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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一些的芭蕾舞者,名叫谭圆圆,今天是来“探病”的。
她发现自己以前在H舞团的莫一桐团长,眉头皱得厉害。
虽然也在听自己说话,但好像有点儿心不在焉。
时不时偏头,往大厅门口的方向,望上一眼。
……
谭圆圆也看过去,只看到两名高个子的一男一女,正亲密相依着离开这栋楼。
如果有什么特殊的话,那就是:这是一个华国男性,和一个欧洲姑娘的组合。
尽管刚才专心致志地跳舞,无论是在过程中,还是结束时,她也有留意到:
欣赏自己舞蹈的“观众”之中,有这样一对看起来,并不怎么登对的男女。
……
他俩比较显眼,主要是因为:这名男人相貌太过普通,小眼睛高个子;
而他旁边的银发绿眸的外国姑娘,除了精巧异常的五官,还拥有让东方女性嫉妒,夸张动人的S型身体曲线。
不过,谭圆圆并不怎么羡慕——这身材不怎么适合跳舞。
某些特殊场合,能收到小费的“营业性”舞蹈,除外。
……
谭圆圆这趟赶到江州这座“康复之都”来,除了专程探望动完手术的“一桐姐”外,当然还有目的:
她刚才用一支《小美人鱼》的无伴奏舞蹈,向“前团长”展示自己终于伤好后,能够再全心地投入一支舞蹈的状态。
一方面是想得到,两年前将她亲自“赶”出H舞团,却给过她舞者生涯最大指导与帮助,莫团长的认可。
当年一桐姐的话,谭圆圆至今还一字一句都记得:
“圆圆,一定要信仰它,与自己对话!
“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纯粹的舞者!”
……
另一方面,谭圆圆也是在自己马上将要重返国际舞台之前,想用“伤愈”的亲身经历,来给亲爱的一桐姐鼓劲:
“我能够回到舞台——姐姐你也一定可以的!
“……就算不能再跳舞,姐姐你已经换完骨髓……只要好好休养康复,也一定可以健健康康的!
“不是还可以,教出更多……像圆圆这样的舞者么?”
……
国际“芭蕾女皇”的美誉,是谭圆圆用无尽的热爱与坚强的意志换来的。
11岁考入沪城芭蕾舞学校,14岁就参加了第二届芬兰赫尔辛基国际芭蕾舞比赛,获得少年组的第二名。
15岁的谭元元参加了法国国际芭蕾舞蹈比赛,当时比赛舞台有57度的倾斜,她是第一次遇到。但她不仅没被这一意外吓住,反而表现格外优异,得到了俄罗斯芭蕾舞大师乌兰诺娃的赞赏,给了她一个满分。
16岁的谭圆圆,在日本名古屋首届国际舞蹈比赛上再获金奖,并因此得到由波兰大使亲自颁发的“尼金斯基大奖”——在此之前,这个大奖,都是颁给杰出的成年芭蕾舞男演员的。
17岁,谭圆圆在德国斯图加特芭蕾舞学校进修。
20岁,她加入H舞团,得到莫一桐的悉心指导。
……
离开H舞团后,谭圆圆来到了旧金山,成为合约演员。
在竞争者林立的芭蕾舞团中,她一年半后就提升为首席演员,参与了旧金山芭蕾舞团的大量演出,并在多出经典芭蕾舞剧中担当主角。
包括《天鹅湖》中的白天鹅及黑天鹅、《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朱丽叶、《睡美人》中的奥萝拉公主,、《奥赛罗》中的台丝蒙娜、《吉赛尔》中的吉赛尔、《胡桃夹子》中的糖果仙女《堂吉诃德》中的吉特丽等。
在属于自己的芭蕾舞者之路上,谭圆圆一路前行,身边始终有“一桐姐”相伴,包括这次受伤。
……
这次受伤,其实是她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危机,是在跳《吉赛尔》二幕舞的时候。
舞台上,谭圆圆已经完全投入角色,在跳一个大幅度跳跃即TourJeté的动作时,她想让自己的腰再弯一点、腿再高一点,想让自己在空中多停留一会儿。
在她舒展腰肢的当口,胯骨处猛然传来一阵刺痛。
她当时只是觉得可能是抻了一下,还是继续跳,因为这种事对舞者来说是家常便饭,当时并没在意。
但在继续跳的时候,她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感觉——
因为舞者最了解自己的身体。
……
回到更衣室,谭圆圆根据经验做了一系列救急措施,可胯骨还是越来越疼,就选择先回家休息。
但第二天醒来,她下不了床,更走不了路,只能焦急地求助爸爸妈妈和队里的医生。
拍完核磁共振,她被告知“臀唇撕裂”。
医生建议她做微创手术,但可以继续跳芭蕾的成功率只有35%,恢复时间需要大半年,甚至更长。
谭圆圆当场拒绝,回家静下心来想解决方案。
她尝试了复健、休养、针灸、偏方等方法,走一步看一步。
两周后,她开始慢慢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训练辅助肌群,以帮助胯骨固定。
两个多月后重返舞台时,她调整了自己的重心——不再把全部重量,压在受伤的胯骨上面。
……
谭圆圆猛然收回对这次受伤的回忆,因为她手里被人塞进来一团毛巾——
一桐姐,她脸上之前若有所思的表情,变成一种坚定的神色,也没跟谭圆圆解释,直接拨腿就跑,快速地奔向门口。
很显然,她肯定下了某种决心,是去追先前那对男女。
而他们已经走出这栋楼,远远还能看到一双背影。
已经走到一个大花园里了。
……
谭圆圆看得心里发慌,赶紧也追了上去。
一桐姐刚刚做完换髓手术,身体还很虚呢。
事实上,她的轮椅都还在旁边搁着……姐姐站起来看她表演,是回忆起自己在舞台上的风采了么?
如果不是一桐姐的房间里太小,自己施展不开——她俩是不会出房间,来地势开阔的大厅里,当众表演的。
……
谭圆圆有点儿后悔,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
该为一桐姐的身体状态,多考虑下的。
“不过,那两个男女……
”一桐姐追的,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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