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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发出去如石沉大海，司徒月从一分钟看三四次手机到把这事都忘了。到了晚上七点半，才收到林霄的回信。
l:我到你学校门口了。
司徒月正在学校图书馆内查资料，看到微信猛地站了起来，把身边的廖小清吓了一跳：“你诈尸啊？”
司徒月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我有事先走，明天一起去买鞋。白白。”
“喂，你去哪啊？司徒！”
廖小清的话音被远远地甩在身后。司徒月一口气跑出图书馆，一阵小凉风迎面而来。
我也是糊涂了，忘了问他在哪个门。司徒月拿出手机准备发微信问清楚，林霄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她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慌里慌张地接听电话：“喂？”
“我到你学校门口了，你在吗？”
“在。你在哪个门？”
“应该是正门。”
“等我一会儿，马上到。”
虽然天气还没有回暖，政法大学校门口的各类小吃摊已经粉墨登场，林霄原本站在校门口，被烤串和麻辣烫包围着。香浓的食物气味把他身上的香水味压制的一丝全无，金贵的少爷捂着口鼻转身走了。穿过马路，站在车旁。像是从画中走下来的翩翩佳公子。
马路对面的校门口热闹的很，人也多。林霄却能一眼看到司徒月。倒不是说她多么显眼，而是那冲出校门的速度快赶上“飞人”了。
笑容不知不觉地爬上了嘴角，染了眉梢。
司徒月一口气跑过人行道，急刹车停在他面前，气喘吁吁。
“后面有狗追你吗？”
司徒月说话费劲，摆摆手。
“那你这么拼命跑什么？”
她咽了口唾沫滋润干燥的喉咙，正眼打量起林霄来。
林霄对自己的着装要求是非常高的，每次出门都会细心搭配一番。男人精细起来绝对不亚于女人。什么风格的衣服搭配什么风格的配饰，发型、香水都是有讲究的。为了搭配雅痞风格的衣服，卷了头发，染了发色，换了钻石耳钉。作为骚包中的魁首，他只有一个要求——爷就是帅！
虽然这番打扮在司徒月眼里被归类到花里胡哨中，但她必须承认，林霄真好看。
“发什么呆？”林霄笑道。
司徒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冷吗？”
“不冷。先上车。”林霄转身打开车门钻进去。司徒月绕到副驾驶那边上车。
车子一直哄着暖风，林霄搓了搓手。司徒月在一旁忍笑——还不冷？指尖都白了。
林霄启动汽车：“你准备请我吃什么？”
司徒月想起上次分手的时候说了“下次，我请你”。
“先说好，我是穷学生，请不起大餐。”
“我吃什么都行。”
司徒月放心了：“火锅吧。”
“火锅不行。”
“你刚才说吃什么都行的。”
林霄的眼睛看着路，脑袋微微偏向她那边：“我说的‘什么’里不包括火锅。”
“居然还有不喜欢吃火锅的人。”
林霄说：“我喜欢。但是，吃完火锅，浑身上下都是那股味，我受不了。”
司徒月眯眼斜睨着他：“如果你现在饿的快要死了，而能吃的只有火锅。你怎么办？”
林霄笑了：“我会先把你吃了。”
司徒月一怔：“好吧，你赢了。”
林霄打转方向盘，车子拐了弯。仅仅这一个动作，司徒月又有点吃不消了——他开车好帅！
司徒月快成花痴了，自己也是很郁闷的。不过，林霄再没问吃什么，车子稳稳地在道上行驶着。不一会儿，停在一家日料店门口。
司徒月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对穷学生有什么误会？我能请得起这里？”
“开玩笑的。我怎么能让你请客。”说着，林霄开门下车。
司徒月紧忙跟着他下了车，这时候他已经朝着店门走去。她提醒他：“你还没锁车呢。”
林霄扬起手，车钥匙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门童手里。门童露出职业微笑，打开门：“林先生，晚上好。”
林霄看也不看，头也不点，目不斜视。
日料店进门就要脱鞋，司徒月站在鞋台旁边有些犹豫。林霄意识到司徒月没跟上来回头看她一眼。往回走两步，低声问道：“你脚臭啊？”
司徒月又羞又恼。
林霄乐了：“脱啊。”
司徒月红了脸，往前凑凑，林霄往前探探身子。她在他耳边低语：“今天穿的丝袜，那个，被鞋子磨出个洞来。”
林霄噗嗤一声笑了。司徒月臊的呀……
林霄对着站在一旁的两个服务员说：“转过去。”
