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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去哪?”常衙役跺了跺脚,其实她的脚码比盛凌月还小一号,没了内增高穿起来比之前那双还舒服。
盛凌风眸子飞快从常衙役那双起码比他小一半的靴子上收回,“跟着走便是。只一点,你别想着逃,因为并不是你看到的我一人而已。”
常衙役偷偷收回来已经迈出去的步子,低头敛目,“哦。”
盛凌风正觉常衙役还算听话,就听她突然道:“既然你身边有人跟着,能不能拜托去买点瓜子、肉脯什么的,我饿了。”
盛凌风面不改色地从腰间袋子里掏出来几块果脯,“先将就着吃一吃,到前面镇上再找地方吃饭住店。”
常衙役摸了摸肚子,接过果脯咬了口,酸酸甜甜的口感让她饿得更厉害了,不禁嘟嘴抱怨,“大壮从来就不会让我饿着肚子的。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吃早饭到现在好几个时辰了你竟然让我饿那么久。唉,我老是说酸书呆笨,真是有比较才有差别,他每天都要给我准备五顿不重样的……”
“我可以给你准备六顿!”盛凌风说完后自己都愣住了,完全是嘴巴快过心。
“真的啊?”关键是常衙役还深深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盛凌风抿抿嘴并没接话,只是突然抬高了声音命令道:“紫三去前面最近的歇脚地准备一桌上好吃食,务必做一份水煮鱼来。”
衣袂声响,前方多了个青衣人,在满目青翠的春天还真是一点都不显眼。那青衣人没露脸,只是半跪在地上又确认了一遍,“太子说水煮鱼?”
“对,有什么异议吗?”好像威严收到了挑衅,盛凌风神情冷漠如霜。
青衣人哪里敢有什么异议,刚才只是不可置信而已。确定了之后快速跑向前方,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从头到尾见证了这一幕的常衙役撇了撇嘴,“我还以为那些暗卫们能够嗖嗖嗖飞天遁地呢,原来只是仗着保护色手脚灵活一些而已。不过,大壮你也太胆小了,出个门还带暗卫;酸书呆有时候连金生、木生都不带的。”
“……”盛凌风顿时就觉得有一支利箭直射\/内心深处,文翊身边高手不少,若是估计不错的话肯定有人的身手比紫衣卫还要高。他得想想,是不是该改变主意先通过文翊和大齐朝皇帝达成一些交易。
抱怨归抱怨、牢骚归牢骚,沿途常衙役还是很认真在观察究竟往什么方向走。正觉得有些熟悉时,前方便出现了个休息的地方,官道从村落中间穿过,村落便在官道两侧形成的商铺,这个时候街边虽然没人摆摊,但商铺倒都还开着门。
常衙役愣了愣,这村子她怪熟悉的,很像是每年过年时回老家的必经之路。
常大宽生在益县往南和琮县交界一个叫两界镇的地方。琮县以出产一种烧瓷的泥土出名,但地广人稀,县里人生活都不如益县富庶。两界镇在两个县的中间,经济也呈现着严重的两极分化。
脑筋灵活的两三代前便倒腾起琮县的瓷器、益县的粮食蔬菜发了家,买下了两界镇周边大片的土地。别的没生意头脑的要么占了些出产不大的土地耕种,要么租种两界镇几个大户人家的田地。
常云乐的未婚夫杨旭便是出自于这几个大户人家之一。
按理说杨家的小姐怎么也不会嫁入一文不名的常家,此时说来也得追溯到常云乐和杨旭的祖父、祖母一代了。杨家一直都富庶,杨贤宗和姐姐都是庶出,从小被当家主母给压得抬不起头来。
在一次杨家家主外出贩卖瓷器时,当家主母为了蹉磨庶子庶女们,直接设计让杨贤宗的姐姐同一个佃户常忠被人误会,然后以失了清白为名一顶小轿就把杨贤宗的姐姐送到了常家成亲,也就是常大宽的亲娘。
杨家那当家主母怕庶子们抢自己儿子的家业,又想法子把杨贤宗送到了一个泥瓦匠手里做学徒。那时候所谓的学徒是个有八个都会被蹉跎致死,杨贤宗却是一步步熬了下来。
也是杨贤宗运气使然,杨家嫡出的儿子倒是有两个,可是一个染病另一个上山打猎出意外竟然相继死去。杨家当家人就想起自己这些个庶子来,一个个接回家之后发现杨贤宗跟着泥瓦匠本来是帮人修房建屋的却学会了烧砖烧瓦的技术。两界镇杨家的土地上虽然没琮县那种能烧出美瓷的黏土,但烧砖瓦绰绰有余,一来二去尝到甜头后杨家家主越发倚重这个庶子。
后来,老家主年纪大了,杨贤宗又主动请缨休憩祖坟,将平平淡淡的坟包硬给修建得气势恢宏,使得杨家老家主老怀安慰,当即便定下让杨贤宗在他死后成为新一任家主接掌杨家。
于是,杨贤宗终于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将老家主葬进了祖坟,顺道的,也将以前随意葬在一个小山包的亲娘迁入了祖坟,还葬在老家主身边,旁人也终于明白了他早年为什么花那么大力气重修祖坟。
这个时候,常家老太太都五十多点了,孙子、孙女都好几个。杨贤宗一心想要补偿这命苦的姐姐,便做主定下了杨家长孙杨旭和常家常云乐的婚事。
盛凌风带着常衙役往南直走,三天后便到了这地理位置特殊的两界镇。进镇这天正逢集市,街上叫喊人讲价声连成一片,行人接踵摩肩时不时就会因为你踩我的脚、我碰你的腰吵上两句。
见状,常衙役圆眼睛发亮,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壮,我给你说,一路上尽是看青山绿水,我都快淡出鸟了。这么热闹的集市你可不能拦着不让我逛!”
