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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忙伸手扶住了几欲栽倒的中年汉子。
林小翠浅浅的笑着，朝着那个中年汉子点了点头。
“大伯您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瞟了瞟旁边那几个还没有走远的官差，给了莲儿一个眼神。
只见莲儿忙朝前看了看，在旁边找到一个茶楼。
当天领着两人就进了茶楼。
“大伯，我想看看你这牛皮呢！”
那中年汉子警惕的望着林小翠。
“小娘子你就莫要拿我开涮了，我这也是没办法，这牛皮都是上了年头的了。
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我也不至于把它拿出来卖掉！”
林小翠和蔼可亲的望着他，眼神和善。
“大伯您放心好了，我是真心实意的想买这张牛皮，准备拿回去做个鞋垫，这样的话也耐穿一些！”
她一边说一边给那中年汉子倒了一杯热茶喝，又将面前的两碟茶点往他那推了推。
那中年汉子也不跟他客气，仰头就干了一杯茶，又随手拿起面前的茶点吃了起来。
像是许久没吃过饱饭的一般。
“大伯看您这样子应该就住在京郊吧，京郊这么繁华的地方，怎么还吃不饱饭呢？”
那汉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年景不好，地里的庄稼长得挺好的，像什么土豆木薯。
可惜啊，在好的庄稼，也耐不住这一层层的剥削！
赋税实在是太重了些，压的人快要喘不过去了！
家里就那么一点田地，交完了赋税，还吃什么吃？
要不是前些日子小孙子生病了，儿子没有办法把米粮卖了些，也不至于会这么几天都吃不上饭！”
那中年汉子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的艰辛。
就连站在一旁的莲儿眼眶都红了起来。
林小翠低垂着脑袋：“对不起大伯不能帮你什么，我真的想要这一张牛皮，不知道您愿意出多少的价钱！”
那中年汉子的眼前亮了亮，随即就要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他苦笑两声，拍了拍那张卷起来的牛皮。
“这是陈货，值不了多少钱，顶破天也就一两银子吧！”
林小翠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那中年汉子见状，有些着急了。
“要不…要不就五钱银子吧…实在是不能再低了…前些年养的老黄牛死了，当时我还亲自揉制过这张牛皮。
韧性和坚硬程度自然不必说，只是…只是时间久了些…”
他越说越心虚，生怕林小翠不买了，连声音都小掉了不少。
林小翠扫了一眼那张牛皮，大小勉强可以，做上一件铠甲，倒也还绰绰有余。
“大伯，您放心，这张牛皮我要了不会反悔！
还请您跟我说说今交付税的事情，我这许久没出过门了，对于外面的事情都觉得新鲜呢！”
说话间就解下自己的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一腚沉甸甸的五个十两银子来，摆到他的面前。
“大伯你这张牛皮一共五十两银子，您看，要是你们村里头还有一些坚硬一点的兽皮的话。
您就照当时揉制这张牛皮的方法，帮我揉制一下，送到西城的周记胭脂铺去！
找一个叫周明正的，他会按这个价格给你银子！”
那个中年汉子一脸的匪夷所思，紧张兮兮的把那张牛皮往林小翠的面前推了推。
随后又颤抖的双手，把那十两银子给收进了怀里，轻轻拍了拍胸口，脸上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这位娘子，你可真是个菩萨心肠呢！
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留意着您交代的事情。”
林小翠浅浅的笑了笑，又给那中年汉子倒了一杯热茶，听他说起了京郊赋税的事。
原来京郊那些负责赋税征收的官员小吏，都是靖王的人。
征收的比例远远要比朝廷规定的高得多。
这才导致民不聊生。
真是让人没想到连京郊这种皇城跟下，都能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别的地方更是不必说。
待那中年汉子讲完，林小翠又嘱咐莲儿在茶楼给他买了一些茶点带回家去。
两人这才匆匆忙忙回了王府。
这一路上林小翠都有些心事重重的。
想帮洪武做点什么，可是眼下又拿不出实质的证据来。
她这样恍惚着，就连回了自己的屋子都没发现。
莲儿抱着那张牛皮问道：“王妃，这张牛皮是收进库房里去吗？这些东西做鞋垫的话实在太硬了些，恐怕不合适吧！”
林小翠听见她的提醒，连忙朝外面看了看。
幸好时间还早。
“莲儿，你让月虚或者月玄回周府报个信，让周明正帮我留意着那个老伯，回头他可能还要送兽皮到胭脂铺去！
另外再让周印帮忙调查一下京郊赋税的事情，要是可以的话，让他一并把整个大虞国的都调查一下。
这件事得秘密进行，除了信得过的人之外，一律不能外漏！”
莲儿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便忙活去了。
林小翠摊开那张牛皮，轻轻的摸沙着。
质地坚硬，有些硌手，但是一般力度的刀剑，自是扎不进去的。
她偏着脑袋想了想，要是能让这张牛皮又坚硬又能贴肤穿着，那自是再好不过。
林小翠轻轻的折了折那牛皮，连弯曲都困难。
想要在这样的牛皮上做针线活还真是难呢！
一想到洪武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就算是再难也得硬着头皮继续做。
林小翠拿出毛笔来，小心在牛皮的一面，按照洪武肩背的尺寸画了画。
最后画出两个背心模样的方块来。
随即，她拿起剪刀，艰难的剪了起来。
硬生生把整一把剪刀都剪得瘸开了好几个口子，钝得要命。
剪子坏了，又换匕首。
轮流来了好几回也没剪出一轧长的距离。
真叫人头疼不已。
到了下午些，洪武回来了。
得知林小翠中午出去买了个东西回来，就闷在屋子里鼓捣，连午饭都没有吃。
他便有些心急。
忙不得叫人准备了饭菜，送到房里去。
洪武站在门口，看着林小翠费力的鼓捣那张牛皮。
跟那牛皮较劲的样子，不由得让人一阵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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