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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常衙役脑海里幻想空无活着时候可能得每一个动作，好巧不巧的就站在那个地方，抬头望见头顶异样。
文翊心思巧变，目光一转，看向了那被封存的楼梯，“走，上去看看。”往高处走，害怕被外面巡守的僧人发现异状，文翊灭掉了火把伸手牵着常衙役往那楼梯奔去。
楼上很黑，在这暗夜就像噬人的怪兽张大了嘴巴，踩在破败的木质楼梯上，脚下发出吱吱咯咯的怪声。
别看常衙役平时胆子大，她却是一个极为怕黑的人，尤其是黑暗中还有各种各样未知的怪声传来。
才走了两三步，她就情不自禁往前握住了文翊的大手，“你不要走那么快，小心前面有鬼抓了你去。”
黑暗中，两个人隔得极近，常衙役又是主动送上小手，文翊自然毫不客气紧紧握住，明明都听出来常衙役话里的惧怕，还故意柔弱害怕的抖了抖身子把人给拉到了怀里，“真的吗？子不语怪力乱神，不会真的有鬼吧。”
常衙役眼睛不敢乱看，抓着文翊的温热的手臂像是有了安全感，“放心，有我在。”
“嗯，愚兄很放心。”文翊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嗅着身边人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心猿意马之余，放在人肩上的手忍不住往下滑，心里有些奇怪：常衙役肩上硬邦邦，手臂却柔软，上身硬邦邦，滑到腰臀位置手下又是异样的柔软。
正待细究时，两人已是上了楼梯来到第二层，常衙役又惊咦了一声，挣脱文翊往前急走几步，“那是银子？！”
文翊眸光飞转，压下心中因为常衙役挣脱带来的失落，快步追上去重新把人拉住，“阿乐，别丢下愚兄，愚兄害怕。”
练武之人可不像常衙役这般只能借着上方微光隐隐瞧见发亮的东西，文翊目光所及这空旷二楼很是破财，正中央是三尊高耸的佛像，常衙役看见的闪着银光的有好几根银条，就散落在佛像前。但在常衙役没看见的佛像之间隐隐有些别的什么。
“这银子是空无的？”常衙役正捡了地上两根银条在手，又被文翊捉住挂在身上，虽然她力气大，可文翊个子太高，下巴搁在她头顶显得她分外娇小。
“空无一个普通扫地僧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文翊的目光扫向了佛像间的阴影，方方正正的模样可不就像是装贡银的箱子么。念头一动，伸手过去扶住了一个摸索，手指用力，只听得“咔擦”一声闷响，箱子盖子被打开，露出了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整箱子银条。
常衙役本来正想问他在摸索什么的，下一刻便见着眼前银光闪过，在黑暗中久了，竟然觉得有耀眼光芒闪过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还好文翊早有准备，反手捂住了她嘴唇，“嘘……”
“这……这儿怎么这么多银子？”常衙役本就不是个能忍住事的人，抓着文翊的手给自己空出了一句话的空闲，圆溜溜的眼睛竟是渐渐亮起，“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文翊自然知道其中有蹊跷，有些后悔今晚让常衙役跟着淌了这场浑水。若是他猜测不错的话，这儿两箱银子不过是失踪贡银中的极少一部分，而空无便是因此而丧命的。
“大人……”
文翊正想着事情，楼下水声响过，响起朗风压低的呼唤，文翊还没来得及开口，常衙役便忍不住招呼朗风，“在上面呢，风大侠你快把火把拿上来。”
朗风不疑有他，左右他才从水里钻出来身上寒凉，点了火把循声上了楼，当见着文翊抱着常衙役坐在佛像前蒲团上时眼皮就是一跳。
“你是不怕外面那些人发现不了这神井塔中的异样是吧？”昏暗火把映照下，文翊桃花眼中的嘲讽看得朗风差点哭出来，三两下灭掉手中火把，无辜地看向常衙役，只可惜没了火把常衙役根本看不到他求救的目光。
“大人，那水井下果真别有洞天，顺着水流竟然能够游到城外护城河中。”没办法，朗风只得认命禀报了自己辛苦潜水得来的消息，只愿文翊能看在他立功的份上别太过计较。
“我就说嘛，哪里有什么神井？下雨涨水井水自然变黄浑浊，天晴无雨，井水自然清澈。”常衙役虽然暂时想不到这处的银子和通往护城河的神井有什么干系，但一点都不妨碍她的得意。
“嗯，阿乐真是聪明。”文翊不遗余力地捧了她一句，还顺心意刮了她鼻子一记，顺便摸一摸她小嘴，压抑的心情好了些许。丢给朗风的命令也人性了些许，“这儿还有两箱子白银，你回去换身衣裳带水生过来收入库房。”
朗风领命而去，常衙役害怕这楼上又黑又阴沉沉的，拉着文翊下了楼，坐到了楼下唯一能坐的井沿边上。
“酸书呆，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很多事情看似毫无干系，其实中间就像有条线牵着？那伤重的疑似西凉人、被人灭口逼供的李万、被追杀的胡子三、还有死在这儿的空无。嗯，打个比方说，那西凉人带着银子来咱们大齐朝，但被人抢劫杀害，李万和胡子三要么是同伙要么就是目击证人。还有空无，要么是想黑吃黑、要么就是提供了什么便利。”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回去问问胡子三之前都干了些什么，和什么人来往；还有就是咱们益县其实并不大，若是真的要找个十八九岁高挑女子还是挺容易的，而且我那里已经做出来了两个脚印，只要让人……”
常衙役话说了一半，就听到一阵破风尖啸声，根本来不及生出反应便觉肩膀剧痛，整个人也被这股力道给带得往后一冲，倒进了身后水井当中。
文翊一直知道常衙役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粗中有细，她不过知道一些零星讯息竟然推测出来这么多东西，且句句都切入正题，若是将事情如实告知，会不会能节省许多功夫？正凝神思虑间，冷不防突变袭来！大惊之下他只来得及伸手抓向利箭想让那疾驰而来的箭矢停下，不曾想那射箭之人的力道竟然也不轻，擦着他手掌飞出还是钉在了常衙役肩上，带得常衙役掉落井中。
惊痛之下，文翊只来得及回头看了眼箭矢来处的一二楼之间楼梯。两个黑衣人站在那里，一高一矮，矮的那个手中提着个小型弓弩，高的那个手也放在弓弩上似乎是想阻止矮的那人射出箭矢。文翊牵挂着落水的常衙役，只将射箭那稍微矮一些的黑衣人那双细长的凤眸看在眼中，仿佛觉得在哪里曾经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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