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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去学校的路上晕倒的，等到醒过来已经在医院里了。”甄珍轻声说道。
医院的记录上也确实对的上，纪云曦记得文件里面也有详细的描述。当时甄珍的心率非常不正常，曾经一度停跳，但是在抢救之后，她又恢复了自主跳动。三天之后醒过来确认没有任何其他问题，就让家长，也就是甄言来将她接回家了。
从表面记录上来看，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夏夕颜的怀疑得到了云裳的肯定，纪云曦就要将这件事调查清楚才行。
白夜并没有一直盯着甄珍，而是在一旁跟甄言聊天。内容也无外乎当时医院是怎么通知甄言的，甄言去接甄珍的时候甄珍是什么状态。并没有深问，点到即止。
甄言显然有点心不在焉，看着甄珍透露出莫名的紧张。白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甄珍，这是个不擅长说谎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经验，白夜见过夏夕颜撒谎太多次了。每次都情真意切仿佛是真心一样，可白夜知道，她在撒谎哄骗滞留者。
见过高级的骗术，甄言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漏洞百出了。
“甄言同学，你……听说是镇江大学学生会的成员啊。”白夜换了个问题。
甄言本来在注意甄珍，听见白夜问学校的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是的，有什么问题么？”
白夜笑着摇摇头：“啊，没什么，就是我们单位同事的男朋友也在镇江大学读博士，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甄言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夏夕颜那双金色的猫瞳，一下子整个人神经都绷紧了：“不好意思，我最近在准备考研的论文，如果没什么事了，请回吧。”
这是明目张胆地下逐客令了。纪云曦那边还没聊到关键，也不知道这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体贴地起身告辞。
甄珍挂着得体礼貌的笑容将他们送到门口。
白夜笑着出了门道了歉，关上门的一瞬间，脸色就冷下来了，走到电梯拐角的时候白夜已经在打电话了。
纪云曦听着白夜轻声地跟森然汇报情况，申请监管甄家预防甄言带着甄珍连夜逃跑。这事比较棘手，他必须要跟森然请示。
森然那边顿了顿，就去跟审裁部请示通知警~察局协助调查了。
“你觉得他会逃跑？”纪云曦没觉得甄珍有什么问题，看起来就是非常普通的学生而已。
白夜点头，拉开车门：“提到镇江大学的时候，他显然是非常警觉的，估计会猜想咱们已经在调查他和妹妹，肯定会连夜带着妹妹逃走的。”
纪云曦对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很不理解，但还是坐进车里：“我不是很懂你们这些推断有什么根据。”
白夜看了纪云曦一眼：“若是你偷来一样东西，会不会觉得街上看着你的人都知道你偷东西了？”
纪云曦知道白夜是在比喻，认真地想了一下：“会。”
岂止是偷东西啊，就算是涂了新买的口红上街都会觉得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嘴看。
这种在意他人目光是无意识的。难道甄言也有这种感觉？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视线始终在他妹妹身上，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提防他妹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而且甄珍的态度也太过于稳重，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会有的情绪。”白夜将车开出来，他得送纪云曦回家。
纪云曦认真地想了想，跟甄珍聊天的时候确实能够感受到这个不久前还在街上晕倒的女孩子沉稳的有点超乎想象了。而且那时候确实有视线一直盯着她们这边。
“那这案子你是打算交给警局那边来跟进了？”纪云曦看着白夜，她知道白夜的性子其实挺要强的。刚入行的第一年，就因为暴力执法而被送到心理监管处。
那时候白夜差点被判刑监禁，是夏夕颜一人扛住了所有的压力，将白夜给保了下来。从那时开始，白夜就跟在夏夕颜身后，再也没有离开过。
纪云曦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街灯和车灯，忍不住抿了抿嘴：“白夜，夏夕颜有了男朋友，你有什么感觉？”
白夜开车，他不太喜欢自动驾驶的感觉，听见纪云曦问，有点疑惑地看了纪云曦一眼：“挺好的啊。”
纪云曦并没转过脸来，仍然看着外面的街景：“你不会觉得有点失落么？毕竟以前天天都在一起工作，现在她有了自己的私生活。”
