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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什么啊？文翊刚起了个开头。
这厢常大宽已是面现惶恐，“大人，属下知道衙门这些日子事情繁杂，属下今天回去一定对她严加管教。让她别成天和大壮四处闲逛，多留在衙门里做些事也是好的啊。”
文翊扶额，敢情这自说自话也能一脉相承的。不过，常大宽的意思这两天常衙役竟是抛下他找丁大壮那憨人一起查养济院哑巴的事情去了？怎么心口闷闷的呢！文翊甩了甩头，忍不住掏出怀里的折扇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如此七八次后心境才好了些，“本县今天多留常总头一会儿是有两个事要交代给你。”
“大人请吩咐，属下莫敢不从。”常大宽心中惶恐，生怕文翊还要计较常云乐旷工的事情，仔细查下去生出更多的变化，现下就是文翊让他让出这总捕头位置，他……心里苦啊！
侯在旁边的水生拿了一张画像放到常大宽身前，文翊道：“本县来益县后和此人结了点私人恩怨，说出去怕别人笑话，常总头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形下尽快将此人行踪探明。这是其一！”
“其二呢，本县此来益县身边就带了这么几个得力的人，身边少个跑腿打杂的。上次承蒙常衙役照拂去了一趟平清镇，觉着他为人处事就挺合适的，不如从明日起，就让他在本县身边听用吧。”说完后，文翊瞧见常大宽面现难色正待说话，忙抢在前头又给补充了句，“本县和宋知县可不一样，衙门里容不下那么多吃空饷的。”
咯噔——常大宽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好半晌才憋出来句，“属下今晚回去便和犬子说。”
“嗯，很好。常总头看出点什么没有？”文翊这下子心情好了，开始关心那张还被常大宽抓在手里的画像。
常大宽还真的看出了点门道，“这画画得清楚，这人也算是县衙牢房里的老客人了。外号胡子三，是个成天偷鸡摸狗的惯犯，不过他胆子小，除了赌瘾犯了会小偷小摸弄点银钱外倒是没什么大作为。文大人是想属下把人直接抓牢里还是怎么？抓牢里的话得有苦主才行。”说着，常大宽挠着脑袋为难地扫了眼文翊。像胡子三这样的惯犯最是滑不留手，要抓起码得有个说得出口的理由吧，看文翊样子，难不成是被偷还是被抢了不成？传出去，不怎么好听啊！
“不用抓回来，你探了他惯常出没的地方就行。”文翊扫了眼画像，有些可惜，这人可不就是此前自己引到巷子里又被常衙役惊走的那三个劫道小贼其中之一吗？早知道事情查着查着就回到了原点，还不如早点将人给收拾了。
两人又说了些益县风土人情和衙门里事务，文翊手底下厨艺了得的土生炮制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席，直吃得常大宽头重脚轻，就连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不小的食盒也没发现。
益县县衙在县城里占地不小，整个县衙坐北朝南，中轴线上上一共六进。仪门、大堂、二堂、三堂，之后便是知县大人官邸所在的后堂正院，正院后是个小花园，小花园上有道不起眼的小门，推开门，隔着一条丈多宽的星火巷石板路，斜对面可不就是常家院子木门吗？
“老爷，夫人她们还等着你用饭……”开门的九叔爷闻到常大宽身上酒味，送上个同情的眼神，待常大宽脸色大变往后面跑去，老人家又抽了抽鼻子，“这是哪个冤大头，请他喝这等好酒，真是牛嚼牡丹大大可惜了啊。”
益县真的是个小县城，十多年来除了去别处办公，上到常大宽这个总捕头，下到常衙役这样的皂隶，都能辰时初上工、酉时初下工，十日一休沐，一月一领禄银，那是相当的规律。
加上常云平每日里下学回家也得酉时末，方柔一直很坚持没有特殊情况下一家人都得在一桌上吃饭。所以常家人的晚饭一般在酉时末到戌时初，然而今天都拖到了戌时中，整整晚了小半个时辰。
本来晚一步回家的常衙役先是暗喜、得意，等洗了手脸换了衣裳出来见着方柔不怎么好的脸色，心情又多了些忐忑，“娘，要不我去衙门里看看爹怎么还没回来吧，换了新县令也不用这么压榨我们爹吧。”
“算了，你难不成这么出去？”方柔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斜睨了眼脱掉身上束缚洗去手脸上特殊药水后赏心悦目的女儿。
“娘，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留爹这个总捕头多聊一些也是理所当然。”常云平刚才去隔壁问了下，丁县丞并不知道常总头被留下的意图，但看样子挺意外的，还隐隐有些同情。
方柔也是担心，“你说你们爹那个人没什么脑子，会不会被新县令三言两语诓进去连总捕头这位置都没得做。”
这么一说，母子几人都愣住了。毕竟这几天衙门里人事变动挺大的，科房那边竟然用了个从六品的校尉替补了之前常大宽兼任的兵房典吏位置，禄银本来也没不要也没关系，只是这态度实在令人费解。
正沉默间，脚步声咚咚咚响，常大宽高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好对上屋子里老婆孩子们满脸的愁绪，顿时就觉得天都塌了！
“柔儿，我错了，我不该在外面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说着说着低头弯腰的壮汉才发现手上有个大红色食盒，闻着味道有些熟悉，顿时站直身体眉开眼笑开始邀功，“看，我没忘你们，给你们也带了好吃的。文大人府上厨子手艺真是不错，比一品楼的都要好。”
方柔母子n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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