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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还算镇定,不过所说的话,透出一股“绝望”。
三言两句,逻辑清楚,但都说了些啥玩意儿?
她居然是打电话来,跟他告别的:
“海子哥,我在一辆达川开往江州的火车上!
”袁芳姐就在我身边,她已经呼叫了军方的战斗机!
“这趟火车应该过一阵儿,就被战术导弹摧毁了!
“我可能回不到,你和爸爸身边!
“袁芳姐受了很重的伤……”
……
火车、战斗机、战术导弹?……什么鬼?
厉海心中疑惑顿生:倪双双一个刑警,跟这些东西扯一起?
袁芳不是影子部队的特种兵么,应该待在雾灵山地下啊?
怎么跑去,和倪双双这个普通刑警待一起?军民共同执行任务?
都跑出江州境去,有什么重大的紧急公务要合作,或重要嫌疑人需要押送?
袁芳的战斗能力他还是心中有数的,再说倪双双经过他的异能改造,也不是菜鸟一只了啊……
“双双!别着急!慢慢说——你们现在安全么?
“告诉海子哥怎么回事儿?”
……
但电话那头已经换人了,是袁芳。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老厉!?……咳!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李……颖的女人?”
啥?咋又扯到我前妻了?
厉海觉得两女人,现在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以他对倪双双和袁芳的理解,她俩都是合格的警察与优秀军人。
到底遭遇了什么奇怪的状况,或敌人,变成了这样?
危险化学品泄漏了,还是遭遇了数量惊人、可怕的敌人?
火车……战斗机……导弹……回不了家……
总不能被丧尸围攻了吧?整趟车都成必须被摧毁?
……
厉海为什么会猜后者呢?
是因为他从袁芳的话外杂音里,听到“咣咣”、“咚咚”的砸门声。
还隐隐有惨叫,以及奇怪的嘶吼。
以他对经过五感训练的听力来判断:倪双双和袁芳,似乎在一个极小的封闭空间里?
很可能是火车上,卫生间这种狭小地方——
这通常是没有退路,最后的避难所。
……
袁芳似乎并没有对厉海跟“李颖”的关系,有更多期待……或者纯粹是接过电话后的一个开场白。
军人就是军人,受了伤思路也很清楚,很快跟厉海说明了情况。
倪双双偶尔会插上一句嘴作补充。
更多的时候,拼命在挡住薄薄门板后边的“敌人”。
达川开往江州的K788次,已经无法停靠任何站点了!
它由一趟16节普通快速列车,成为了一列满是异变尸体,没有终点站的“死亡列车”。
军方接管了这段民用铁路,调开所有在途车辆,全部为这趟K788让路!
数十分钟后,它将成为从山城起飞,两架华国战斗机的攻击目标。
地点定在距江州112公里一处近900米长,名叫“红山渠”隧道处。
战斗机飞行员将在火车完整进入山体后,从两端同时开始发射飞弹,将整列火车埋在山里。
也即是“放弃”了,这辆车上剩余不多的幸存者!
……
此时倪双双和她身边一个警察和军人都没有了。
为了掩护普通乘客逃离异变车厢,他们作为后盾,已经倒在了前面的4号车厢里……
他们很快就会“转变”,成为电影里那种“丧尸”异变体。不怕子弹,没有痛觉,行动迅速,会攻击人类的致命部位……
与袁芳在天堂河村见过的,由人类转化的“蹒跚者”,和由动物转化“疾奔者”相比,这辆车上的异变者,更像传统意义上的“丧尸”:传染力极强,可以被子弹击倒,如果脑袋和支撑腿,能够被“消灭”。
然而相较于整整3节车厢的异变者而言,倪双双和袁芳两拨警察和军人,加起来不到10人。
……
他们确实是共同去执行协作任务。目标从达川“押送”那名,从白浪峡谷回到天堂河村,又去达川走亲戚的B21号调查对象回江州。
找到他和逮捕的过程都很顺利,还专门申请下来一节空车厢,来将他与普通旅客“隔离”开来。
当然,本应该开车走公路的更安全的。但B21一切表现正常,随队的一位生化兵抽取他的血液,各项指标都正常。
上级指示,从地铁返回,速度更快——如果出现情况,更“可控”。
……
但谁也没有想到B21中途“发病”,病毒以一种可能是飞沫传播的方式,同时感染了在他周围的好几名小队成员。
因为是同事、战友的关系,剩下的人反应未及,必存侥幸,没有控制住局面。
有受感染的“异变者”冲破了车厢,跑到普通旅客所在的前部车厢里。
感染以几何倍数往上递增——
后面,局面就失控了。
说完了前因后果,女军人身上的伤口似乎又疼了起来:
“嘶!真疼……老厉啊!双双真是厉害啊,一个人干倒了半车厢丧尸,她说是你的‘改造’功劳?我说你那么神神秘秘呢,原来有这能力!”