就算不逛集市,盛凌风的目标也是要穿过整条街道,目测不逛也得逛了。这几天被常衙役换着花式折腾的盛凌风已经妥协,大壮什么的多听几次也就麻木了。皱了皱眉,盛凌风双手背在身后,示意常衙役,“走吧。”
“耶!”常衙役欢呼了一声冲进了人\/流中,不过在进集市的时候小脑袋中便开始飞快算计。她不知道盛凌风最终目的在哪,若是出了两界镇到琮县可要走好几天荒凉的路程,而且丘陵地区情况复杂,想要逃跑根本就难上加难。沿路其实她已经竭力留下线索了,就是不知道经过盛凌风清理后还能留下多少给后面人发现,目前只能寄望于自救。
“大壮,给我点银子,我要去买那个!”从街头一路挑着好吃的快吃到了街尾,常衙役伸手向盛凌风讨银子想要买对面茶楼二楼一个挂着糖油果子布招下的吃食。
盛凌风抬头看了下距离,没有掏银子给常衙役,而是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一个普通装束的农人,“去给常少爷每样来一份。”
“不用不用,你都吩咐人去街尾定午饭了,我才不要吃太多撑着待会儿吃不了,我要自己上去选着喜欢的买。”常衙役不依不饶伸手要钱。
盛凌风是知道常衙役是个身上没钱的,但他一路也在提防常衙役逃走所以一直没让她经手过银钱。一路上有刻意探查,都是尽量避开人多口杂的地方,现下到了这避无可避的地方这人竟然真的动了念头。
突然的,盛凌风就想知道常衙役要怎么逃。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后爽快地给了她一锭银子,“那好吧,我在楼下等你。”
常衙役拿着银子一溜烟地往茶楼二楼去,她当然知道身后有人紧紧跟随着呢。一路上盛凌风身边的人虽然是交替出现且一直在变幻装束,但常衙役早就从脚印和偶尔没换得靴子上看出来一共是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无论装扮得有多逼真她都能立刻辨别出来。
买糖油果子根本就不是她的逃跑方法,她只是想借机看看对面绣坊铺子是否还是以前那个老板娘。二楼视线好,常衙役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和自家娘亲方柔一样泼辣的老板娘,心下立时大定。
买了糖油果子,店家找补了常衙役一些碎银子,她下楼后直接握在掌心,道:“老规矩,剩下我我要抽成。”
盛凌风看向她身后的紫衣卫,得知常衙役连一点逃跑的迹象都没有,微微有些疑惑,但看在她格外灿烂的笑容上并没有计较,而是伸手握住她的手翻个转,使得银子全落回自己掌中。常衙役的手肉肉的软软的,盛凌风一时竟然舍不得松开。
“哎呀你干什么啊!”常衙役用力一拉,身子因为惯性往后急退,仓促间她伸手乱抓,“不小心”错开了盛凌风重新抓过来的大手。旁边正好是个卖农具的摊子,好巧不巧的她的袖子挂上了一个竹制耙子上,“滋拉”一声袖子被剐蹭出了一尺来长口子她才堪堪稳住身子。
稳住身子后她没顾得上害怕,先是搓了搓被盛凌风捏过的手背,“大壮,我觉得你性向真的有问题。”
“……”盛凌风耳根飘红,有一种被人揭破隐私的狼狈。
“算了算了,不给你计较了。”常衙役挥手转身,那破口的袖子在风中摇曳尤其显眼,里面中衣太轻薄,好像都能看到内里肌肤。
盛凌风眼神一凌,别开了脸,“你衣服破了,我让人去给你买一件,找地方换上吧。”
常衙役低头一看,“咦,真破了啊。真是奢侈,不过是一条口子补上就是了,有那买新衣服的钱倒不如重新给我买一份糖油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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