本没什么道理可讲，孟妩抬眸，直截了当：“赵小姐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随时欢迎任何人进悦己阁，相信脂研坊的掌柜更是如此。”
万万没想到孟妩竟然当这么多人的面驳斥自己，赵召娣的脸都气绿了，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敢说你来这里没有半点别的心思？”
孟妩从容反驳：“我想什么，和赵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你大庭广众下叫住我，单方面一番羞辱，才真是让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是大家闺秀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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