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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自己和这个叫莫一桐的舞者，在过去有怎样的瓜葛……厉海知道:人不在太执着于过去，那已成事实无法改变。
现在他身在家乡这座小城，有母亲和妹妹要照顾，有美好的晓霞要守护，还有红颜知己需要陪伴。
他还开了家小公司，准备在江州安身立命下去。
前尘往事成云烟，说的就是这码子事情！
……
事实上，厉海怎么也无法把自己跟舞蹈艺术这种神奇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舞蹈艺术，在平民世界里应该称之为“跳舞”。老厉遍寻记忆，最后一次是不是进的迪厅，是啥时候来着？
好多年前了吧，某次大学回乡，被猴子这小子忽悠去的？
现在应该叫夜场了？群魔乱舞，大同小异——五彩霓虹灯光下的张张迷离人脸，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与鼓点……空气里都是荷尔蒙的味道。
酒无论在东方西方，都是粮食丰产之后的结余——在希腊时代，酒神往往和“狂欢”联系在一起。
所以夜场只适合年轻人，有燥动青春热血的才行。
无非是释放某些情绪的场所而已。
老年人的广场舞，也如是。
……
今天的天气不似昨日明媚，漫天乌云，遮住了天空。
这是属于南方春季的惯常天气，空气中都是让人觉得舒服的水分子……可能会下雨？
如果是在原始社会，洞穴里的男人大概会为此而高兴！
因为下雨了就不必外出，去进行冒生命危险的打猎了。
如果洞里还有一堆篝火，温暖又有光明，火里烤着木薯，身边还有一个女原始人的话……那么，这就是活着的一点儿幸福吧。
直到再次来到那座宛若法国凡尔赛宫的欧式“安宁楼”前，厉大叔脑袋里，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所以人还是少点儿独处的好。
要不放飞得得太高，落不了地。
……
厉海昨天提前和莫团长约好了今天来小山农场，能够从电话里听她的声音，状态还算不错！
那天南海开业现场，约定好上门治病，厉海就再一次用异能复诊过她的病情，所以才有信心“挨”到今天，才来赚这一笔钱的。
对的，熟人也得给钱——“骨癌可以治，只有你钱够！”
男人的话可是唾沫钉子！
怎么也得打破“治女人收不了钱”的狗屁定律！
完全莫名奇妙嘛，谁会跟钱过不去？
不过，“熟人”收多少钱合适呢？
王首富把标准拉那么高……莫团长也不是有钱人啊！
要不打个一折？把小妹的房子钱挣出来？
……
从心所欲，给自己今天的出诊定下了价格，厉海走进莫团长所在的那栋治疗楼，抬眼就在一楼大厅里看到了一位熟人。
如果单以异性的视角去看，这是一个从远处打眼一看，不管是身型还是气质都是非常好的女人。但留意到细节的话，她头短肩宽肢长，五官立体又精巧，皮肤白皙，又给人一种纤弱的少女感。
她姓谭？莫团长称呼她为“圆圆”，像姐姐妹妹的关系。
上次就是在这个大厅，这个年轻舞者，用一首没有音乐伴奏的《小美人鱼》芭蕾舞曲，以惊人的舞蹈天赋，以及多年的艺术功底，给厉海这个舞盲兼直男，留下无比“惊艳”的感觉。
甚至以他的五感敏锐度，能够“丈量”出这名舞者身体各部分的比例，肌肉素质、柔韧性、协调性、气质、能力、乐感……都堪称一流。
所以芭蕾这种专业和灵性集合的足尖艺术，才有资格称之为：
舞蹈这顶艺术皇冠上的那枚明珠。
……
上次在南海工作室，再次见面，莫团长只是介绍说了这个姑娘的名字，没有说她俩的关系，也许是H舞团的年轻成员？
但厉海查看H舞团资料的时候，表演海报上，并没有这一号人物。
而以她的精湛舞技，这水平怎么也算得上舞蹈艺术家了吧？
不过这些与老厉没有太大关系，他只是佩服这些用脚尖追逐梦想的艺术家而已。
今天他的任务，就是治病走人就行。
呃，再一次提醒：要记得收钱！
……
谭圆圆自然是在这儿等厉海的，见着正主，马上迎上来跟男人握了一下手。
不过她没有开口招呼，而是拿一双明亮有力的眼睛，盯着男人看。仿佛要从他全身哪儿看出奇特之处来。
老厉脸皮倒厚，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人家……像莫团长一样叫圆圆肯定不合适吧？
谭女士？谭艺术家？小谭，好像都有点儿别扭……
好吧，美女的注视，从来就让不自信的男人有压力。
厉海甚至明显感觉到，对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这很奇怪！再是美女、舞蹈家，用这种审视态度——
来欢迎能帮助到她团长，或姐姐的人？
……
厉海觉得自己跟莫一桐是怎样的旧识，目前还说不清楚呢……无论往事如何，肯定应该不是仇人，再说今天也是要收诊金的。
简单的医患关系而已。以这个小姑娘的年岁，怎么也不可能和老厉有交集吧？……
所以今天她的身份，算病人家属——就这方面来说，有资格怀疑？
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厉海干脆不称呼了，偏头示意对方带路去莫团长的房间。
