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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买了吗?”花雅以为他闹着玩呢,转着圈找奶茶袋子。
林霄拎着花雅的衣领子把人甩到一边去,面色不悦地坐在白墨轩身边。白墨轩了解他,看他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给花雅使了个眼色——消停点,他在气头上。
花雅也算聪明,看出林霄心情不好,再也没提奶茶的事。大家该聊天的聊天,该喝酒的喝酒,该唱歌的唱歌。没多一会儿,气氛被炒得火热。只有林霄,一直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白墨轩塞给他一瓶啤酒,低声问道:“跟谁啊?”
“你不认识。”
“多大事?”
林霄烦躁地喝了半瓶酒,放下酒瓶一声短叹:“事不大,就是不好处理。”
“说说呗,我帮你想想办法。”
林霄哭笑不得,瞥了白墨轩一眼。心说:别提“办法”这俩字,我现在过敏。
见林霄不愿意谈,白墨轩也没强迫他。转而换了个话题:“开心点。跟你说个好事。”
“好事?你跟冯晓娜分手了?”
一旁的冯晓娜马上飞过来一记眼刀子:“我可在这儿呢。”
“你不在我还不说呢。”
花雅上前来凑热闹:“林霄,别告诉我,你惦记着晓娜。”
林霄搂住白墨轩的肩膀:“我是惦记着他。”
冯晓娜白了他俩一眼,嘀咕:“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这句嘀咕刚好落在歌曲播放完毕的档口,声音虽小,大家都听见了。摄影师徐胜辉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你吃谁的醋啊?”
林霄下意识地看了眼徐胜辉,后者低头擦眼镜,似乎没留意到他。除了林霄这一眼,没人把徐胜辉的话当回事。包括冯晓娜。
包间里响起悠扬的歌曲前奏,冯晓娜放下杯子款款走到大屏幕前,拿起麦克风:“笑容笑容成相思,一步步把我吞噬……勇气道破没人懂,匆匆一声珍重。你究竟从何处来闯入我世界,没有言语能够说明我对你的心动……”
林霄拍拍白墨轩的腿:“你要说什么事?”
白墨轩嘿嘿一笑,凑近林霄的耳朵:“减肥操教练的培训开始了,我把每周四小时提到每周八小时。别人都没问题,郑浩那孙子快累趴下了。”
林霄闻言哼笑一声:“舞院就算没有演出排练,每天也会有四个小时的练功时间。他再去你那边做培训,肯定吃不消。”虽说郑浩现在什么样跟他没关系,可他在意的是白墨轩,“你差不多得了。别惹你爸生气。”
“放心吧。我爸多忙啊,他才不会管这事。”白墨轩拿了块苹果丢进嘴里,咔哧咔哧,“对了,提到我爸我想起件事来。前几天,你那母上大人给我打电话了。”
林霄拿着酒瓶的手微微一顿:“什么事?“
“问我,咱们这帮人里有没有一个学法律的。女的。”
林霄的心咯噔一下:“你怎么说?”
“当然没有啊。”
“我妈还问什么了?”
“没了。就这事。”因为实在不算什么,白墨轩也没放在心上,要不是方才提到他父亲,让他联想到林霄的母亲,说不定就把这事彻底忘了。
本来,林霄刚把司徒月从脑袋里赶出去,结果又被提及,心情再次一落千丈。
晟戈跟陈胖子招呼白墨轩完骰子,白墨轩离了林霄身边,跟他们拼酒去了。
没多一会儿,林霄觉得包间里吵的心烦,索性出去透透气。
包间的外面连着露天阳台,阳台下是会所的后院,由修建精美的树雕和喷水池组成。月挂中天,繁星闪闪,当真是个不错的夜晚。林霄郁闷地站在阳台上,想着此时此刻,司徒月在干什么。
他身后的阳台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冯晓娜走了出来。林霄不在乎谁会来,反正谁出来他都没有聊天的心思。
冯晓娜走到林霄身边仔仔细细瞧了他几眼:“你怎么了?”
“关你屁事?”
林霄的话当真没给她半点面子。不过少爷就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
冯晓娜也知道他这坏脾气,随便回了一句:“别不识好人心啊。”
林霄再不理她。甚至因为无聊打了个哈欠。
“你是不是累了?”冯晓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仍是不在乎,自顾自地说,“你要是累了,就先走吧。我跟大家打声招呼。”
说实在的,今天晚上,林霄真的想一个人待着。他丢下一句:“谢了”,转身离开阳台。
冯晓娜想要开口叫住他,终了还是作罢了。
林霄离开会所之后,本想回家,可想起白墨轩说母亲给他打电话那事,心里烦得要死,顺着人行道往前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深夜里是幽静的,摇曳了一天的枝桠这会儿也垂了下来,群星怒放,月光皎洁。片片光影在地面上勾勒出不同样子的轮廓,惹人无限遐想。
林霄早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可这会儿偏偏被夜里的宁静撩起满心的孤单,说出来的是酸,说不出来的是愁。
走着走着,到了市中心广场附近。广场上灯火通明,尽管已经接近午夜,还有很多人不愿回家。那些都是年轻人,对他们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林霄走进广场,在篮球场的台阶上坐了下去。
蓝队场地没人打球,倒是有一群少年在玩。有些运动他叫不出名字,只认得滑板、轮排和花式跳绳。还有不远处一群少年在跳街舞。
林霄也学过一段时间的街舞。十五六岁的年纪,觉得跳街舞超级酷,于是磨着妈妈给报了班。学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舞校的老师不乐意了,特意找何文兰谈了一次,说这么着不行啊,孩子都“跑范儿”了。这那行?赶紧停下来。
那时候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都顺着你的意学芭蕾了,你就不能顺我一次,让我学点我喜欢的?结果可想而知,少年霄没有话语权。
在家里挨了妈妈一顿骂,到学校,又挨了老师一顿训。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第一次撂挑子不干了,扔了舞鞋,把练功服丢进马桶,卷个小包袱准备离家出走。结果仍然是可想而知的。
母亲的一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脸上,脸马上肿起来。火辣辣的疼。那时候,林霄是真的怕了。怕母亲对自己失望,怕被舞校开除,凡能想到的事他都在害怕。而等着他的是母亲长达一个月的无视。不听不看,不理不睬,母子俩若是撞在一起不得不交流的时候,母亲给他的是劈头盖脸的数落。从那时候起,他深深了解何为母亲的权威。
他再也没提过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广场上的那些少年们跳的满头大汗,肆意挥洒着青春的热量。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从骨子里透出少年郎独有的潇洒和魅力,像是一团火,燃烧不熄。
林霄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膝盖,在质地极好的布料下面是丑陋的疤痕。伤疤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别看了,看了也没用。你又不能跳。
林霄闭上眼睛,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
“嘿,哥们,有烟吗?”一个穿戴前卫,反戴帽子的少年跑到他面前来,自来熟地打着招呼,“有烟吗?来一根。”
看着面前不知社会危险的少年,林霄笑了:“你才多大?”