白夜想了想：“失落？这我倒是没想过。我觉得奚柠人不错，别管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老大，她高兴就行呗。”
纪云曦微微拧眉，猛地转过头来：“我一直认为你对夏夕颜是有想法的。”
白夜一个急刹险险躲过一辆超车的汽车，惊恐地看着纪云曦：“你说什么？我？我？！我对老大有想法？！你疯了么？”
纪云曦拧着眉盯着白夜：“你那么崇敬她，什么都听她的，跟她那么有默契，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你对她有想法啊。”
白夜瞪大了眼睛：“任何人？你们任何人都瞎了吧？”
纪云曦咬着嘴唇，微微低着头：“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
白夜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纪云曦，将车开进慢车道，狠狠地舒了口气：“你们女孩子的脑子到底是什么结构啊。还是你下意识把老大当做假想敌了？你们兄妹俩怎么都一个路子啊，真不愧是亲兄妹。”
纪云曦抬起头来，眼角已经有点红了：“没办法啊，她那么耀眼。”
白夜翻了个白眼：“你们真是想太多了。是，站在外面看，她是挺张扬的。其实她脾气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你们都是看见她笑盈盈地哄着女孩子，对谁都温柔体贴，又不瞎折腾应该很受男人喜欢。你们跟她工作一次试试看。”
第三队那么多男人，跟着夏夕颜混了这么多年，还真就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追求夏夕颜的。
夏夕颜虽然穿着裙子，可拿起刀的时候没有男人敢对她有任何想法。
男人，骨子里还是希望被女性崇拜，会有女孩子柔柔地撒娇。夏夕颜举刀砍人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到了。只要一看到夏夕颜那双金色的猫瞳，就很难想象她成为自己女朋友的样子。
光是想想都会浑身打冷颤。
“唉，真是佩服你们的想象力。其实这件事你可以问问你哥，按照小说里的场景来写，你哥跟老大应该算得上相爱相杀了，你哥怎么没考虑追求老大？”白夜觉得纪云曦到底还是小女孩，想事情都是凭着自己的臆想出发。
先设立了一个假想敌，然后就看谁都有问题。
夏夕颜经常会跟他们讲，平时生活的时候不要按照正常小说的套路来考虑事情，工作的时候才要用这种理论。
“你回家问问你哥，保证把你哥吓出心脏病来。”白夜苦笑不得地叹气。
纪云曦捏着裙子的下摆，紧抿着嘴，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白夜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刚才什么话说重了。赶忙打双闪将车停在街边，瞪大了眼睛看着纪云曦。
“怎么了？我刚才开你哥玩笑你不高兴了？对不起对不起。”白夜最怕女孩子哭了。
夏夕颜是个没血没泪的，但是谁要是惹了女孩子哭，夏夕颜肯定是会拳头伺候的。
纪云曦本来只是啜泣，结果白夜一道歉，她就哇地一声大声哭了起来。
白夜登时头大如斗，完犊子了，这种情况只能让她哭个痛快再说了。
两个人坐在车里，白夜从身上翻出来一方手绢，这个是专门预备着的。第三队的队员身上都有手绢，这是专门给哭泣的女性预备的。
当年夏夕颜宣布这项规定的时候大家除了哀嚎就是嗤之以鼻。可是后来工作的时候发现，一方干净整洁带着淡淡古龙水的手绢确实比纸巾更能够让哭泣的女性静下心来。
纪云曦拿着那手绢，哭声渐渐小了许多。
白夜耐心地等着她哭完，缓过气来，才看着她，等着她自己主动说出来。
纪云曦红着眼睛看着白夜耐心地看着自己，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下来：“你知道我喜欢你么？”
白夜愣了一下，点点头：“知道。第一天就知道。”
这次换纪云曦愣住了，她以为她隐藏的已经非常严谨了，除了她哥哥，再也没人知道她偷偷地喜欢白夜。
冼红石：……姐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
白夜轻轻地给纪云曦顺气：“啊，你要是因为这个哭，也是我不对。我明知道，却没有跟你挑明。”
纪云曦这会儿哪儿还有心思哭啊，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然而她还晕不过去！
“你……”她学的心理学遇到白夜一点用都没有，白夜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我没跟你挑明，是因为……”白夜抿了抿嘴：“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纪云曦猛地抬头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白夜嘴角的笑容扯起无奈的弧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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