谭圆圆继续不说话，原地一个轻盈地转身，带着厉海往一楼左侧走廊行去。
……
再次见到莫一桐，也许是心理作用，厉海觉得像见到一个久违的“熟人”。
女人的年纪一般不好猜，跟肤质、妆容，长相，姿态都有关系，莫团长又生着一场大病……
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长相只能称得上不丑。但如果摒弃女子柔弱为美的刻板印象，她上挑的眉毛，坚毅的脸部线条有一种不屈服感，这种搭配形成的碰撞，算是给她带来的一种辨识度。
加上身为舞者的骨美，身材气质都一样的利落干净，骨骼的线条细直伸展如树。
日复一日训练出的肌肉记忆，带到生活里，看起来有倒有一种有趣的平衡感。
也许是已经走过了“生死一关”的顿悟，厉海从莫团长看着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种“平静”。
他之前宛见旧人的错觉，也许就跟莫团长现在的精神状态相关。
……
谭圆圆把厉海领到莫团长的房间后，连茶也没倒一杯，就站到一桐姐的身后去了，目光依然炯炯地看着，或者称之为审视着男人。
这是不信任他，还是怎么遭啊？咱还没开口要支票呢！
厉海愿意将这个女孩儿现在的态度，视之为心性简单——自己又不是行走的人民币，肯定不能招惹所有人的喜欢嘛。
莫一桐似乎在些专注于眼前的男人。她没有感受到像自己妹妹一样，谭圆圆对自己所找的这名江湖游医的“不信任感”。
她缓缓开口说道：“厉先生！感谢你同意来这一趟！”
厉海答：“客气了！莫团长，咱先把款付一下？”
……
听到他这句话，莫一桐还没怎么反应呢，她身后的谭圆圆眼睛睁大了——“这啥医生啊？啥病情也不问，先要钱？”
她呶了呶嘴似乎想发言，但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把话憋了回去。
莫一桐终于也由厉海这句突兀的话反应过来，她转头看了一下站着的谭圆圆，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算是知道对面的男人，好像在跟小姑娘“杠”呢！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这么爱玩！”
莫一桐心中生出一种柔情来。她早已认定厉海就是当年在山城从她一进入H舞团，就成为她艺术导师的那个“海”。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对于她的重要性！副团长“盐”算是现在的H舞团她之下，当年的“老人”了。但她那时还是年轻，天赋没自己好，所以也没得到过多少“海”的指导。
当年的“海”做事情，从来就是很随性的，就像现在。
……
“圆圆，你去帮我把书桌上准备好的那张支票，拿过来一下！”
莫一桐决定暂时支开一下谭圆圆，关于和厉海的“旧识”往事，这些是没有跟她讲过的。
具体到上门求医这件事儿，没有人会对一开口就谈钱的医生，会有好印象。
而谭圆圆这次受“大伤”，几乎回归不了舞台，也让她对医疗有了一个自我的认知——那怎么也是一整个医疗团队和现代仪器的专业领域。
以上这些综合下来，造成谭圆圆对厉游医并不信任。
哪怕前面有莱丽丝的成功病例！
……
待圆圆离开后，厉海才开口直接说道：“莫团长，我的治疗方法有些特殊——希望你帮我保密，包括对那个丫头！”
他用下颌往谭圆圆离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病不是很复杂，但需要时间——肿瘤已经出现骨转移。所以我的治疗会三步来。”
莫一桐认真听着厉海的解说，努力接受着“海”真拿自己当陌生人这一事实。
从海蒂口中得知厉海的“神奇”之后，无论是换脸，还是治愈晚期乳腺癌患者，都是堪称奇迹——但她心中似乎接受起来很容易。
这自然是因为，“海”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
……
“第一步，是消除骨转移部位的肿瘤细胞；第二步，身体恢复一段时间后，新的异型骨髓也需要移除；第三步，就是刺激你身体里残留的正常骨细胞来恢复你的正常机能。”
厉海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治疗步骤，破而后立——以他的现在的异能，当然一次完成，但并不是治好莫一桐的最好方案。
出于对面前优秀舞者的尊敬，他考虑的是对方如何更好地、重新回到舞台的可能性。
……
如果把对方的身体比喻成一棵树的话，她患上的浆细胞性骨髓瘤，就是把这棵树的枝干全破坏了。
而他想做的，就是修剪树叶，剔除不合适的嫁接枝杆，还有充斥她身体的驱虫、营养剂，重新用异能，来激发莫一桐自身的生命力。
树的内部已然是脆弱无比，所以她的生命之火才如此微弱。
而从遇到这个女人开始，她所展现出来的勇气，完全不像将死之人。
对于莫一桐这样的生命的勇者，厉海打从心底里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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