“没有就说没有。”少年朝他撇撇嘴,准备回去继续跳舞。忽然,什么东西在空中飞了过来,少年急忙伸手接住,摊开手一看,是一盒非常好的香烟。少年笑得爽朗,“谢谢了。”
林霄看着少年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只。少年抽烟的动作很青涩,明显是刚刚学会。
“哥哥,我看你坐着看我们好半天了。过去一起玩啊。”
“有烟就叫哥哥了?”
“嘿嘿,不要在意小细节嘛。”少年很热情地邀请他,“走啊,一起玩会儿。”
林霄缓缓起身,走下台阶到少年面前,从他嘴里把香烟抽出来,丢在地上?灭。
“你干嘛呀?”少年不满地问。
“出来玩多长几个心眼儿。我要是在烟里加点这个麻那个冰的,你就惨了。”说着,又从少年手里拿过香烟盒,转身要走。
少年兴致勃勃地跑到他面前:“别走啊,一起玩会吧。”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
很多很多年前,他的眼睛里也有这样的光。
林霄一声轻笑:“哥哥不会。”
少年看着他走远。大声嚷着,哥哥再见。
少年时的林霄总盼着自己快些长大,长大了就能自己做主。一岁一年,时间印证了“少年不知愁滋味,少年不知烦闹事。”可惜,懂得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少年了。
这一夜,林霄想了很多。想从前的事,想现在的事,想以后的事。他很少会想这些,毕竟家境优渥,母亲也早为他铺好了路。哪怕他不能跳舞,今后的路母亲也为他铺好了。
心情说不上糟糕,也说不上好。总之,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颓废。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在家里当蘑菇的林霄接到一通电话。心情才有所改变。
打来电话的人叫王阔岭,是舞院的演员。约他见个面。
王阔岭这个人怎么说呢?林霄摸着下巴,琢磨。业务能力不错,先天条件差点。说明白了,就是个子矮,永远不可能当上首席。不过,王阔岭这人天生乐观,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特别的知足者常乐。林霄在舞院那些年,俩人关系是很好的。
他们在一家运动会馆碰了头,王阔岭刚打完球,一身的汗。见到林霄先递过去一瓶水。
林霄摆摆手:“找我什么事?非要见面说。”
“不是找你。是求你。”
林霄笑了笑:“说吧,能帮你的我尽量。”
“坐下说吧。”王阔岭带着林霄去了休息区,找了位置坐下,单刀直入,“我知道你开了家舞蹈教室,我想去兼职。”
林霄一愣。心想:舞院要倒闭了吗?一个两个都要出来做兼职。
“舞院扣你薪水了?”林霄问道。
王阔岭无奈地摇摇头:“别提了。咱们单位转企了,你知道吗?”
林霄怎么会知道这事?不过:“民族舞和话剧那边早就转了,舞院现在才转算是晚的了。然后呢?”
“二级以下的薪水都降了。我一个群演,领的那点薪水根本不够吃。”
原来如此。林霄没有丝毫的犹豫:“行。刚好新来老师我不怎么满意,你愿意来就来吧。不过丑话先说在头里,我这的薪水也不高。一堂课九十分钟,四百块钱,一周四堂课。你行吗?”
王阔岭眼睛一亮:“太行了!”
林霄转念一想,一只羊是收,两只羊也是收啊:“你问问赵天愿意来吗。我还缺个理论课的老师。”
“没问题,我回去问问他。”
这事算定下来了,俩人随便聊了几句,聊着聊着,说到舞院正在排练的新剧目《唐吉坷德》
王阔岭的话匣子打开了:“段导最近特别暴躁。前两天排独舞,把郑浩骂哭了。”
林霄诧异:“就那个‘慢羊羊’老段?”林霄给段导起的外号,慢羊羊。为什么呢?因为在林霄看来,老段就是软脾气的老羊,任他捏圆搓扁。
林霄忍不住乐了:“郑浩干什么了?居然能把老段惹得骂人。”
王阔岭耸耸肩:“不给力呗。迟到早退,一天天跟睡不醒似的。”。
王阔岭不知道郑浩的情况,林霄可是门清。白墨轩那边加大了培训课的力度,郑浩是吃不消了。可这事他不想说。他从来不干在人背后下刀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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