“什么？”服务员没听懂。
他比划了一下：“转过去，面冲墙。”
两个服务员倒也听话，转了身面壁。林霄给司徒月使了个眼色，司徒月更急了——你看着我才不好意思啊。
林霄指了指身后的走廊：“往里面走，最后一个包间。”言罢，先转身走了。
司徒月急忙脱了鞋，连同有洞的袜子一并脱了。
在包间里没有服务员，可以使用手机单餐。不多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待服务员上完最后一道菜，关了门。司徒月说：“我师姐已经在律师事务所上班了，昨天我去找她，问了你的事。”
“怎么说？”林霄端起小碗，轻轻抿了一口汤水。
司徒月：“还是要先申请司法伤势鉴定。警方能不能立案不好说。关键是你想要什么。是查出真相，还是索要赔偿？如果是索要赔偿，你所在的单位是否在事件发生后无作为？”
司徒月的一番话并没有引起林霄的兴趣，他夹起一块儿鱼肉放进嘴里：“先吃东西，吃饱了再说。”
司徒月觉得他应该是饿了，便先放下已经拿出来的记事本。
每一道菜都很精致美味。林霄似乎真的饿了，拿起筷子十五分钟基本没有说话，认认真真吃东西。他的吃相非常好看，司徒月总是忍不住看得出神。
司徒月想着。就算林霄失去了挚爱的事业，仍然活的非常细腻。是的，就是细腻。从闪亮的耳钉到修建整洁的指甲，从帅气的发型到腕子上的手表，这个人细腻到了一丝一毫。
只有热爱生活的人才懂得善待自己。
只顾着欣赏面前的青年，她吃得很少。
林霄把筷子放下，拿起纸巾按按嘴角，靠在座背上恢复到懒洋洋的状态：“刚才说哪了？”
司徒月咽下嘴里的虾肉，舔舔嘴唇：“你们单位，是不是无作为。”
“也不算。”林霄说，“我有医保，医药费是报销的。院方拿了七八万，算是补偿。还想我去学校带学生。”
正经不错啊。
司徒月想了想：“那你为什么不在那边工作了？”
林霄微微垂眸，拿起茶杯呼噜呼噜地喝。这是个很含糊的态度，可以理解为在思考，也可以理解为，我不想谈。
司徒月是个聪明人，没再追问这件事。继续方才的话题：“我师姐说。如果你想查清真相，最好找到当初负责换道具布景的人。”
林霄放下茶杯：“他被开除了。”
司徒月咬着筷子头，眨眨眼：“因为你的事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
“那我换个说法——那个人负了全责吗？”
“算是吧。”林霄可能觉得有些热，脱了外衣，里面穿了一间半袖体虚。摸了摸耳钉。
他真的很喜欢摸耳钉啊，司徒月想着。
“舞台事故肯定要追责，舞美队那边确定了摆错道具的人。舞院的领导认为是他的全责。”
“你们单位领导说是他的全责，有什么证据吗？”
“道具是他换的，这不就是证据吗？”
对于林霄的这个说法，司徒月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从包里拿出笔，连着记事本推给林霄：“关于那个人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写多少。”
林霄拿起笔刷刷地写了写字，司徒月拿回笔记本，打眼一瞧——小学生都比他写得好。
关于被开除的舞美队成员林霄知道的真的很少。名字：向正华，电话131……。
“就这些？”
“就这些。”
好吧，好过没什么都没有。司徒月拿出手机拨打上面的号码，很快，电话被接听了。她特意打开了扩音功能。
“谁啊？”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向先生吗？”
男子不耐烦地问：“你找谁？”
“向正华。”
“什么事？”
司徒月抬头看着林霄，他点点头。看来，是向正华没错了。
司徒月说：“您好向先生，我是林霄的法律顾问。”
“谁？”
司徒月重复了一遍:“林霄。”没等她往下说，那边突然挂了电话。她以为是信号不好断线了，又重拨了一下，刚刚接通又断了。
林霄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司徒月发现，不是昨天他用过的那部手机。
林霄拨通了向正华的号码，对方接了。他开口便说：“姓向的，你敢挂我电话试试！”
电话没有挂断，也没有任何声音。过了几秒钟，向正华才说：“林霄，我已经被单位开除了，到现在都找不到工作。你还想怎么样？”
林霄似乎不想跟向正华多言，把手机给了司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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