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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倾城废后称帝了 > 第204章 银墨,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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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古木镂空雕花床上,暮阳沉睡的眼皮动了动。

    她缓缓睁开眼,天光刺痛她的棕眸。

    右手玉指与什么东西紧紧握着,已经麻木充血。

    她张了张哑然的嗓子,动了动麻木的右手。

    那里,和银墨十指紧扣。

    她提前醒了过来。

    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歪头看了看身旁的人。

    银墨还在昏迷,苍白的唇色没有任何色彩,整张脸依旧如鬼魅,毫无血色。

    他就像具尸体,永远地沉睡在那儿。

    暮阳眼眶红红的。

    是的,命盘相融,心意相通,她在沉睡中,拥有了银墨的记忆。

    上辈子的,这辈子的,轨迹几乎重合。

    她心口密不透风地抽疼,轻轻拉起银墨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银墨的指骨生得很漂亮,修长又挺拔,冰场凉凉的贴在暮阳的右脸,她一颗心快要死掉。

    “银墨……”暮阳难过极了,抱着他的手,红着眼眶一遍一遍喃喃自语。

    “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是你把我抱出的火场,是你一遍一遍将我从地狱门口拉回来。”

    可她以前,记性是真的差。

    她醒来后,将他忘的一干二尽。

    原来那次在同心寺,不是错觉。

    真的是银墨,一遍一遍,一年又一年为她虔诚地跪上阁楼。

    她记得长阶上染红的鲜血。

    那么刺眼,让人心脏生疼。

    暮阳嘴唇缓缓移动到银墨的指缝,干燥起皮的嘴唇轻轻贴着银墨的指缝,整个人佝偻着身子陪在他身边,哭得泣不成声。

    隐忍得让人心疼。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付正清手中端着药碗进门,便看见了醒过来的暮阳。

    “丫头,你醒了?”

    她当时的情况,看起来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付正清吓得赶忙上前探了探她的脉搏,暮阳就这么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臂,脸色灰扑扑地跌坐在床上。

    多日不见阳光,一双浑浊的棕眸死死盯着安安静静躺在那儿的银墨。

    “外公,”她出声,声音有些凄苦,“银墨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她是真的害怕了,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付正清探了探银墨的脉搏。

    “这家伙体内蛇毒如今已经消除,只是伤得比你重些,所以可能会晚点时间醒过来。”

    暮阳颤抖着声音问:“晚点,是多久?”

    “少则三五天,多则三五年,还得看个人造化。”

    “三五年?”

    暮阳呢喃着这个数字。

    “我可以等。”

    他等了她两辈子,不过三五年的时间,这一次,换她等着他。

    付正清年纪大了,看多了这种痴男怨女的事情。

    他作为长辈,只能出于最基本的关心劝解暮阳。

    “你也别太劳累,换心后你从此就是残缺的了,体质可能大不如前。”

    “这几日,别太累着。”

    暮阳接过付正清递过来的药碗,一口闷下。

    付正清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端了空碗离去,临走前交代道:

    “他这几日伤口清理需要格外小心,你帮外公看着点,别让他伤口感染了。”

    暮阳点头。

    大门重新合上。

    她觉得喉咙里很苦涩,苦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银墨,外公给的药好苦,你是不是因为不想喝药,才躲着外公不肯醒过来的呀?”

    “我一猜也是,你以前生病了都不敢看郎中的,都是偷偷一个人躲起来的。”

    说到以前,她鼻尖酸酸的,兀自擦了擦眼泪,下床打了点干净的水,替银墨擦洗一下脸和身子。

    暮阳解开银墨衣带的时候,再次看到那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疤痕时,还是被惊到了。

    她现在甚至能感同身受当时银墨躺在床上,强忍着痛苦取心头血的痛苦。

    他们,早已合而为一。

    她能感知到他所有的痛苦。

    她替他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又用温水擦了擦银墨的脸。

    夜已经过了大半,她刚醒过来,体力不支,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围在银墨身旁,沉沉挨着他睡了过去。

    第一天,暮阳去桃源那棵子母树挂了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是她绣的,里面放着张从同心寺求来的平安福。

    第二天,暮阳去厨房里捣鼓了一通,却怎么也捏不出一个成型的兔头糖人儿。

    她泄气地蹲在灶台前号啕大哭,所有人被她哭得莫名其妙。

    第三天,她以银墨的名义号召整个神机营,护送夕颜公主回辰国,花娘陪护。

    夜晚,她窝在他身旁,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

    第五天,她终于勉勉强强捏出了一个成型的兔子脑袋,只是模样有些丑。

    她看着那个丑丑的兔头,突然觉得银墨好厉害,一晚上能给她捏那么多。

    她献宝似的把糖人儿递到银墨跟前,傻乐着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他。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她当晚小心翼翼捧着那个金灿灿的糖人儿和衣躺在他身旁,第二天却发现糖人儿化成了糖水,黏糊糊地弄脏了他们俩的衣服。

    第六天,她在河边洗他们两个人的衣服,却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当年她随手送出的那个糖人儿,他能细致地保存那么久。

    第七天,她近乎绝望地看着床上的人,从先前的一日一餐,喝点粥和药吊着命变成了不吃不喝。

    她不再出去瞎跑,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他旁边陪着他。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像一个破碎在风里的洋娃娃,脸上写满了绝望。

    她不哭不闹,反锁了房门,任由夕阳打在她身上。

    也没有脱衣服,安安静静爬上床,搂着他的肩膀和衣而卧。

    当晚,泪打湿了银墨的衣领。

    她想,睡啊睡啊,银墨,下辈子,我一定要记住你。

    半夜,她摸了摸身旁,那里空荡荡的,急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暮阳被惊醒,发现他们的房门开着,冷风灌了进来,她浑浊的思绪清醒了不少。

    她赤着脚,身着一间单薄的红衫跑出房门。

    厨房里灯火通明。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里面那道熟悉的背影,昏黄的光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切菜,他一丝不苟地将胡萝卜切成块儿下锅。

    她愣愣看着银墨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素菜汤打开厨房门。

    “暮儿?”

    他脸色依旧苍白,黑眸落在她单薄的衣衫上,衣衫下,一双赤足白得亮眼。

    暮阳站在院子里,眼睛红红地盯着他。

    她笑着流泪,近乎归宿地扑进了来人的怀里,泪如雨下。

    “银墨,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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