“说重点!别这么丧气!”
厉海有些头疼,无论是从之前双双的话,还是从现在袁芳的话里,都听到了“放弃”……
“啊?啥重点?我和双双都染上病毒,所以呼叫了战术打击啊!”
“把电话给双双!”
厉海听到这里,明白目前最大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两个国家公务员,这是准备以身殉国——
保护江州人民啊!?
……
脑子里在想啥呢?厉海不由心中焦急:
早在地底下,袁芳这傻妞儿就表现出来很不一样,对“国家利益”的无限忠诚了!
“双双,仔细听海子哥说!听得清么?”
“我听得清,不过海子哥!拜托你一件事情:我牺牲的消息,能不能由你去跟我父亲说?还有我妈妈……”
“住嘴!什么死啊活的!听我说!”
“嗯,你说吧!”
倪双双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很像那个雨夜,她半敞着怀,跟厉海表白的语气。
这不是好事儿。这妞儿被女军人给洗脑了?
……
厉海站在小山农场的某栋治疗楼前,看到许茹云被一个白发苍苍的外国老人,给挡住了。
两人似乎在用英语,急促地争辩着什么东西。
可能是留意到有人注视,许茹云眼光一扫,看到了厉海——她很快认出男人来了。
这女人眼神似乎一变,匆匆跟那个外国老人说了名什么,就迎面向接电话的男人走了过来。
“厉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太好了!我有事儿……”
……
厉海抬手指了指耳朵,示意自己有电话在接听。
他半转身子往旁边走了两步,继续跟双双嘱咐。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避开许茹云了,直接说道:
“双双!你信不信海子哥?”
“当然!”
“那就告诉袁芳,你们俩要想办法跳车!
“找个远离人群的的地方躲起来!
“我现在就出发,去救你们俩!”
……
“可是……我们已经被感染了!袁芳姐说是‘零号’。
“就是你们在雾灵山里遇到的那只异兽首领,它好像被某种强大生物寄生——感染了很多的人和动物。
“在天堂河村,它们就攻击了袁芳姐和其他军人!
“我们这辆车,现在就成了病毒专列!
“必须被摧毁!”
……
“摧毁个屁!不是没找到什么方法传播么?”
厉海心中焦急,不禁开口骂了出来!
他随即想到倪双双身为警察,她肯定是经历过一番思想斗争的。
入警以来,双双一直在为妈妈的旧案在努力着呢,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看来是袁妈这个傻大兵的主意了!
“听我的!双双,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我连你的心脏破碎都可以修补呢,区区病毒算什么?
“海子哥比你想像的,强大得多!你不是喜欢海子哥么?我不准你死!
“你爸爸、妈妈,都不准你死!”
……
“可是……如果我们身上的病毒……”
“没有可是!袁芳!你也在听么?”
倪双双头一次听到厉海发火,终于表现得温驯:
“哦!袁芳姐昏过去了。她状况很不好……”
厉海问道:“她具体伤在哪儿了?”
“肩膀上被啃掉了一块肉,还有左腿也断了!肚子上还有一个洞……失血过多!
“之前她也提出来,很奇怪,我们为什么没被感染呢?”
……
“听我说!双双,别怕!你们俩不会变成丧尸的——你的体质我已经改造过了,你袁芳姐也被小佐玛医治过……”
“咦?对啊,我还奇怪呢,原来都是海子哥你的功劳。小佐玛也那么厉害……”
“所以啊,听我的,还有时间——现在别纠结这个问题了。时间有限,快想办法跳车。
“休息一会儿,我现在就出发去找你们!”
……
电话中的倪双双不再说话,保持着沉默!
就在厉海以为她还在犹豫时,然后突然一阵啸叫声传来。
好像是电话掉到了地上……砸门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电话变为断线声前,他听到双双的声音传来:
“好的!海子哥,我带上袁芳姐出去!
“我一定活着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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