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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得出来他已经两三天没有睡好觉了，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乌青。
资料人手一份，包括强制遣返处的人在内，都在这个办公室里了。
森然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资料，肖云的尸体已经由法医组那边解剖，查明死于心肌梗塞。
“心梗？！”苍翔目瞪口呆，这身上也不是没有刀口，而且还检测出当地现场有大量的血迹，检测结果居然是心梗？
“也有可能是吓死的。”夏夕颜用笔轻轻地敲着文件夹。
“正如那天各位看到的，在案发现场确实出现了简易穿梭机的痕迹，基本上已经可以判定，肖云以及……另外一个人，即高跟鞋的主人，他们俩都穿越了。”天知道纪梵希这几日过的有多么的煎熬。
白夜瞄了一眼夏夕颜的文件夹，见她资料上写着两个字：殉情。
“咳。”白夜眉心一皱，咳了一声。
夏夕颜抬起头来看向白夜，白夜的眼神真是一瞬间包含了千言万语，然而夏夕颜一脸坦然地表示，你的信号我不打算接受。
白夜刚要拦住，夏夕颜已经举起手来了。
“纪组长，高跟鞋的主人查出来了么？”夏夕颜淡淡地说道。
白夜瞬间捂脸，完蛋了……
纪梵希将眼镜摘下来，翻了一下资料：“高跟鞋属于一个叫季晨的女性，25岁，维德林化妆品公司的文案。”
夏夕颜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家族有什么遗传病史么？”
遗传病？纪梵希抬起头来，紧绷了三四天的脸，崩了。
“夏夕颜你什么意思？遗传病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通过基因重组杜绝了。你居然问我她家有没有什么遗传病史？”纪梵希紧捏着钢笔才没让自己翻脸。
夏夕颜感觉得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可是她不在乎：“是啊，要了解一个人会穿越到什么地方去，当然要对这个人的情况进行全面了解了。包括这个人平时的生活习惯，最近接触的人群、任何讯息、甚至是影视剧集。这是回收处最基本的信息资料收集。”
夏夕颜用笔轻轻地敲了敲手里的文件夹：“这里面连她最基础的资料都没有。纪大组长不会打算轻飘飘地说一句他们俩穿越了就让我们去时间海洋里捞人吧？”
白夜伸手去拉扯夏夕颜，森然这个正经的处长在这儿坐着呢，你这话岂不是打了两个人的脸？
“季晨这张照片上，虽然可以看得出来使用了化妆品，但仍然能看得到她的皮肤有鱼鳞状的起伏状态。虽然女孩子皮肤状态不好的时候也会出现卡粉状况。但形状跟这个完全不同。我怀疑她有显性遗传病。通过基因库可以查出她家族的具体资料。这样有助我们分析她具体穿越到什么地方去。”夏夕颜冷冷地看着脸色苍白的纪梵希：“纪组长，你不能觉得我们森处长好说话，就这么欺负我们强制遣返处。”
森然：我好欺负？
纪梵希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夏夕颜，你出来，我们谈谈。”
森然霍地站起身，挡在了夏夕颜前面：“纪组长，我们也是秉公办事，给个方便吧。”
纪梵希紧拧着眉，盯着森然。然而看起来邋遢的不修边幅的森然，眼神却冰冷坚毅，毫不畏惧地对上纪梵希。
纪梵希深深地看了森然一眼，冷笑一声，啪地合上了文件夹。
从会议室出来，苍翔搓了搓双手，可双手仍然跟冰一样凉。
“吓死我了，我以为纪组长会直接掏枪把咱们都崩了呢。”冼红石也抱着胳膊揉搓着，想让自己暖和起来。
白夜整理了一下资料，转头跟他们俩说道：“我去一趟信息组，重案组这边的资料缺的太多了。还是得靠咱们局里面才行。你们俩……嗯，看着点，别让森哥和夏夕颜打起来。”
苍翔冼红石：……
这次换了个地方，没在办公室里。
森然觉得在办公室里谈说不定他就把办公室给砸了。
可是办公楼后面的吸烟区也不算是什么适合的地方，毕竟一男一女……很容易解释不清。
可是夏夕颜指了指墙角，有监控在，也不会有什么大乱子。更何况，森然现在确实需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我不想跟你谈，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森然低着头点了根烟，挠了挠鸡窝一样的头发。
夏夕颜端着一杯压缩咖啡坐在玻璃墙旁边的长凳上：“知道，你不想跟我立规矩。”
森然叹了口气：“我不在乎你招惹纪梵希，他们重案组看不起咱们强制遣返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扬眉吐气我赞同。”
夏夕颜抿了一口咖啡，淡淡地看向玻璃墙外面的人工植被：“但是我不该不把你放在眼里，我懂。”
森然就差没翻白眼了，这孩子怎么这么难管啊！说什么道理她都懂，可是明摆着她不把这些道理放在眼里啊。
“或者，你也可以开除我。”夏夕颜突然笑着说道。
森然一愣：“我为什么要开除你？”
夏夕颜歪着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因为，我挑战了你的……权威。”
森然被这个笑容刺的皮肉一跳，虽然夏夕颜穿着工作装，冷不丁看着跟男人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夏夕颜的长相也确实偏男性一些，但是这个笑容，仿佛隔着一层纱挂在嘴边，若有似无的，仿佛羽毛一样撩拨着人的心尖，痒痒的。
森然被这个想法吓的一激灵，明显地浑身抖了一下。
“权威？权威个屁。”森然一挥手，像是要将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挥出去一样：“我早就听说你们回收处第三队跟其他队的管理模式不一样，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你作为一个女孩子，入队第一年就放倒了全队的人，靠武力成了队长。可是咱们遣返处不是这么个经营模式，你明白么？”
夏夕颜靠回玻璃墙上，整个人都放松地摊开来：“森哥，我既然叫你一声哥。哦，当然，你比我年纪小这点我可以无视。我既然叫你一声哥，我就是向你服软。你可以管我，没关系，我都听。能不能不这么见外呢？”
森然咬紧牙根，我特么哪儿跟你见外了啊！见外早就特么跟你动手了好不好！
聊不下去了，本来也不擅长管理人员的森然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老了十岁。
“换个话题吧，我觉得再聊下去我就让你气死了。”森然掐灭了烟头：“老白说你觉得肖云和季晨是殉情？”
夏夕颜似乎没料到森然这么能屈能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眨了眨。
森然把烟头按在垃圾桶烟灰缸里，抬头就见夏夕颜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都掐了啊，你才觉得烟味呛？”森然疑惑地看着夏夕颜。
夏夕颜摇了摇头：“森哥，我突然发现，其实我还真挺喜欢你的。”
森然被她突如其来的告白噎的差点当场昏过去，大姐，你有男朋友你还记得么？
夏夕颜笑眯眯地将手机递过去：“这是信息组的美女们给我发来的信息，你看一眼。”
森然咬牙切齿地接了过去，手机上的信息是季晨的所有详细信息。包括失踪前两小时的时间线都有。事无巨细，密密麻麻的三四篇。
“信息组……这么痛快就给出来了？”森然记得要打很多报告等很久通知才行的。
夏夕颜耸了耸肩，低头喝咖啡。
算了，问了也是堵气。
森然选择不问，低头去看。
“死亡体验馆？”这个词夏夕颜曾经提过，而且还有人报了警的，但是当时调查的时候什么也没查出来，人家连营业执照系列的手续都是齐全的。据说死人的消息是子虚乌有，甚至有可能是商业对头散播出来的流言蜚语。怎么还会出现在这份资料上？
“我比较好奇的是，如果季晨已经碎成了渣，为什么肖云还这么完整呢？”夏夕颜淡淡地说道。
森然拧着眉低着头仍然在看这份文件。
白夜在去信息组的路上，遇到了纪云曦。
纪云曦穿着白大褂，里面是复古风小黑裙，裙摆刚好压在膝盖上，既不算高也不算低，侧面有开叉，能够看到膝盖以上三公分的线条。肌肤的光泽差不多可以让大部分的男人都疯狂起来。更何况，她还穿着黑色蕾丝镂空的高跟鞋。
白夜看着那双高跟鞋，脑子一下子就被带到今天看到的资料上去了。纪云曦轻声跟他打招呼，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高跟鞋？那个高跟鞋……怎么会只有一只脚印？
当时有人将季晨带走是毋庸置疑的，那个稍微大一号的鞋印基本上可以证实这个猜测，但是季晨就算是挣扎或者不挣扎，地上也应该是两个脚印才对啊。
“白夜？”纪云曦看着白夜人虽然在这儿，眼神却是完全放空的状态，脑子根本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咬了咬涂了大红色唇膏的樱唇，纪云曦还是忍不住轻声唤到。
白夜猛地抬头：“啊，抱歉。”
然后他转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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